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棠一番话说下来,皇帝立刻点了点头:“嗯,做的好。日后有这种事,就应该直接跟朕说。皇后是中宫之主,保证皇嗣生产是她的指责,她不主动献药便已是失职了。来人啊,去跟皇后说一声,一会儿陈妃这去个太医,到那私药房看一圈,那太医看上什么,皇后便给什么,就说是朕说的。”
一旁的太监听了这话,立刻应道:“是。”便赶紧去坤宁宫了。
陈妃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满含着崇拜与深情:“臣妾多谢皇上关怀,臣妾一定会养好身体的!”
皇帝离开黎景宫后,陈妃立刻召见了江太医。
江太医是与陈妃的母族是亲戚,自陈妃进宫后便一直是江太医在照看陈妃,陈妃对江太医也很是信任。
江太医听闻竟有幸进入皇后的私药房,且还是想要什么拿什么,早就激动无比。天下谁人不知皇后的私药房广藏药材,好多灵药都是孤品被收入了其中。
陈妃知道江太医只通医理,对待人处事却不那么擅长,便派了江荣棠和江太医一同前去,这样皇后若是有意刁难,也有江荣棠在其中周旋。
江荣棠自然是求之不得,和江太医立刻便去了私药房。
当两人进入私药房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这私药房简直堪比皇帝的御书房,足足有五层楼高,每一层楼都看不到墙面,只能看到和房顶同高的药柜。
这下江荣棠才明白,为什么魏启正要让她先进来确定莲川的储藏地点。这一个个翻找,怕是没个一两个时辰根本找不出来。
她和江太医兵分两路,一个人从楼下往上走,一个人从楼上往下走。江荣棠知道贵重药品应在楼上,便先去了第五层。
要说皇后的私药房可真是刁难人,所有的药都被放在不同的柜子里,可却没有一个柜子上面标明了药名。这对于不通药理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找到药。即便像江太医那样的人,也要一个个闻过去才能辨认出药物。
好在江荣棠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查好了莲川的气味和样子。
江荣棠连续在私药房闻了足足两个时辰,鼻子都快失灵了,这才找到了莲川。莲川就放在四层楼西面柜,她默默记下了柜子的号数,便打算下楼找江太医了。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江荣棠可实在不想再闻到药味了。
走着走着,江荣棠突然见到一个药柜上面磨损痕迹十分严重,明显比其他药柜常开。她仔细过去瞧了瞧,发现周围其他药柜都有着很薄的灰尘,唯有那个磨损严重的药柜十分光洁。
看来,这位药最近频繁使用?
发现了这一点后,江荣棠立刻围着五层楼又走了一遍,很快发现有三味药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她默默记下了药草的样子和气味,便回到了一层,静静地等待江太医。
在一个时辰后,江太医终于也完成了任务。他和陈妃的性子很像,没有太过贪心,只选了四味药。
其实江荣棠很想直接带走莲川,可她昨天查找了莲川的资料,发现莲川毒性极强,根本不适合给孕妇吃,她若拿走莲川,便太说不过去了,便只得作罢。
在挑选完后,江太医和江荣棠都不想多留,谢过了私药房的掌事女官,便赶紧回到了黎景宫。
一进黎景宫江荣棠便赶紧说出了刚刚她在私药房发现的那三味药,江太医听得云里雾里,好在江荣棠画技非凡,便立刻找人拿来笔墨当场画了出来,江太医这才清楚辨认出了三味药。
当江太医得出结论时,不禁大惊失色。
“怎么了?可有什么问题?”江荣棠见江太医面色铁青,便知事情不妙。
“最毒妇人心啊!这药,实在太过刁钻了!药本身就少有,药房也很偏门,本身也不具有毒性,被下了这药,根本发现不出来。”江太医眉头紧锁。
“你是说,皇后加害于陈妃娘娘?”江荣棠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目前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江太医一脸严肃。
“这药有什么古怪?你每日都来把平安脉,何以都没瞧出来?”江荣棠这话问的很直接,语气却是很客气。皇后是何等人物,自然是防不胜防,如今她不想责怪江太医,她只想解决问题。
“这药本身无毒,对普通人也无害,但是会影响产妇的体质,让产妇的元气慢慢消弭,很容易使产妇过早早产。”
“什么?这么严重?现在还有救吗?”
“我现在没法确定。主要是不知道陈妃娘娘已经服用了多久,如今陈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刚刚足月,皇后知晓陈妃娘娘有孕也不过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情。目前这个药量,若是及时停药,应该还没那么严重。但之前造成的损伤,已是无法弥补。恐怕……恐怕早产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早产多久罢了。”
听了这话,江荣棠一脸凝重。她进宫陪着陈妃,就是想让陈妃顺利产子。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让皇后钻了空子,以这样隐秘而歹毒的方式害了陈妃。
“江太医,未免陈妃娘娘受到惊吓,我们不要马上告诉她。这两日你就全天都在黎景宫呆着吧,凡事娘娘要入口的东西,你都验一验。这么歹毒的法子,恐怕靠金针试毒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江太医听了连连点头:“嗯,我们得尽快找出皇后的下药方式。”
去皇后的私药房折腾了一大圈,早就要到傍晚了。江荣棠虽然奉旨入宫,却也得在日落宫门下钥之前离开皇宫。
“江太医,快要日落了,我得出宫了。我不在的时候就劳烦江太医多多照看陈妃娘娘了。”
“姑娘放心,我定当尽心。”
江荣棠又交代了陈妃的贴身丫头溪宁一番,这才出了宫。
一出宫江荣棠便直奔鸣雀阁而去,她要赶紧把莲川的储藏位置告诉朱崇德。在匆匆赶路的路上,江荣棠都觉得有些恍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忙?整天不是替陈妃忙碌,就是替魏启正忙碌。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鸣雀阁。江荣棠急得直接跳下了马车,便有人一路引她进了密室。她一见到朱崇德,便赶紧说道:“快,朱先生,给我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