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正心中一惊,这永福王藏东西的办法还真多。把金子融成金沙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到,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除此之外,你可还知道哪里?”
“再没别的了,除了城西银库,便是东郊长亭的云来酒楼。我想永福王应该还有一个银库,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这两大银库如果都被查抄,我想永福王应该也是元气大伤了。这两个银库应该占了他财产半数以上。”
“好,我今晚便去那东郊长亭探探。”
“殿下……微臣有一事相求。”安庆侯很认真地说道。
“请说。”
“微臣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这贩卖私盐是大罪,微臣愿意在御前指证永福王,也愿意以死谢罪。只是安庆侯百年基业,微臣实在不忍毁于一旦。微臣嫡子陆展风,文武双全,人品端正,绝不是微臣这等贪心之人。还请殿下在皇上面前,为我安庆侯府求情。微臣不求自保,只希望家中之人不要无辜受牵连。”
魏启正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一早本就是想好了。
“好,我答应你。”
“多谢殿下了。”安庆侯又行了个礼。
“你且休息,等我安排好一切,便带你进宫面圣。”
“静候殿下佳音。”
说着魏启正便直接离开了密室,他立刻到自己的房中换上了一套劲装。
他等不到天黑了,他现在就要去那云来酒楼。
他一出房间门,便看到了一脸关切和着急的陆展风:“如何?”
“令尊愿意配合。”魏启正说道。
陆展风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如今殿下要去哪?”
“云来酒楼,永福王的第二大银库。”
“酒楼?酒楼还能做银库?”陆展风疑惑不解。
“永福王将金子融化成金沙,藏于酒坛中,酒坛藏于酒窖中。”
“真是好心思。殿下,我同你一起去吧。”
“好。”魏启正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出门自然方便,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东郊长亭的云来酒楼。
这酒楼建得金碧辉煌,看这菜单上便知道这家酒楼价格不菲。虽然地处偏僻,可仍然宾客盈门,座无虚席。
魏启正仔细留意了一下众人,还发现了几个王公贵族。看来这酒楼是永福王的产业,并不缺达官贵人前来捧场。
“哟,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儿见客人来,便热情地应了上来。
“先吃饭,后住店。”陆展风冷冷地答道。
“好嘞。客官,雅间里请!”那小二也算识人,见陆展风和魏启正器宇不凡,穿戴的也都不是凡品,自然不会让这两个人坐在大厅之中。
“嗯。”陆展风点了点头,和魏启正一前一后进了雅间。
两人坐下来后,便开始仔细感知酒楼内的情况。坐在堂内的宾客倒是都没什么异常,想来不过是来捧场的。
不过,这酒楼的几个小二,倒是颇有些身手,在酒楼的外围似乎也有几个武功极高的人在左右徘徊。
魏启正和陆展风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看来这云来酒楼确实有问题,若只是个稀松平常的所在,断然不需要这么多高手护航。看来想要查抄银库还不打草惊蛇,是有些难度了。
两人皆是担心隔墙有耳,在吃饭的时候只是闲聊了些风土人情。
两人又作出一副参观的样子四处走了走,这才住进了地字房中。
原本陆展风是想住天字一号房的,可是魏启正怕太过招摇,便选了第二豪华的地字房。两人入了房内,便轻松了许多。
房间不似大厅内人多口杂,不好排除,只有他们二人,只需要仔细观察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便可畅所欲言。
“我原以为这酒楼地处偏僻,会门可罗雀,不曾想竟是宾客盈门。那样多的人,实在是有些人多口杂,不像城西那般,一锅端了周围都不会有人发现。这回怕是难封锁消息了。”陆展风愁眉不展。
魏启正问道:“让你查这云来酒楼,可有查出什么名堂?”
陆展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若不是我爹那有和这云来酒楼的往来账目,甚至连和我爹的关系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是永福王了。”
魏启正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我本想今日来,可以入那地窖一看,不过这云来酒楼真是人手颇多。那些店小二虽然算不上是武艺高强,不过也都不是普通人,想来也较常人更为警觉的。我猜,这酒楼之下的东西,价值应在城西银库之上。”
“这永福王可真是好本事,竟然掠来这么多财富。殿下,今日一观,我看那酒窖中藏金一事已是十拿九稳了,我们还不如直接先到了御前,之后再来明目张胆地搜查。我瞧这地方防守极为严密,我们先前已经抄了城西银库了,如今再去刺探这里,全身而退我想不是难事,可要是打草惊蛇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魏启正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理,我也正有此意。之后派上几个兄弟轮流来这驻店看着点,再让尔思来领头,只要确保他们没有什么大动作便可。”
两人一起商量完,便不再多说,各自回屋睡觉了。
而永福王在自己的府中,却是坐立难安,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这么多年来,永福王一直都手握大权,无人可掣肘。如今安庆侯不知所踪,城西银库被全面查抄,一个前来谈判的陌生女人无端消失,他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安,他很惶恐,难道一贯以来威名赫赫的永福王府,而今就要走上穷途末路了?
而更让永福王心惊的是,昨夜他派出了那么多杀手去国公府,不仅没能成功暗杀掉江荣棠和江霖舟,反而还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二十余人更是全军覆灭,无一人生还。
连一个活口回来给他报信的都没有……永福王真不知道,昨夜国公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江荣棠的背后,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他派出的杀手,国公府不可能有能力抵挡,到底是什么势力在背后默默支撑?
永福王不由得想,那日来谈判的也是个女人,江荣棠也是女人,会不会江荣棠本就是凛花门的人?
永福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凛花门,为何要这般与自己作对?若只是为了钱,大可以两方坐下来慢慢谈,若不是为了钱,凛花门还能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