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阿远的白衣少年扫视一圈,疑惑摇头。
他身材高瘦,远比周边人高半头,就算穿过层层人群也没找到熟悉颜色衣物。
那两位姑娘是菩萨吗?
帮完人就离开?
“算了阿远,我见那姑娘穿着不凡,想来是盛京官家女子,既然她们是盛京人,那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遇见。”
阿远也同意这个说法,点点头,“也是。”
只要她们是盛京人,总会有遇见一天。
到时再谢也不迟。
“楠楠,爹娘现在只怕在府里等着,我们早些回去。”
“嗯,好。”
两人相携离去,白衣女子手里提着兔子吃草图灯笼,照亮方圆小寸地方,也照亮他们相携的手。
谢如苏这个时候正在一家制衣店里。
因为她看见一件黑色绣金外袍。
刚刚在街上,第一眼扫进来,就被这件黑袍拉住目光。
这件衣服适合拂叶!
前世,拂叶除了上朝等郑重场合,其余时间都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连谢如苏也一直以为,拂叶最适合白色,白色最能凸显他温润气质。
直到,她和拂叶大婚那日。
按照扶桑祖宗礼制,帝后婚袍为黑红色,黑色占据大面积,红色次之,再次就是金线。
谢如苏永远记得那日,本该在高阶之上等自己走上去的拂叶,一步步走下来,牵着呆愣的她,缓缓步上高阶,接受朝臣万民叩首。
那时,他一身黑红绣金婚袍,身后是巍峨大殿,琉璃色砖瓦折射出璀璨光芒。
也就是那一刻,谢如苏才发觉,原来拂叶不光适合白色衣衫,也适合黑色。
白色温润,黑色霸气,穿上黑袍的拂叶,更像一国帝王。
可那之后,拂叶再未穿过黑袍。
谢如苏问,拂叶只说不喜。
既然拂叶不喜,谢如苏就不好再问,也就将给拂叶置办黑袍的念头掐死脑中。
“姑娘,想看件什么衣裙?我们这有成衣,也接受订做,只不过时间和工钱会什么些···姑娘,衣裙在这边,你现在看的,是男子衣衫。”店主很瘦,瘦的颧骨凸出,尤其是一笑,越发明显。
谢如苏退后两步,“帮我将这件黑袍包起来。”
店主只是短暂岔神,转瞬恢复和气笑容,“姑娘好眼光,一看就看上我们镇店之宝,这件黑袍可是以前在宫中做绣娘的人所绣,金线针法紧密,图形栩栩如生,就算宫中陛下皇子所穿,也不过于此。”
本来听前面谢如苏面色还好,可一听后面,脸色瞬间冷下。
店主还在继续吹嘘:“姑娘,您看上这件外袍,是真的眼光好,这布料质地,这金线,都与宫中一个水平,你买了,绝对不会吃亏!”
“敢问店家,这件黑袍什么价格?”
谢如苏声音已经变冷,若是店家细心,就会发现,可惜店家现在全心都在吹嘘黑袍上,根本顾不上仔细思索谢如苏表情。
“五百两银子。”
原以为谢如苏会毫不犹豫买下,抬眼,就见她面上勾起一个嘲讽笑容。
店家顿时觉得脸烧红烧红的,有些气急败坏,“姑娘笑什么?”
“笑店主你信口开河,说的比唱的好听。”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心我告你污蔑!”店家指着谢如苏,气急败坏。
瞧瞧这一身,酸不拉几,上下不值几两银子,尤其是头上那个木钗,随便砍树自己做的?
手工粗糙!
就这一身,肯定不是大官家小姐,自己姐姐的女儿可是薛家长孙小妾,正受宠,他背靠薛家,连京兆尹也不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