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从人愿,最后苏曼还是要让王太医亲自拔剑、上药,因为医女最终检查出来结果的确实如王太医所说的,苏曼果真没被刺中心脏。
人的心脏里面是有个小小的横隔,但这个横隔不仅细小平时还是闭合的,只有随着心脏跳动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如果人经过精心的计算加上下手精准的话是可以制造一副刺中心脏但事实并没有刺中的假象,当然这个难度非常的高,一不小心就是一命呜呼的结果,而苏曼就是这么的幸运,别人苦心计算也不一定能成功的事却被她那么轻易就遇到了。
听完解释后的上官赫狂喜,曼曼没事,曼曼没事……
王太医看了瑞王爷如此,不由踌躇地加上了一句,“王爷 ,先别那么乐观,虽然没有刺中心脏,但是刺在那个位置,还是很危险的,拔剑时一不小心是会弄伤心脏的,那样的话,情况只会更加的严重。”幸好瑞王没有随意拔剑,要不然一个不小心也就照样难逃性命之危,瑞王妃实在太走运了,被刺中心脏后,她既没被人随意拔剑包扎,也没就这样被放弃,而是被瑞王快马加鞭送到了皇宫,送到了他王太医的手上。
这人体的奥秘也是他很久之前在家传的医书上看到的,这案例实在太少见了他都几乎忘了,要不是实在是王妃的情况太过奇特,他都几乎想不起来。
上官赫听了,兴奋不由减半了,他想了下,就吩咐道:“王太医你亲自来拔剑吧,务必要保证王妃的安危。”
“是。”说做就做,瑞王妃的情况危急,多等一瞬就多一分危险,王太医先是走到一桌子的后运笔如飞开了一张药方子,交给了童子,“马上去煎药,等下王妃要用。”
然后才走进了王妃现在所呆的房间,他净了净手,才走到瑞王妃的床前,这时旁边早就用人准备好了纱布、药粉等一切东西,其他的太医也清场出去了,房间里只有不知人事的瑞王妃、不安地来回走路的瑞王,以及他和一个帮忙的医女。
王太医先是用剪刀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伤口里正扎着一把剑,剑柄早就被人用内力震断了,只剩一小截冰冷的剑身。
拦住了还想继续走的瑞王,“瑞王殿下,还请你轻轻扶起王妃,然后用内力护住王妃的五脏六腑,还有,抱紧她不要让她乱动,下官才好施为。”
上官赫一听,强按下急躁的心情,他轻柔地扶起了苏曼,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手紧紧地怀抱着她,一手却伸到了她的后背,掌心内力一吐,熟门熟路地开始护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时药也煎好了,端了进来放在了旁边。
看着一切都准备好了,王太医点了点头,先把那瓶保命丹拿了出来倒出一颗塞到了瑞王妃的嘴里,然后执起瑞王妃的手腕,手指精准地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同时用另一只手按了下伤口的四周,等计算好后,他果断快速地抓住那小截的剑身,用力垂直地把它拔了出来。
剑身顺着力道被拔了出来,同时伴着剑身喷射而出的还有早就几乎止了的鲜血,而苏曼的身体也好像感受到痛苦似的挣扎了下,可惜力道实在太过微弱,在上官赫用力的镇压下,一动都没动。
在血喷出来的那一刻,上官赫眼疾手快地用手点了穴,鲜血喷出来的程度明显减缓,但还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止不住血的话,苏曼最后会血尽而死的,上官赫不由无助地拿眼看向了王太医。
王太医此刻正在淡定地检查着,他们做大夫的,早就习惯了鲜血了,这个阵仗虽然大了点但还吓不住他的,现在他主要要的做的就是检查刚才拔出剑的时候有没有伤到了心脏,可千万不要刺进去的时候没伤到,拔出来的时候却伤到了,看瑞王那紧张的样子还不得找自己拼命?没伤到的话,这阵仗最多也就吓唬吓唬人,如果真的伤到了,那情况就糟糕了。
检查完后,王太医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一切并没有意外,心脏并没有伤到,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止血而已。
“还不止血?再流下去血都要流尽了!”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耳边就传来了一身暴躁的暴怒声,好像不照他的意思办的话就要杀了他似的的。
全神贯注的王太医被吓了一跳,然后检查完还没拿开的手指差点就插进了刚拔出剑血流不止的伤口中去,一个啰嗦,王太医赶紧稳住,他不用抬头都知道这声音肯定是看王妃流血看得心痛的瑞王爷所出,于是他想都不想就朝瑞王咆哮出声:“闭嘴。”
被一个小小的太医喊闭嘴,上官赫憋屈死了,但是看到刚才那样的情况他也知道是他不对了,他不应该出声,如果刚才王太医的 手指真的插了进去,那苏曼的伤只会伤上加伤而已,为了苏曼,就算再憋屈他也只好乖乖地闭嘴继续做自己的动作。
王太医喊完后,他也不理上官赫,而是拿起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均匀地撒了上去,不得不说,宫廷的药就是好用,药粉撒上去后,效果立竿见影,血流渐渐地慢了下来。
王太医喊医女把药端了过来给王妃喂了下去,然后他想起了暴躁的瑞王爷,于是好心对上官赫说道:“瑞王爷,只要王妃喝了药血就会慢慢地止住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话才说完,耳边就传来医女焦急的呼声,“王太医,王妃她,她喂不下去药。”
王太医和上官赫低头一看,果然,医女这头喂了进去,苏曼那头就从嘴角边给完好地流了出来,任凭医女手快地擦拭,她胸前的衣服都有些湿了。
王太医看了下,就指点道:“瑞王爷,你先把王妃放在床上躺好,如意你再喂。”
“是。”两人照做,可是药还是喂不进去。
王太医再把了把苏曼的脉,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脉像怎么比刚才还微弱。
“王太医,王妃怎样了?”上官赫焦急地问,最难的一步都过去,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不行呀,他的心绪缭乱,一张不可一世的脸此刻一点血色都没,苍白如纸,脑海中却不由浮现了她的音容笑貌,他不想她死,一点都不想她死,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王太医可怜地望了一眼瑞王爷,听说瑞王夫妻恩爱非常,如果王妃就这么去了,瑞王爷受不了吧,“脉像非常的弱,王妃的身体太弱了,受了这么重伤,再加上一路的奔波,刚才的拔剑后,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只不过靠着那颗保命丹和她强烈的求生意识支撑着,本来王妃这个情况,下官之前没有料到,本来只是给她开了止血保元气的药而已,现在看来还应该还要给她再开个药方的,加大点药量,务必要保证她这口气,但是她整个都已经没有意识了,汤药喂进去也不会吞,这情况太不好了,如果药喂不进去,不止血止不了,身体还会越来越柔,现在虽然血流小了但毕竟还是流的,时间越长王妃的情况就越不妙。”
顿了下,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瑞王爷,现在主要是要让王妃喝下药,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费。”
上官赫一震,他痛苦地望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往常灵活傲气的眼神再也看不到,只有一排好看的睫毛乖巧地立在眼窝处,双唇干裂非常,好像缺水的大地,崩裂出一道道的褶皱甚至是口子,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苍白,仿佛一瞬间就要透明似的隐去。
曾经他痛恨这个女人,因为她意味着他的失败,也是他一辈子都洗脱不了的笑话,但是慢慢地,他放在她身上的眼光越来越多,她聪明、她狡诈、她大胆、她……他发现她的优点越来越多,于是他舍不得她死,他听了她遇刺会心痛,最后他用命了救了她,可是现在她又把命给还了他,他情愿她无情无视了他的危机,也不愿看到她了无声息地躺在这里。
上官赫不由想起了她替自己挡剑的那一幕,她的血流了出来,沾染了他一身,那血是那么的滚烫,烫地他皮肤都痛了,但他的心却是那么的冷,他还记得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她还念念不忘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良久他才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王太医,你去开药方,煎药,喂药就让我来。”上官赫静静地说道,无论怎样他都不想放弃,王太医说了只要喝下药她就能好,既然这样,就算是灌的他也要灌下去,曼曼,坚持住,就算你一脚踏进了阎罗殿,本王也会把你拉回来的,不怕。
既然瑞王都如此说了,王太医当然照办,只要瑞王有办法让瑞王妃喝下药那一切还有希望,如果药都喝不下了,那么就算妙手回春医术再高的大夫来也是回天乏力的。他径直去开药方,也不管瑞王爷要怎么让一个喝不下药的人喝下去。
上官赫朝医女伸出了手,医女乖乖地把那碗药放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