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魏启正和陆展风都起了个大早。他们已经很清楚在云来酒楼呆多久都不会有结果,还不如早些离开,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两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鸣雀阁,他们决定,明天便带着安庆侯进宫面圣,讲清一切与私盐案有关的事情。
一到鸣雀阁,魏启正便接到了一条紧急消息——永福王打听了他的所在。
魏启正皱了皱眉头,对陆展风说道:“我想永福王起了疑心,今日早上一定会入宫见我。你记得安排云来酒楼的一切事宜,万不可大意。我现在马上就回宫去,免得那永福王找不到人起疑心。”
“是。”陆展风应道。
简单安排后,魏启正便立刻一路施展轻功,翻了宫墙,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内。他躺上了柔软的床铺,打算睡一个回笼觉。对于药罐子四皇子来说,睡到日晒三竿都是常事。
果然,他一直睡到了将近午时都没人来叫醒他,他醒了之后,便有宫人告诉他,永福王前来探望。
“他来了多久了?”魏启正有气无力地问道。
“回殿下的话,永福王来此已有一个时辰。”
“糊涂,怎不把我叫醒!”
“殿下……您难以入眠,这些小人们都是知道的,加之永福王也十分体贴,吩咐小的们都不要吵醒殿下,我们才没有通报的。”
“嗯。”魏启正点了点头,“更衣。”
不一会儿,魏启正便穿戴整齐地来到了正厅。
“见过永福王。”
“见过四殿下。”
两人这套虚与委蛇可都做的极其自然。
魏启正身穿一身白衣,看上去又干净又病弱。他腰上的伤,自然已经经过了最细致的处理,绝对不会渗血而出,露出马脚。
“今日永福王怎有空来此?”魏启正客气地问道。
“不过是来闲聊几句罢了。私盐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不知殿下可有头绪。“
说到这,魏启正原本苍白的脸上又更添了几分惨败,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是我无用,查到如今,竟是没半点线索。连那安庆侯都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安庆侯失踪?”永福王故作惊讶,“我前些日子是对此消息略有所闻,不曾想是真的?”
“王爷竟不知道,我以为安庆侯与王爷交往甚密。”
“谈不上交往甚密吧,也算的上朋友。”永福王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噢……原来如此。那安庆侯,别说是他本人了,就连安庆侯府的其他人,上上下下在一夜之间也都消失了。王爷,你说,这不是太可疑了嘛?这一看便是畏罪潜逃啊!真是大胆!身为侯爷竟然干出这等祸国殃民之事,枉费父皇的信任!”魏启正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等说完这些话,他也连连咳嗽,难以止歇。
下人们见了,赶紧立刻端上一碗药来,关切焦急地说道:“殿下,时辰道了,该吃药了!”
魏启正皱起了眉头:“吃什么药?吃了又有何用?我这身子都已经十余年了,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可见庸医害人,这药吃了也无用!”
永福王赶忙说道:“殿下,这药可不能不吃。”
“是啊,”一旁的宫人立刻跪了下来,“王爷,你快帮忙劝劝殿下吧,这几日由于私盐案毫无进展,殿下更是忧思难忘,身子也不如从前,殿下本身子就不好,可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还望王爷劝劝我们家主子,让他一定要按时吃药!”
永福王听了这话,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心想皇帝也是年老昏聩了,竟然派了这样一个无用的病人来查这样的案子,就这副说话都要歇一歇的主儿,怕是查个三年五载也是颗粒无收。
永福王面上仍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对魏启正认真地说道:“殿下,这药还是要吃的。即便不能立刻见效,也能缓解一下身体的病症。如今私盐一案还毫无进展,殿下若是想查清真相,更要顾着身子啊。”
魏启正听了永福王这话,不由得长了口气:“王爷,不知道你可否帮帮我,查查安庆侯的下落?”
永福王其实一直都在查,可是他根本就查不出什么啊。
“这……不大好吧,毕竟这事流言传的那样沸沸扬扬,不仅是安庆侯,本王也在百姓们的怀疑对象之中。本王贸然参与此事,怕不大好吧,也是要避嫌。”
“何须避险?如今安庆侯府上下集体消失,明显便是畏罪潜逃。若是永福王和他们是同党,又怎么会如此安坐于京城之中?”
魏启正的这句话,一下让永福王吓了一跳。
畏罪潜逃……
这个可能性,永福王还真的没想到过。
若是从一开始,安庆侯便没有被人掳走,而是自己设计消失。若是那来谈判之人,本就不是为了谈判,而是为了拖延时间,使安庆侯能成功拿到城西所有财产,再悄然潜逃。
不会的不会的……
永福王不禁开始自我安慰,他如何都不会相信,安庆侯会主动背叛他。可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小。
见永福王面色阴沉,魏启正便知道永福王也有些心慌了,他又继续说道:“王爷,您就当私下帮帮我吧。我不过是个深宫皇子,要想在宫外抓人,实在是没这个本事啊。”
魏启正以求救的方式,再一次降低了永福王的戒心。他就是变着法的告诉永福王,自己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病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那什么都知道的安庆侯,才是他目前所要担心的呢。
永福王不想再和魏启正纠缠下去,便点头说道:“好,本王一定尽力为殿下留意。”
“那就多谢王爷了。”魏启正还用力支撑着自己,为永福王行了个礼。
“殿下身体不适,不宜长谈,还请快回去休息吧。本王就先出宫了,也好为殿下打听安庆侯下落。”
“好。王爷慢走。”
国公府内,江霖舟愣是等永福王走了快两个时辰,这才来到了长风院。他想赶紧把刚刚的一切告知江荣棠,他猜江荣棠知道了这些,也有办法及时告诉魏启正。
“爹,你今天对永福王那些反应极好,想来他如今是不会怀疑你了。”江荣棠冷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