第十二章赚翻了
“灵口这边富,地好,水好,灾少,矿多。”王兀儿将朱宇的话翻译给了老陈,老陈一边走一边瞧,琢磨该怎么利益最大化。
对面三个庄不能抢,但是做正经买卖没关系吧?再不然,引得他们自己过来做生意,那更没问题了吧?
老陈琢磨出了主意,对朱宇道:“这灵口最难打交道的是哪个?咱们把最硬的骨头啃了!”
没想到朱宇哈哈一笑:“都是鱼肉,何分难易!”
也是,对于杆子来说,他们地盘内的,都是被镇压服帖的,不服的要么不能动,要么就赶尽杀绝了。
“那就找个最富的!咱们跟他们换个套路谈生意!”
两岸各有一个集市,初一是北岸,十五是南岸,一月两集,附近的村庄会有人来赶这两个集市交换物资。一行直奔灵口镇最富的庄子,苏家庄。
苏家庄在灵口镇东边,一家占了南北两岸,北边产盐,皆是盐田,南边产粮,富有三百余亩。
这苏家庄是故名,姓苏的早没了,如今地主老财姓郑,叫郑德才,南北两边共有五百余村民,有一半左右是给他们家开矿和种地的。
见一天见的杆子找上门来,郑老财主琢磨这没到交保护费的时候,无事不登三宝殿,杆子来了能有什么好事?可又不能推脱,只得愁眉苦脸出来迎接。
做买卖?
老财主顿时脸更苦了,这杆子能有什么好买卖?还不是变着法的坑人么?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杆子还真拿出了点新奇玩意儿,这香皂闻着带有香气,洗了手后经久不散!用其洗刷衣物,也较为轻松,揉搓之下脏污便顺水脱落,比用皂角洗刷效果强出无数。
再看那雪花膏,雪白如皙,好似那女人**儿,更是极为难得。他家经营盐矿,没少接触这些盐碱之物,天暖尚且无碍,一到冬天,天寒地冻那皮肤便寸寸皴裂,又痒又疼,不抓难忍,抓了便破。
雪花膏涂抹之后顿感滋润,比之往常用的油泥,即干净又好用,大奇之下便是大喜,就是这价格,又让他心头敲锣打鼓。
郑老财主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喜形于色,但眼神中激动的神情却逃不过老陈的火眼金睛。
“他问价值几何?”王兀儿给老陈翻译道。
老陈不谈价格,只问老财主觉得货如何!
郑老财主的脸又苦了下来,这是想敲骨吸髓咯,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能如何?只得点头赞许,确实是好东西。
“那我跟老丈谈个买卖,灵口镇附近,不论南岸还是北岸,我只与你家做买卖,其他人我一概不理。我供货,你销售,给你进货价和零售价,其中差价归你!货到货款立结,童叟无欺。”
郑老财先是差点哭出来,只跟他家做买卖,那意思不是只欺负他家么?再往后听又目瞪口呆,这天下有这等奇事?杆子让他做下线,而且不是坑人,是货真价实卖东西?
“就是不知这价格?”郑老财主反应过来不是做梦,赶忙问清楚价格,要是太贵,那还是砸在手里,但看杆子们的态度,真就是就事论事,不似玩弄他。
“二十块香皂一石粮食,五十盒雪花膏一石粮食,给你三成利!”
老头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顿时喜笑颜开,忙着将老陈等人往庄子里请,嚷嚷道:“要的,要的,里边请,诸位好汉风尘仆仆,我做东为诸位一洗风尘!”
香皂和雪花膏的成本寥寥无几,却能换来货真价实的银粮和物资,在灵口镇这种复杂的地方找个经销商,把周围的生意全做了,别说三成利给苏家庄,就是只得三成利,一天见这群杆子都赚翻天了!
二十块香皂换一石粮食,这价格便宜么?一点都不便宜!反而贵破天去了。
一石粮食才值多少钱?一两银子!
也就是一千纹铜钱!
二十纹钱就够一条壮汉一天糊口了,让他花两三天的饭前买块肥皂?
他穷烧的他买那玩意儿!
那这个价格是卖给谁的?
郑老财主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明白了,他觉得香皂和雪花膏好,那是他用得着!
老百姓穷的饭都吃不起了,他还管自己脏不脏,衣服臭不臭,皮肤好不好?
也就是有钱人烧羊包,还在乎个干净卫生,气派体面!
他郑老财觉得这些玩意儿好,那地主大户也会觉得好!
当明白杆子是来做买卖的,放宽了心,这就事论事,他便就想清楚了这里边的道道!
请了杆子进庄,摆上酒席,请了周遭几个灵巧倌儿窑姐作陪,好酒好肉好菜伺候着,郑老财主也盘算的差不多了。
灵口镇夹着这条洛河,分南北两岸,南岸是一天见这帮杆子的地盘,北岸一天见的手不够长,就够不到了!
让他在灵口镇做下线,独家经营,可这地方就六个大户,其它小鱼小虾十余,能有多大市场?
不过,赚钱的窍门就在这了!果真是好手段啊!
他在这灵口镇分销,卖的就可不仅仅是周遭六个大庄的货了,一天见够不到的地方,他占着地利可以坐等生意上门,将整个北岸另一支杆子地盘内的生意都给做了!
雪花膏卖半年,肥皂可是全年都能卖。这样三成利可就不是百十石粮食拦得住的了!
一年轻轻松松多个百十石粮食的收益,他老郑家这是天上掉馅饼砸在脑袋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聊起了正事。
老郑问这货怎么供,怎么个周期,怎么结算。
老陈答:“结算,以粮价为准,每次给你一张单子,各种所需按照单上的来,短缺的以粮食凑足。缺货提前派人来一天见寨子报备,隔一天再组织人手来提货,最多等一天,点清了货款,货就让你拉走。”
一天见小三百口人,可没精力挨家挨户送货上门,相这样的经销商有的是充足人手,让他们自行上门取货,而且省去了一天见提前生产囤积的不便。
老郑心说两三天能保证供货,每次逢集之前备足,是不会影响销售的。
至于今天这批货,怎么结算,老郑还是得问清楚,好让手下人赶紧去准备。
老陈想了想,今天拢共就带了这么多,都给苏家庄怕是都掀不出什么浪花,可就到此回去,货虽然是卖了,但影响的范围太小了,没必要急于一时。便有了决断,他道:“肥皂给你八十斤,雪花膏给你一百五十斤,我给你列张单子,看你手头有没有我要的东西,没有的话以粮食结算。”
老郑命人奉上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可老陈就取了纸张,用一支布条包裹的炭笔写了起来。
老陈的字是练过的,写的极为工整,让一开始见他不用毛笔写字,心有轻视的人,很快换了心态。
就是这个繁体字老陈会写,但因为不常用有些生疏,写的慢了些。
商路打开,粮食反倒不是最近缺的物资,而是一些化工原材料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所以老陈自作主张优先换购化工材料,粮食只为添头。
又不是真的缺粮食缺到饿死人的地步,就龙泉村那样的庄子,大不了就吞并了,他们是杆子,怕什么?涸泽而渔又如何,现在只是初期困难,以一个庄子的灭亡换取初期的发展,熬过这段日子,生产力提升起来,他们的目光就不仅仅局限于洛南县这一小块地方了。
这里离西安府这么近,兵强马壮直接到西安府去做买卖,还能饿死了?
再者说了,灭了龙泉村又不是赶尽杀绝,打土豪分田地,干掉阶级敌人,无产阶级是一家,还能把庄中佃户都吸收过来,也不是单纯的杀鸡取卵百害而无一利。
老郑让管家拿着单子去仓库里配货,老陈接着问郑财主还需要什么。
老头苦着脸东拉西扯,还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那一套,反正什么都缺,布匹啊,糖酒瓜果啊,农具啊等等,五花八门,让他数下去,他能数到天黑。
“布,我有,但你能给什么价格!”
老陈心头有一万个喇叭在吹拉弹唱,你们缺的都算个啥事啊?
除了地里长的我变不出来,其它你说你要啥吧,你要啥我给你做啥!只要价钱公道!
布没有现成的,可咱会做纺纱机、织布机啊!不光课本里有过图形和说明,忘了老陈曾在美国的地方博物馆里当义工了么?
要是照猫画虎有难度,他照虎画猫总行吧!结构图形分解图形画出来交给木匠造好了,纺织速度提升起来了,再加上织布机,组织点健妇生产,其生产力能端掉周遭所有纺织和织布作坊的饭碗。
“白布十匹,一石粮食!”
老陈不知道价格,瞅了瞅朱宇,后者飞快点头。
“成交!”老陈答应了,但他没棉花,没原材料,他得空手套白狼,他道:“你能吃下多少?”
老郑吞了吞口水,瞧瞧人家这话问的,多狂!可他却没那个底气说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万一人真有呢?他砸自己手里好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