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棠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五殿下不是去淮南治水了吗?应该明日才会回京吧,我怎么会来这找他呢……“
“你是不是在为魏启璟卖命?“说这句话的时候,魏启正的脸色已然铁青,声音清冷的宛若冬日冰雪般寒冷。
江荣棠挑了挑眉,又笑着说道:“卖命?你言重了,我很惜命,千金不卖,怎么会卖给他人。”说到这,江荣棠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离魏启正很近很近的位置,将自己的脸凑在了魏启正的黑脸前,眨着眼睛说道:“怎么,你吃醋啊?”
魏启正皱起了眉头,别过脸去:“离魏启璟远一点。”
因为靠的近,所以江荣棠甚至能感受到他翻涌着的怒气。
魏启正又将脸别了回来,讽刺轻笑:“他对你好,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你为何就看不出来?“
江荣棠突然笑了起来,她自然地往后推了一步,转了个身,看着平静无波的湖水,淡淡地说到:“魏公子怕是不太了解我吧?要说利用,那都是互相的。这是我的私事,魏公子就不必多虑了。“
说完江荣棠便转身离去。成梳和心素赶紧在魏启正的低气压前快速通过,紧跟在了江荣棠身后。
第二日,魏启璟如期回到朝中。皇帝少有的对魏启璟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道:“璟儿,这次你赈灾有功,想要父皇赏你什么?“
魏启璟赶紧跪了下来,说到:“儿臣本就该为父皇分忧,不敢居功,更不敢讨赏。“
听了这话,皇帝更是眉开眼笑,他摆了摆大手:“没事,你是朕的儿子,你想要什么,大胆说!“
魏启璟抬头看了看皇上,又低下头来,说到:“儿臣……儿臣想求娶惠定侯府家赵若灵小姐。“
“惠定侯府赵若灵?”皇帝方才听到魏启璟求婚事,心下还略略担心魏启璟要了个什么权臣之女,没想到魏启璟要的竟是惠定侯家的女儿,顿了顿。
在皇帝的眼里,惠定侯自是识大体的人家,从来都不争不抢,很是安分,若是和魏启璟成了结亲,想必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助长魏启璟的权势。
片刻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温声问道:“璟儿是何时看上惠定侯家的女儿啊?”
“回父皇的话,久闻惠定侯家的赵若灵小姐冰雪聪明,气质超然,前几日在马球赛上相遇,儿臣一见倾心。”
惠定侯远离朝堂,没有来参加早朝,若是他在场听了这话,估计是要吐血了。
皇帝听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甚好甚好,朕瞧那赵家姑娘也不错,你倒是有眼光。待朕去为你问问惠定侯家的意思。”
“儿臣谢父皇。”
“璟儿还有什么别的想求的吗?”
身为魏启璟的父亲,即使平日对他缺少关心,但是自己儿子的心性多少还是有数的,这次治理淮南水患立下大功,他不求官职不求宝物,只求得一门亲事,有些出乎意料。
皇帝说会去问问惠定侯的意思,也就是说说而已。魏启璟请求皇上赐婚,可不是以儿子的身份请求的,那可是以治水功臣的身份讨来的赏赐。皇帝对待有功有才的朝臣一向大方,所以这次求赐婚也是毫无悬念,京城内就准备着皇家的大喜事吧。
皇宫内一派其乐融融,惠定侯府却已愁云密布了。
当惠定侯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是晴天霹雳。他正和自己的夫人紧锣密鼓地商量着,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女儿逃过一劫。
侯府夫人拉着惠定侯的手,皱着眉头说道:“老爷,不如……不如我们以灵儿身体不适,不适合嫁入宫中为皇子妃为由,将这门婚事给拒绝了吧。”
惠定侯爷眉头紧皱:“你说这五皇子为何莫名其妙就看中了灵儿!皇上雄猜,我如今远离朝堂,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也不知皇上对灵儿出嫁这事到底是如何想的,我真怕一个不慎,便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这可是天家求娶,又如何能轻易回绝。”
侯府夫人听了这话,眼泪不禁流了下来:“难道我们灵儿,就注定要落入这滚烫的油锅里度此余生了嘛?老爷,我只想我们的灵儿能安稳地活下去,无忧无虑……”
见妻子泪眼婆娑,惠定侯也无奈心痛地摇头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赵若灵的侍女钟玉在外采买,听到了市井间自家小姐被天子赐婚五殿下的消息,忙揣了东西就朝府里跑。
“什么?”赵若灵原本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闷不乐,此事从钟玉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像是做梦一般不敢相信。
“不,我不敢相信,五殿下竟然向陛下请婚?”她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知所措地在屋子里踱步。
“小姐,去问问老爷夫人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知道的。”
赵若灵点了点头,忙向正堂跑去,却撞见父亲母亲执手相看泪眼,一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
“娘!赐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赵若灵一双柔软的小手,就握了上去。
侯府夫人触到女儿温暖细腻的小手,更觉得心中不舍,哭的更加厉害:“灵儿……娘实在是不忍啊!不忍你就这样嫁给五皇子!太凶险了……太凶险了……”
赵若灵见母亲伤神也是不忍,劝慰道:“娘,我是嫁入天家为皇子妃,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为何母亲不必忧虑。”
侯爷这时忍不住说道:“灵儿啊,你想的太简单了。为父知道,你心悦那五殿下,可过日子不是互相爱慕就够了。皇上正当壮年,三皇子人品贵重,四海称道,可皇上却仍迟迟不立太子。皇帝到底会选哪一个作为继承人,无人能知。皇上迟迟不立太子,皇子之间,必有争斗。灵儿,为父是不想你陷入这夺嫡之乱啊!”
听了这话,赵若灵这才晃过神来。
是啊,夺嫡之争,何其凶险。若是有什么事,自己受罪不说,还要连累亲人家族。一想到这,赵若灵便觉得自己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一心只追求自己的幸福,却全然没有为家族父母考虑过。
想着想着,赵若灵的眼眶也不由得红了起来:“爹,娘!是女儿不孝,女儿未曾考虑过这些,女儿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