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皇宫大内,这侍卫总不能公然杀人吧。
“小姐!”心素有些焦急,永福王是什么样的人,心素心里还是明白的。
成梳则一言不发地站着,时刻保持着警惕。
江荣棠和那侍卫一起往旁边走了走,一起走上了假山上的亭台之中。这里地势居高,看周围都是俯视,附近只要有人来了,便可以立刻察觉,倒是密谈的好地方。
“说吧,什么事?”江荣棠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想和侍卫绕弯弯。
“荣棠小姐这一年来,似乎对我们家主子的事情分外关心啊?”
江荣棠沉默了片刻,自己既然都已经答应要密谈了,再矢口否认也闲的太无聊了:“是,那又如何?”
“荣棠小姐是想找出私盐一案我家主子涉案的证据?”
江荣棠忍不住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侍卫,感叹这个人说话怎么比自己还直接:“是,不过证据应该都被永福王消灭的差不多了吧。”
侍卫说道:“荣棠姑娘又何必非要和永福王府为敌呢?不知道荣棠姑娘到底在为谁做事?”
江荣棠冷冷地说道:“无可奉告。”
不是她不想说,是她真的也不知道魏启正到底是谁。
“荣棠姑娘,有没有考虑和永福王府合作?”侍卫继续说道。
江荣棠:“不考虑。”
即便没有魏启正,江荣棠也绝对不屑和永福王这种人为伍。别的不说,单是永福王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猥琐的笑容,就让江荣棠觉得反胃。
侍卫又继续说道:“荣棠姑娘不必拒绝的如此干脆,大可以自行考虑考虑再决定。永福王府到底也是屹立不倒了二十余年,根基深厚的很。”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侍卫听了却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刚刚所说的,便是在下想说的。荣棠姑娘可回去仔细想想。”
江荣棠不再理睬那侍卫,直接从假山上下来,回到了心素和成梳旁边。
“小姐,他跟你说了什么?”心素关切地问道。
“一堆废话。”说完江荣棠便往宫宴那走去了。
背后,那侍卫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贪婪和欲望。
待江荣棠回到宴席上,大家都已经喝了些小酒,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场面比之刚刚开席的时候,轻松愉快了不少。
见江荣棠平安落座,陈贵妃的心便安了下来,但她还是给溪宁使了个眼色,溪宁便立刻从陈贵妃旁退了出来,默默地走到了江荣棠旁边。
“怎么了?”江荣棠轻声问道。
“荣棠姑娘,你要小心,刚刚有人故意支开我的,娘娘并没有要手炉。”
什么?
江荣棠立刻想起了刚刚的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确实太可疑了,把她这样叫去说了一堆废话。以江荣棠对永福王的了解,永福王必想杀她而后快,怎么可能想要合作。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能和永福王合作什么?
越想越不对劲,可那个侍卫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啊。
他到底想干嘛?
这时,一个宫女跑到了安乐公主的旁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安乐公主立刻看向了江荣棠,眸中闪现出了激动与怨毒。
春宴正要散席,安乐公主便高声说道:“贵妃娘娘,儿臣有要事禀报。”
安乐公主可是很少和陈贵妃主动搭话的,皇帝和陈贵妃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陈贵妃才说道:“安乐公主有何事?”
“贵妃娘娘,如今是您在主持六宫,有男女在宫中私下幽会,你可管?”
陈贵妃不由得觉得不好,自从知道安乐公主买通王产婆后,陈贵妃便对安乐公主心生戒备,加之刚刚的手炉乌龙事件,陈贵妃只觉得有人要害江荣棠了。
虽然心中戒备的要命,可在大庭广众之下,陈贵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得体地应道:“自然该管。只是今日是春宴,你方才所说的又是内宫之事,待百官公卿们退去再说吧。”
“贵妃娘娘,你有所不知啊,这私会的男女,有人不是宫中之人,正是这王公贵女。”
安乐公主阴阳怪气的语气惹得皇帝有些不舒服:“安乐,你有何事,直接禀明,别绕弯子了。”
“回禀父皇,贵妃娘娘,有宫女太监撞见国公府四姑娘江荣棠与宫中侍卫林阳之在假山智商的亭台中幽会。”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所有人都看向了江荣棠。
江荣棠却还在认真地低头喝水,仿佛没有听到安乐公主说的话一般。
皇帝也不由得看向了江荣棠,说道:“安乐,是不是搞错了?荣棠的为人,朕还是清楚的。”
“怎么?贵妃娘娘都还没偏私,父皇就先开始护短了?”安乐公主真是好一张利嘴,真是仗着皇帝的宠爱,什么都敢说。
皇帝立刻皱起了眉头,这皇帝可是爱面子的很,一点都不希望别人说她因为宠爱贵妃而偏帮江荣棠。
江荣棠知道,这时候皇帝不便为自己开口,陈贵妃更不便,便立刻说道:“不知道安乐公主所说的事情,除了几个奴才瞧见,还有别的证据吗?我素不知道光靠几个奴才便能治罪王公贵女的。”
安乐公主微微一笑:“我既敢说,自然有证据。来人啊,把林阳之交上来。”
说着,就有一名太监领着方才那侍卫走到了大殿中央。
“微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安乐公主。”
“免礼。”
安乐公主继续说道:“来啊,上证物。”
这时,又有两个宫女端了两个托盘走了进来。江荣棠只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其中一个托盘上面是她今日入宫所佩戴的随身香囊。
她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香囊早就不见了。
一定是那个洒了酒的丫头!
另一个托盘上则是一张写了字的纸,江荣棠远距离还没瞧出来。
“父皇,这托盘中的东西,都是从这侍卫林阳之身上搜出来的。那香囊上面绣了江荣棠的棠字,那料子又是贵妃娘娘新赏给江荣棠的,普天之下,除了江荣棠有这布料,便只有贵妃娘娘有了。总不见的是贵妃娘娘陷害荣棠姑娘吧?”
陈贵妃哑口无言。
江荣棠也保持着沉默。
安乐公主更加得意了,继续说道:“另外一个,是一张江荣棠写的情书,上面写着君当如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落款是江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