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傲赶紧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哎,我说你能不能勇敢一点,刚才在家里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临阵脱逃啊,你这样的,搁革命年代,肯定是个叛徒。”
雨晨白了他一眼,“背叛朋友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楚天傲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又开始良心不安,我可以这么告诉你,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和唐美琳说清楚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从严格意义上讲,你根本就没有抢,明白?是我情不自禁爱上了你,明白?所以,收起你那没用的良心,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就能一次次的为了别人抛弃我,你对我怎么就没一点良心?”
“我?”雨晨一时语塞,他说的完全正确,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在两个人拉扯的时候,唐美琳出现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带黄色蕾丝花边的雪纺裙,看起来是那么清新脱俗,只是脸色苍白,即使化了淡妆,也掩饰不了她的憔悴。看到楚天傲和雨晨站那拉扯,她淡然一笑,“怎么都站着,坐啊!”
三个人都落座之后,楚天傲开始缓慢的跟唐美琳讲他和雨晨的那个催情药故事,开始讲他是怎么爱上雨晨的,两个人在岛上是怎么过的,回来之后雨晨又是怎么拼命拒绝自己的,最后说了永远不会离开雨晨的事儿。
雨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唐美琳,她面无表情,只是偶尔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一句话都不说,她心里跟被爪子抓似地难受。她想伸手去拉唐美琳,可是唐美琳放在桌子上的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
她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结束的,就记得楚天傲是如何在那里口若悬河,自己和唐美琳心中是如何血流成河。
第二天,唐美琳跑到雨晨楼下找雨晨。雨晨赶紧跑下楼,站在她面前。雨晨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个儿,站唐美琳面前和侏儒一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雨晨想,老这么不说话也不是办法,于是她艰难的先开口,刚说一句“唐蜜,我对不起你……”还没说完,唐美琳跳起来抡圆了胳膊给她一耳光,看上去挺重的,其实一点都不疼,雨晨知道,唐美琳根本舍不得打自己,雨晨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倒宁愿唐美琳狠狠的抽自己一顿。
唐美琳就这么转身走了,走之前说了句让雨晨痛不欲生的话,她说“你从小就喜欢和我抢东西,我哪次都让你,这次我也让你。”
一句话,说的雨晨简直生不如死。她想起了那些遥远的日子,想起了唐美琳是怎么在自己最黑暗的时候,帮助自己,照顾自己,反观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她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无耻。
那天之后,唐美琳再也没有和雨晨联系过,雨晨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去花店,哪也不敢去,她觉得是暖气坏了还是怎么着?怎么这个冬天比以往的冬天都要冷呢?
开始的时候,楚天傲每天在楼下喊她,看她没反应就冲到楼上狠狠拍门,惹得整个楼道怨声载道,后来还找来开锁公司,要强行打开门,雨晨大喊,你要是敢开门,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最后一次,雨晨冲到阳台上破口大骂,骂着骂着自己就哭了起来,楚天傲在楼下,看雨晨哭了,就慌了,他说,“雨晨,你别这样。”她心里冷笑,我不这样还能怎样?伤害已经造成了,谁也不能当屁一样,放过就过去了。
最后,她挥挥手说道,“你走吧”。说得和丢魂似地,轻的连自己都没听见,可是她一挥手,一盆花就这么被她挥下去了。
雨晨觉得自己真是个扫把星,走哪把哪搞个乌烟瘴气,她觉得自己真是没法在这儿呆着了,原以为摊了牌之后,自己就真的能开心的和楚天傲生活在一起,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她觉得自己如果还要继续在这儿呆下去,真没准要挂了。
收拾东西的那天,她接到了唐美琳的电话,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雨晨心里还是很害怕,后来唐美琳叹了口气,她说,“你又想这么无声无息的走?知不知道你上次这么无声无息走了之后,我多担心,你太没人性了。”
雨晨一听,马上甩开嗓子哭,因为她知道,唐美琳这么说,就是原谅她了,可她还是一直哭一直哭,觉得肺都要哭没了。唐美琳在那边手忙脚乱的,她说“你别哭了,以前被人打的鼻青脸肿都没见你这么哭过,我听着难受。”
后来,她又接着说“你可真够狠的,拿花盆去砸楚天傲,他被你砸的头破血流,都不肯走,还是站在楼下等你,后来昏倒了,被社区大妈拖医院去了。”
雨晨听完,心里跟刀割似地,一点儿不掺假。
唐美琳接着说,我想了这么多天,算是想通了,这么多年了,他要是真爱我,我们早在一起了,我们太熟了,早就过了恋爱那线了,所以还是放他自由的好。反正咱们是好姐们,肥水也没流了外人田。
唐美琳最后年终总结一般来了一句,我估计他是真爱你。
得到了唐美琳的谅解,雨晨觉得,生活又开始美好了,所有的暴风雨好像约好了似地,手拉手的消失不见。
幸福来得太快,她在想,是不是真的可以和楚天傲在一起了,不过他会不会怪自己狠心,说翻脸就翻脸,说拿花盆砸他就砸他,说抛弃他就抛弃他,感觉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是后妈生的。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雨晨,心里第一次觉得没着没落。
还是唐美琳给她鼓起了勇气,她说,“你不能让我的成全完全没有意义啊!”
雨晨也觉得,如果和楚天傲就这么完了的话,那对不起的人可多了。再说了,拿花盆砸他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就算出于道德,伤人者也该露个面,道个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