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中宫不睦多年,却迟迟未动后位,自然也有些别的顾虑。
皇上道:“好了,此事就只能麻烦太后她老人家了。今日朕乏了,日后查出来什么再说吧。无论此事是不是皇后所为,宫宴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就有失责之罪!此前陈妃中毒,朕便已有不悦,如今这么大的宫宴,竟当场闹出了人命。看来皇后管理后宫已是力不从心,从今以后,皇后不在有统帅六宫之权,此事……”皇帝顿了顿,仔细一想,后宫还真没什么妃子可用了,“此事先辛苦辛苦太后了。皇后在坤宁宫中禁闭思过,所有人不得进入,等一切查清楚之后再做处决!”
皇帝决定,无论如何,都先打压皇后一把。现在荣妃死了,陈妃是一定要保住的。只要荣妃和皇后不对陈妃下手,相信后宫之中也没有什么人能伤害到陈妃了。
皇后大惊,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凉,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这时,在一旁安静多时的安乐公主终于忍不住了,慌忙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父皇!不可啊!母后为后宫之事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在一切都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请父皇不要这样对待母后!”安乐知道,如果皇后别关在里面什么也不能做,那洗脱皇后罪名就更难了。
皇帝看了安乐一眼,竟转向魏启璟,问道:“璟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魏启璟一愣,没想到皇帝竟会这样突然发问,他下意识地看下了江荣棠,见江荣棠轻轻摇了摇头。
他虽心中不甘,可是刚刚皇帝才对他起了疑心,现在还是以大局为重,便道:“父皇,儿臣认为中宫之位十分重要,对于稳固后宫有着重要作用,贸然监禁皇后,恐会造成后宫之乱。”
皇帝看了魏启璟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他又转过头来,问魏启明道:“老三,你觉得呢?”
魏启明此时心乱如麻,几次张了嘴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后是他的生母,从前对他百般疼爱和呵护,如今却被指做下这样阴狠毒辣的事情来,叫他如何不心痛。可是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竟然相信皇后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他偶然也碰到过皇后和身边嬷嬷的交谈,知道皇后对他即以厚望,为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后眼神悲戚地看着魏启明,她对于皇帝的冷漠与无情都不是最在意的,她害怕她倾注了全部心血为他谋划的儿子不能理解她!
魏启明低低道:“儿臣认为……儿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必在此刻就下决断,可等皇祖母将案情查清后,再做发落。”魏启明最终以缓兵之计作答。
皇帝听了两个皇子的回答,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没有马上说话。
这时,大殿外传来一声高喊:“太后驾到!”
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也亲自下了御座去扶太后:“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一脸不悦:“哀家不过问后宫之事才多久,怎么就乱成这样了,竟然有宠妃宫宴当场毙命之事!”
“母后恕罪,是臣妾无能。”皇后见了太后便觉得头大,太后可是所有人中最难对付的。
太后虽然有意扶持皇后,可无论何时太后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孙子受到什么损害,陈妃肚子里的她在意,已经长大成人的魏启璟她也在意。当她得知皇后将然又一次把手伸向皇子的时候,已是怒不可遏。
“呵,哀家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无能,还是太过能干!”太后凌厉地向皇后扫过一眼,这话不是表明了她根本不相信皇后吗?
皇上心底松了一口气,虽说这件事情牵连到他的两个宠妃,他也很想查清真相,可是后宫之事太过复杂,自己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许多事情都不忍心去做,只能请来太后主持了。
安乐公主见太后来了,悄悄擦去了脸上的雷横,站了起来退到一旁,不再撒泼。这个皇祖母从小到达虽然都很疼她,可是她很清楚,全宫最不好惹的便是这个皇祖母。
皇后被太后说的根本不敢说话,只能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低地垂着头。
“母后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快坐。”皇帝看似安抚太后,其实是在为太后撑场子。
“好了,此案便交由哀家处理了。皇后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就不该出来做事,就应该好好面壁思过。皇帝,你也别问这个问那个的,哀家替你决定了。从今日起,后宫哀家先管着,皇后禁闭三月,三月后如何,等到三月后再说。”太后的话说的很简短,也很干脆,在场的人无一敢置喙。
“是儿臣无能,让太后受累了,儿臣定当好好反思。”皇后深知,如今她被禁闭是皇上和太后两个人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卖柴烧,实在没必要争这一时。只要中宫之位还在,便可从长计议。至于那陈妃,左右是害不了了,耽误三个月也不算损失。
“嗯,陈妃有了身子,这些事情还是别让陈妃操劳了,陈妃也赶紧回去歇息吧。”尽管陈妃目前时除了皇后之外位份最高的,但太后戒备心重,暂时没有给陈妃权利的意思。
太后是在后宫呆了一辈子的,深谙权力制衡之道。虽然生气皇后的狠毒,但也不想让陈妃这样一家独大。陈妃本来就十分受宠,如今怀了孩子更是风光无限,若是太后都表现出了对陈妃的喜爱,于后宫于陈妃都没有好处。
“劳烦母后了。”皇帝自然对太后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好了,都散了吧。”太后威严地说道。
“是,臣妾告退。”
“是,儿臣告退。”
众人纷纷都离席各自回到了府中。
江荣棠一陪陈妃回到黎景宫,便忍不住说道:“到底是谁又想害娘娘……”
陈妃看了看江荣棠:“你那位来报信的朋友,不曾告诉你?”
江荣棠摇了摇头:“没有。”
“嗯……我也觉得不是皇后,她想害我,办法有的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冒险行事。我觉得她确实对荣妃和睿王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今天宴会上竟有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