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今儿这酒舟渡可异常热闹。”
雨织正一筹莫展时,雨声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再往门外一看,不知何时门口站了一个撑伞的女人。
那女人描眉画唇,一张脸上尽是妩媚之态。美艳之姿不逊于空山姬,身形更是妖娆无比,当她抬脚踏进酒舟渡时,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却有一种让人为之痴迷的冲动。
雨织脸色铁青,咬着牙关挡在云茧前头,对女人怒目而视:“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我来做什么?来见见我的杀夫仇人啊……”
“杀夫仇人?怎么,寒鸦君被谁杀死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命不好,嫁谁克谁。”雨织直接拦了话头,对女人冷嘲热讽道,“别是你浪荡在外,又想给寒鸦君戴顶绿帽子吧?收起你的骚劲儿,赶紧滚!”
女人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眸色一点点变冷:“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你也不是?妖界第一水性杨花的寒鸦君夫人?”雨织眼中泛起血丝,他拼命忍耐着情绪,无法动手,只能搜集出最恶毒的词语来攻击面前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份特殊,他早就把她撕了,撕成一块一块的碎肉,扔给狗吃!
云茧望着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自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得安安静静地躲在雨织身后,看着二人争吵。
只见那女人盈盈一笑,纵然让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头的感觉,女人耸了耸肩,半边衣衫挂在胳膊上,更添几分妩媚,她一步步靠近,直到在雨织跟前站定。她同雨织一般高,说话时故意又凑近了几分。
“我可以四处走动哦,可你的空山姬……却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牢笼呢。”
“你找死!”雨织瞬间怒不可遏,扬起拳头来,好在一瞬间控制了理智,在拳头即将打在女人脸上时收了手,冷哼一声,“她出不来是她自己的事情,至少,她心甘情愿,而某些人,用尽了手段,耍尽了机关,人家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你,就算强迫着生了孩子,那又怎样?最终连自己的孩子提起你的名号时,都觉得是耻辱呢。”
“你心爱着人家又能怎样?还不是一辈子触碰不到?”女人眼中也爬满了猩红,雨织的话像是戳到了她的痛处,即使强装镇定,也不免漏出马脚。
雨织不以为意:“你知道为什么老师给云枳取名叫做枳么?橘生淮北为枳,说明老师认为他的儿子从你肚子里出来,就是个残次品,他可厌恶你了。而你,老师在时一直怂恿云枳同老师作对,如今老师死了,你三番五次地跑来找云枳,不过是因为云枳同老师有七分相似,你甚至不在把他当儿子看待……你可真是罔顾人伦啊,莞歌娘娘。”
说狠话看来还是雨织略胜一筹,那女人已处在暴怒的边缘,手里隐约有着电闪雷鸣的痕迹。
云茧听了许多八卦,又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叫云枳的翊星阁馆主,居然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这个女人又说雨织是她的杀夫仇人,那雨织岂不是云枳的杀父仇人?
怪不得二人关系剑拔弩张,如此一看云枳的态度还算好的了,没有将雨织抽筋扒皮也是他的仁慈。
“好,好得很!”莞歌气急,反倒鼓起掌来,“雨织,嘴皮子功夫见长,可你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你可别忘了,寒鸦君掌管着藻云间的禁制,我回去同寒鸦君说一声,藻云间的禁制范围太大了,让他将禁制缩小在一隅之间——你可别哭着求我哦。”
“若是寒鸦君敢轻举妄动,我不介意成为祸妖,再将你们一个个撕碎一遍。”
“那我们正好有将你名正言顺铲除的机会了。”
“那就看看是我体内的洪荒老怪的灭世来的快,还是你们妖怪朝廷的铲除来的快了,可别忘了,寒鸦君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方势力,可是因为作为祸妖的我,将挡在他前头的所有强者都废了呢。你既然那么爱慕老师,不如你现在就去陪着他魂飞魄散?”
雨织一席话说的气势磅礴,在他身后躲着的云茧也被他震撼。
“当然了,寒鸦君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做出如此犯蠢的事情。”雨织弹了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一点,他倒比老师来的精明。”
“你口口声声称他为老师,你将他撕碎的时候,可还曾记得他是你的老师?你如今大义凛然地批判我,你同我难道不是同一路人么……”莞歌已经几近癫狂,她猛然间提起了雨织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跟前,“当然了,灵川君愿意保你也甘受神罚,空山姬愿意保你自愿踏进藻云间以自身灵气来镇守酒舟渡……你不也同样把你最珍视的人害的那么惨?”
“到底是谁害的,这笔账,总有一日会好好跟你清算清算。”雨织一巴掌打开她的手,视线却不再看她,却望向门口之处,勉强露出一个笑意,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众人视线也随他挪到了门口处,门口有个黑影,不知道是站了多久,他并未执伞,雨却绕过他滴落在地上。
是元泽。那个叫空山姬为主人的无脸男。
元泽一出现,莞歌竟然收起了周身剑拔弩张的气势,高傲地扬起脑袋,仿佛视元泽于无物。
元泽的视线也是在莞歌身上停留了一瞬,倒没做多想。
“主人说,烟花很美,她很喜欢。这是这些年来她攒下来的银票,希望你在往后有空时,都去放一放烟花。”元泽说罢,递出来一个檀木盒子来,锦盒上头灵气涌动,煞是不凡。
这话引得莞歌侧目,她眼中流露出的嫉恨倒是一清二楚地被人收入眼底。
莞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她身影走出了视线,元泽才问道:“她是云阁主的生母?”
“你见过她?”
“她脚上那串铃铛,不正是云家的东西么。只有云家主母,才能佩戴的醒神铃。”
“下贱东西。”雨织恨恨地骂了一句,“她怎么好端端的让你送银子过来?我同她说过了,只要她踏进藻云间,我这辈子都是不会原谅她的。”
“……主人命我来找这个小丫头。”元泽伸手指了指云茧,云茧此时一头雾水,又似懂非懂,刚才雨织莞歌二人的对话把她给吵懵了。
等到元泽指向自己时,她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空山姬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