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一仰头又是一杯,对柳君桓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王和李彦宏斗了十几年,却没想到今日竟都败在了你的手上,嗯,听说皇后已经被废了,是吗?”
柳君桓就笑,“柳某本无意当那个渔翁,王爷是被您自己搬的石头砸了脚,皇后被废也是毒算二皇子,诬蔑贵妃的缘故,你们都不过是作了茧自缚自罢了。”
九王接连喝了几杯酒,却突然向静颜道,“咦,柳夫人不敬本王这个将死之人一杯么?”
静颜看着他,想拒绝却又无从说起,只好端起君桓的杯子来到他跟前,“如此,静颜就薄酒一杯,送王爷明天一路走好了。”
那九王的目光一闪,嘴角的笑意随即就深了,他点头,“谢柳夫人了,”说完,就起身举杯来碰。
静颜举着杯子迎上去,两杯相触时,突然就见九王猛一翻手,手上的铁镣瞬间缠了过来,静颜尚来不及惊呼出口,那铁镣就绕住了她的脖子,被九王带进了他的怀里。
柳君桓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腾的扑了过来,喝道,“放开她。”
可是他快九王更快,将静颜的身子一拧,静颜的喉头就被挤在了一个冰凉而又尖锐的东西上,静颜努力的用眼角余光看时,九王竟是将她钳制在一个兵器架边,顶在她喉头上的,乃是一把短头尖枪。
更令她吃惊的是,帐中的守卫里有两人也齐齐拔出兵刃,扑了过来,却是挡在了九王身前,叫道,“王爷,小的给您护驾。”
就听九王向君桓喝了一声,“站住。”
柳君桓一眼看见,忙硬生生的顿住身子,他见要救已是不及,“唰”的抽出长剑指向九王和那两个守卫,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九王哈哈一阵狂笑,“真是天不亡我,我原本只想哄着你替我解开绳子,不想柳夫人却如此善解人意,自投罗网,本王并不是伤害令夫人,只想让令夫人送本王一程。”
“王爷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不过是解个绳子,既是你的人就在这帐中,要解个绳子岂不容易,又何必要本帅来给你解开?”柳君桓一是不解,二是拖延时间,以求从中找到机会救人。
“你当本王傻吗?你这大营之中有千军万马,本王留在你营中的人被你清理得就只剩了这两个,若是由他二人出手来给孤王解绳子,势必要惊动人,那时岂不是以卵击石白费心,”九王的笑容一如往日的安然,扣着静颜脖子的铁链却陡然的紧了几分。
看着静颜雪白的脖颈上沁出的血珠子,柳君桓的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意,他咬着牙对九王道,“难道本帅解的绳子,你就能逃得出去?”
“柳元帅,你以为本王只想要跟你喝酒么,”九王满脸讥讽,“本王原打算钳制了你为人质,再借你让我们离开,却不想老天爷帮忙,把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送到本王的跟前,柳元帅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钳制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男人?”静颜只觉得被枪尖抵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有血腥黏腻的湿意沁了出来,对于九王竟然做出这样卑鄙的事,她恨怒之下,于他的为人更是鄙视至极!
“男子汉大丈夫,成大事当不据小节,”九王为一个女子如此数落,不觉有些恼羞成怒。
柳君桓上前一步提醒他道,“你就不想想你在洛阳的妻儿,皇上已经免除他们的死罪,你就不怕激怒皇上么?”
静颜分明感觉到九王的身子颤了一颤,然而他很快全身绷紧,咬牙道,“人各有命,只怪他们投胎时,错投在了帝皇之家。”
柳君桓和静颜顿时倒吸了口冷气,这个九王,竟心狠到如此地步!
“少废话了,”九万已经不耐烦,他手脚上的镣铐虽然对他的行动有影响,却丝毫也不妨碍他将那支短枪抽出来,抵在静颜的颈上,他挟着静颜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向君楷喝道,“要想让你的夫人活命,就给我让开。”
他边上的一人就接着道,“给我们准备三匹上好的马,快。”
柳君桓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九王,九王看一看他,就道,“只许你一个人跟着,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将她还给你,”说到这儿,他就又笑了,“柳元帅,你不用担心本王会骗你,你和本王本就无冤无仇,本王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树仇人。”
柳君桓这才点点头,此时赵将军等人早已经拥了进来,被柳君桓摆手止住,他一挥手,命道,“退开,让他们出去。”
赵将军、黄参将等人无奈,只得恨恨的后退,九王拖着静颜出了小营帐,已经有人牵来了三匹马,静颜一见顿时急了,若要让泽布汗王相信所有的阴谋都是九王策划,就只能将九王当着西赫将士的面杀了,如今若是让九王跳脱,泽布汗王一定认为大晋没有诚意,到时惹怒了他,只怕这场战火就再难避免。
这样一想时,她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来力气,抓着铁链的双手狠命一挣,竟拽得九王的身子向前一晃,说时迟那时快,她伸脚到九王的脚镣上一缠一勾,九王抬脚躲避不及,二人顿时齐齐摔倒,那边黄参将正虎目圆睁的在边上候着,一见此情形,他瞬间腾身扑上,先一脚将九王手中的短枪踢开,再死死的抓着九王的胳膊不让其发力,唯恐九王用铁链勒死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