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古双城的突然造访,沐溪地的城主可能毫不知情,导致初入此地的古双城差点遭逢一场牢狱之灾,原来这边盘查户口正紧,而之所以会这样,据说是最近城里进了不法之徒,搞出了一点治安问题。
说起现时这沐溪城主喻家的兴起,要追溯到早年受名门龙家收养的喻君佐。
龙家早期从事海上贸易勉强维持开销,一次偶然的机会赚到了一大笔黄金,以此为资本,加上龙家经营有道,渐成望族。
那时大陆一片萧琐,却流传着当时几大家族的歌谣,其中一句“众雄龙在首”说的就是这个龙家,后来龙家被一个更有势力的豪强以触犯海神之名强制流放到南黑极地,至于南黑极地历来都是死亡和恐怖的代名词,也有说成有去无回的黑色炼狱的,总之对于南黑的了解,一直成谜。
当时全家老小,包括管家佣人在内总共113口均未免于发配,偏偏当时喻君佐夫人诞下一子还未及登记入户,于是在人数上产生了微妙的偏差,喻君佐痛定思痛与夫人商议,为保住龙家血脉报答主人恩情,利用这一疏漏将自家婴儿与龙家小少爷先启调包,少时龙先启才得以躲过一劫免于流放,而当时的流放法规不加罪于婴儿,这样婴儿也得以幸免于难。
当时婴儿还未及起名,先启便与之起名喻错涟,先启当时为避祸也不得已暂时改姓喻,与喻错涟以兄弟相称。
后来先启和这婴儿在一农户家长大,也渐渐了解到当年佚事,长成后的先启年少有为,当时气候诡谲恶劣异常,不是连年大旱就是连月大雨,当地人们受此灾祸饱受饥荒侵袭叫苦不迭,却个个对此束手无策。
先启想,要是在雨季想办法储存雨水,到了旱季再用这些水来灌溉,不就同时解决大旱和大涝的问题了吗?于是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喻错涟,二人到各处发动群众,耗时数月,挖出一个河道系统和防洪大堤,从此以后,每逢雨季他们就用大堤储存水量,到了旱季再开闸放水灌溉农田,大家再也不用害怕这变幻无常的天气了。
渐渐地,这里也发展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还为了集中交易建了一座城,先启在这里又经常充当调解员的角色,一来二去,先启也就在这里担任了城主的职位,而这座城,正是沐溪城。
可先启一直对当年家族流放一事耿耿于怀,私下里从未间断过派人打听相关线索,终于有一天,有个重要消息让他决定离开沐溪城,亲自去北面查探消息来源,而沐溪城,自然就传给他的兄弟喻错涟为城主了。
而当年古氏东征西讨所向披糜,以安巴洛古都为中心领土迅速扩张,在兵至这沐溪城下时,却只是逗留了两日,便调头撤走了。
古氏了解到这沐溪城的渊源后,决定放弃对这座城的占领,与民休息,也是因曾受过龙氏的恩,喻错涟在其后不久遣使至安巴洛古都,表示出愿意归顺的意愿,也由于当时的沐溪城已被领地迅速扩张的古氏势力所包围,导致这沐溪城归顺的轶事,一时被传为佳话。
无奈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双方传至后代,在默契上也渐生嫌隙,传到古双城这一代,双方已经生疏了,一系列的流程让古双城觉得这里的人在意识上早已固定为“此间有国君,不识天下主”模式,即使亮出身份,恐怕对方的态度也不会有所转变。因此,古双城放弃了见沐溪城主的的打算,只想在城内外逛逛了解一下民情,心里有个三三两两的分寸即回。
除此之外,还让他感兴趣的一点就是,听说前不久玄教势力进驻了这座城,玄教历史悠久,为大陆第一宗教,信者甚众,甚至成为岭西的国教,伦复域许多行政人员都兼有玄教教众身份,但起源于岭西一带,势力也一直没有扩张,不知为何近日来到此处,古双城也想借这个机会领教一下这个号称掌握全部认知的教会究竟通晓一切到什么程度。
牧师一直乐此不疲地高喊“主知道一切,他的说话都在这里了,他没说的话,也会通过自然告诉你,相信主吧,以后大家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他循着那个一直喊着要传播世界真理福音的牧师过去,也和众人一样,排了好久的队,才得到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他打开册子,看到里面内容是对这片大陆一些普遍现象的简单说明,比如:天上围着我们转的是太阳,夜里能看到的最亮星体是月亮;在我们周围有四大主要元素,分别是土、水、气、火,它们的运动趋向分别为:土和水朝向地心,但水势弱于土,火运动趋向远离地心,而气介于水火之间……
想来也是,古双城对玄教最开始的一些好感,来源于当初让位于他的兄长古卞海,因为他也结交诸多玄教中人为好友。只是这次让人感觉玄教有些夸张,但始终说不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对于喻氏,他不置可否,相比北面的游氏,他始终难以评定究竟孰优孰劣,虽然制度各有利弊,但人的能动性还是有很大发挥空间的,但也正是由于人的问题,才让事情更加难以决策,可是他即使作出了定夺,也依然没摆脱制度的圈,自己又何偿不是制度的一粒棋子?
“只缘身在此山中”,作为制度的当局者,他又如何将自己置身于旁观者的立场,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呢?
只有继续在时间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