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荣棠皱起了眉头。
魏启正却闭眼不言,俨然一副强行睡着的模样。
江荣棠简直给气笑了。
可不知怎么,她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今日经过刺杀一事,她多少有些心惊的。这些杀手能来第一次,自然能来第二次。今夜和魏启正同床共枕而眠,起码安心。
江荣棠一边想着,一边便很快睡着了。
察觉到江荣棠的呼吸渐渐平稳,魏启正这才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江荣棠双目紧闭,面色宁静,面颊还带着淡淡的绯红,嫣红的唇柔润可人。
魏启正眨了眨眼睛,在江荣棠额头上轻轻一吻,便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
当江荣棠睡醒的时候,发现身畔早已空空如也,床铺也是凉着的,看来魏启正已经走了很久。
不知怎么了,一股失望冒了出来。
“小姐,你醒啦?”心素打了一盆水,走了进来。
“嗯。你的伤都包扎好了吗?”
“都好了,小姐放心,我不过是轻伤罢了,涂点金创药便不碍事了。成梳倒是伤得不轻,不过还好没伤到要害,大夫说修养十日便好。”心素主动说道。
经历昨晚的事情后,心素对成梳再无芥蒂。她虽跟随江荣棠多年,可也自知自己没有忠心到能那么毅然决然地为小姐赴死。
如今成梳更忠心,更心细,也更有本事,她自是自愧不如。
“嗯,那就好,这次也辛苦她了。她在修养时可一定要多给她吃点好的补补,不能亏待了她。”
此时,魏启正已经回到了鸣雀阁。
陆展风见他一夜未归,心中无比好奇。可到底主仆有别,他也无权过问魏启正的私事,便只能忍了下来。
“殿下,你身上的伤可要紧?是否要安排大夫?”
魏启正摇了摇头,他还想多用一会儿江荣棠绑的纱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启正总觉得就连这纱布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必,荣棠已为我换好。”魏启正不紧不慢地说道。
“噢……那便好,那便好。”
“昨晚的杀手后来有什么结果吗?”
“昨晚我清点后,对方先后总共派出了二十二个杀手,看来是要置江荣棠于死地。而且我问了我们自己的人,这些杀手似乎除了想杀掉江姑娘,也想去往江霖舟所在的方向,杀了江霖舟。”
“杀了江霖舟?”魏启正皱了皱眉头,“莫不是永福王对江霖舟也起了疑心?”
“难说。毕竟永福王在漕运码头亲眼见到了江荣棠,如今他城西的银库又全面失窃。我想知道银库所在的人不多,除了我爹和江霖舟,应该没有了。他肯定也怀疑了我爹,永福王这种人,宁可杀错一万,也不肯放过一个的。”
“如此一来,国公府上下可真的受了我们牵连,看来我们需得加快速度行动了。不然国公府便要先成我们替死鬼了。”
陆展风心中不由得惊讶。
他跟随魏启正多年,魏启正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步步为营。如今竟然因为担心国公府的安全而要加快计划进程,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朱尔思走了进来,她一进来便飞起一脚,踹向了陆展风。
“你干嘛!”陆展风一脸无辜。
“昨日刺客那么多,殿下身陷险境,你竟然都不来叫我!”朱尔思早晨起来听到这件事简直要气炸了。她只觉得魏启正是疯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而这么危机的时刻,陆展风竟然没有通知她。也不知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陆展风暗暗叫苦,实在不是他没想起来叫朱尔思,而是他压根就不敢叫。
虽然陆展风从来不通男女情事,可是到底和魏启正、朱尔思从小一同长大。
魏启正对江荣棠有意,朱尔思对魏启正钟情,对江荣棠满含敌意,这些陆展风都是看在眼里的。
昨晚情况那样复杂,他可是不想再让朱尔思来多事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陆展风嘴上还是说道:“昨晚情况紧急,我先赶去都来不及,哪有功夫通知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这么粗鲁!一不高兴便这般动手动脚的,日后可如何嫁人!”
“你再说一遍?”朱尔思声音都高了个八度。
陆展风悻悻低声呢喃:“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
“好了,安庆侯可有什么变化?”魏启正打算到。他现在十分着急,一心想赶紧解决这些事,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听陆展风和朱尔思吵架。
朱尔思这才说道:“目前还没开口,不过昨晚安庆侯似乎睡的不错。”
这时,有个小厮走了进来:“殿下,安庆侯醒了,说要见你。”
三个人立刻互相看了看对方,魏启正点了点头:“只有我一人?”
“是。”
魏启正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拍陆展风的肩膀,说道:“放心。”
说着便随着小厮去了密室。
安庆侯换了牢房之后,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也洗漱了一番,一下便显得容光焕发了许多。
“见过四殿下。”安庆侯还特意站起了身,行了个礼。
“见过安庆侯。”魏启正也很礼貌。
“老夫今日求见四殿下,便已经想好了所有。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永福王确实贩卖了私盐,我也为他做了许多事。我自知这件事我已经难逃干系,皇上绝不会容我,永福王也绝对不会救我。只是在此事上,永福王万分小心,唯一相关联的便是他府邸中的前管家,只可惜管家已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目前除了我这个红口白牙的人证外,怕是没有什么旁的能证明永福王参与了贩卖私盐一案。”
魏启正听了这话,心中不免叹息。
怪不得这安庆侯之前死不招认,这招认了确实也没什么用。
“那你可知,永福王的银库都在何处?”
“我知道,除了城西银库,永福王还有一银库在东郊长亭旁。”
东郊长亭?魏启正听了心中不由得暗暗惊叹,他们可是去了无数次东郊长亭,也不知道这银库到底在何方,竟然这样隐秘,都不曾发现过。
“东郊长亭旁?”
“是。那银库倒不像是寻常仓库,而是一座酒楼,名唤云来酒楼。那酒楼下有一个巨大的酒窖,藏酒无数。但其实许多酒坛之中都并不是酒,而是被炼成了金沙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