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怕这流言早就传入了宫中,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对策吧!”安庆侯爷可是紧张得很,永福王财大气粗,和皇帝感情深厚,即便真的出了什么事,皇帝也会给永福王留些情面。最关键的是,这次私盐贩卖过程中,所有的账都过到了安庆侯手中,换成了白花花的现银,才由永福王府管家暗中抬去永福王的私库。
如今管家已死,唯一的证人都没了,安庆侯府完全有可能成为永福王的替罪羊。这件事即便捅破大天,对于永福王而言不过是损了名声惹了猜忌,可对于安庆侯来说,可能就是灭门大罪了。
安庆侯岂能不紧张不害怕?他唯恐永福王过河拆桥,让自己成为了弃子。
永福王眯了眯眼:“急什么,再怎么传,那也不过是流言,想要动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休想!你回去呆着吧,本王进宫一趟。”
宫中,养心殿内,皇帝正眉头紧锁。此等流言,让他不得不心惊,无风不起浪,皇帝确实开始怀疑永福王了,贩卖私盐这种大事,若永福王做了,那可是敛财无数,不可小觑。
正当皇帝想着,就有太监来通传——永福王求见。
皇帝皱了皱眉,却还是说道:“宣。”
不一会儿,永福王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走上了大殿。那种肥胖的老脸一哭,显得更加油腻。
“哎哟哟,你哭什么!”皇帝皱起了眉头,本就心烦,又看到永福王这副模样,更是头大了。
“皇上……有人污蔑微臣,与那安庆侯府勾结,贩卖私盐,动摇国库……微臣,微臣冤枉啊!微臣为皇上和先王效命数十载,岂是这种追名逐利之人!皇上……你可要为微臣做主啊!不能让微臣遭人污蔑!”永福王哭得更加厉害,连衣襟都湿了不少。
这一出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可真是要命。
皇帝本对永福王有些怀疑,见永福王哭得如此伤心,便更加不知如何抉择了。
“永福王,你且别着急,明日上朝时,祯自会在文武百官面前给你个交代。”
当然,皇帝并没有说,这是个什么交代。
永福王听了这话,却是沾沾自喜:“是……微臣全听皇上做主。”说着永福王便又离去了,没有再打扰皇帝。
皇帝这就更愁了,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就是他自己也无法仔细辨认出官员们都站在了哪个阵营,贸然将私盐案落在某一个人身上,很有可能被背后的势力吸收,什么也查不出。
可这查案的人也不能地位太低,毕竟所涉的案件与永福王和安庆侯有关,若是个普通小吏怕是根本就无法控制场面。
皇帝一边想一边发愁:“你觉得此事交给老三好,还是老五好?”
一旁的太监难敢妄言如此大事,赶紧说道:“皇上别开玩笑了,奴才不知啊。”
皇帝叹了口气:“老五不过才在朝中刚刚站稳脚跟,便让他去调查如此大案,怕是力不从心啊。老三……老三虽然根基颇深,不过让他这样去查永福王,怕是会得罪人……”皇帝左思右想,都觉得没有比皇子查案更合适的做法了。可这样的案件实在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他又不舍得两个儿子辛苦。
“皇上……不是还有个皇子嘛。”一旁的太监轻生嘀咕。
皇帝听了这话,立刻拍大腿说道:“对啊!朕怎么忘了,还有个老四呢!他远离官场,又是那么个脾气,让他查此案,最为合适,定会不偏不倚,彻查到底。”
皇帝说这话,可是只关心了案情,而对四皇子魏启正毫不在意……
这一天晚上江荣棠回到家中,便看到江霖舟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看上去十分烦躁不安。
江荣棠推门而入:“父亲,你可吃饭了?”
江霖舟摇了摇头,他才没心情吃饭,一夜过去便要上朝了,也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反应。永福王府和安庆侯府竟在一日之间成了众矢之的,皇上如何能不重视?
江霖舟开始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和安庆侯府攀这个亲家,如今这婚事尴尬不说,若是安庆侯府出了什么事,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国公府。
“不必了,为父不饿。”
江荣棠又道:“父亲可是在为了谣言一事伤脑筋?”
江霖舟眉头皱的更深了,要知道江荣棠白天可都呆在宫中,江荣棠都知道了,可见事情闹得有多大:“你有所耳闻?”
“是,这宫内宫外都有人议论,女儿如何能不知?”
“哎。”江霖舟坐了下来,“你大姐和安庆侯府的公子结了亲,也不知国公府会不会受牵连。”
“姐姐不是还未嫁过去吗?不过只是定亲,爹爹何需忧心?”
“哎……我之前为了攀附永福王,多次主动设宴款待,还将你大姐许给了安庆侯。皇上如此雄猜,为父怕皇上认为国公府和安庆侯府有勾结啊……”
江霖舟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安庆侯的罪名坐实了,皇帝说不定真的会把安庆侯一众官员都降职论处。
“父亲,如今不过是流言,皇上还不一定相信。即便相信了,无凭无据也不能将安庆侯如何,父亲无需担心,真相会水落石出的。”江荣棠在故意试探江霖舟。
“哎……你……”江霖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荣棠知道有戏了,赶紧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爹……你……不会吧,安庆侯真的参与了私盐一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江霖舟沉默了。
江荣棠心中一喜,沉默便是动摇。
“爹!你快和我说说啊,我每日进宫都陪伴在陈妃娘娘左右,陈妃娘娘颇得皇上宠爱,如今又有孕在身,陈妃娘娘的话,皇上还是会听些的。”
江霖舟一听便知这利害关系,立刻松了口:“安庆侯府……确实做了。”
江荣棠深吸了口气:“那……国公府,可有参与其中?”江荣棠是真的有点紧张,如果真的参与了,那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没有,这倒是没有。国公府不过刚刚攀上永福王,还不得永福王信任,是以这些事都没有让我参与过。”
江荣棠长舒了口气:“那便好,父亲不用担心。这点小事,陈妃娘娘一定会为我们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