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苦着脸:“皇家以开枝散叶为重,母后已无法再为皇家贡献子嗣,陈嫔年轻,若能再生个皇子也是好的。”
皇后这话说的慷慨大度,但安乐公主是不信的,其实皇后自己也不信。
夜深人静,长风院内的人都歇了下来。
这时,有一个人影从下人的卧房里溜了出来,偷偷跑出长风院去。自那次清凉台事件后,成梳都十分警觉,一听到响动便立刻跟了出去。
果然,出门的人是春桃。
她穿过小花园,走到了小花园最深的林中,周氏已在那等她了。
“夫人。”春桃见到周氏,立刻恭敬行了个礼。
“嗯。”周氏点了点头,这声“夫人”倒是叫的她心中舒服了许多,这几天可是被人叫了好几遍“周姨娘”。周氏从袖中掏出了一袋小药包,递给了春桃,“这个,明日掺到江荣棠的水里。”
春桃面露难色:“夫人……这,这是什么呀?”
周氏笑了笑:“你放心,不过是泻药,不会出什么事的。她太无礼了,我就是想治治她。事成之后,我便给你两百良银子,你看如何?”
“两百良!”春桃不过是个门房丫头,怎么见过那么多钱,一下就激动地说道:“夫人放心,春桃一定不辱使命。”
“嗯。你去吧。”周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春桃趁月黑风高,便赶紧跑回了长风院。
第二日,春桃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厨房烧水。为江荣棠煮水是春桃现在唯一能间接接触到江荣棠的差事了。早晨的厨房还没什么人,春桃很快就找到了机会,在一大锅水中倒入了药粉。
这一切,自然是被成梳看在了眼里。
春桃烧完水后,就把锅里的水倒到了铜壶中,等着心素来取。成梳见春桃走了,立刻不动声色地将水做了个替换,把那水换进了春桃的房间。
成梳的手脚极轻,很快就办完了所有的事,往江荣棠房间里去。
“诶,站住!”心素见成梳要进屋,下意识便拦了下来,“你不是在屋外伺候嘛?进去做什么?”
“我有要事要禀报小姐。”成梳的话很简练。
心素想到了清凉台的事,自觉得自比成梳确实还有缺憾,顿了顿便和成梳一起进了屋。
江荣棠正在对镜梳妆,见成梳和心素一同进门,便知有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昨夜我见春桃鬼鬼祟祟,偷溜出长风院,便在后面悄悄跟着。竟发现她与周姨娘沆瀣一气,拿了周姨娘的毒药要来害小姐,方才我已把那毒药调换到了她自己屋里去,特此告诉小姐一声,望小姐这些日子多多小心周氏。”
听了这话,心素大吃一惊。一方面她没想到周氏竟是这样大胆,竟要在国公府内毒害江荣棠,另一方面她也惊叹,成梳不仅洞悉了一切,还在最短的时间内直接解决了问题。
“嗯。”江荣棠倒没有太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院内传来了丫头们的惊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江荣棠仍是对镜梳妆,没有什么动作。心素和成梳对看了一眼,两人立刻出门来到了院中。
“怎么回事!如此惊慌?”心素一下就拿出了大丫头的气魄来。
那院中的小丫头立刻怯生生地答道:“春桃……春桃出事了!”
“人在何处?”心素问道。
“在她房内。”丫头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带我看看去。”心素皱眉。
说着那丫头便领着心素成梳二人,来到了春桃的房间。
一进房间,心素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春桃死了。不仅是死了,还死的很惨,很惨很惨。
春桃瞪大的眼睛,临死前都没有闭上。她的整张脸都腐烂了,流出了脓血,形状可怖,光看了就让人觉得脸疼。
心素吓得差点后退了两步,被成梳扶了扶才勉强站定。
“咳……怎么回事。”在小丫头面前,心素还是努力沉稳了下来。
她心里实在纳闷,怎么成梳看了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都是女孩子家家,难道她看了就不害怕吗。
“心素姑娘,我今日早起就和往日一样,打扫了院落,洗晒了衣服,正想回房换身衣服,就听春桃房间里传来叫声,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这时,江荣棠已梳妆完毕,走出屋来。
春桃的房间就在院落旁的小屋,江荣棠站在院落中就能看见春桃的房门。
成梳见江荣棠出来,便对江荣棠轻声说道:“小姐,春桃死了,死状可怖。”
这毒药真是毒啊,不仅想让我死,还想让我丑死。
江荣棠眉头微粗,淡淡地说了句:“盖张草席子,拖出去埋了。”
她可没兴趣进去看看春桃到底死的有多惨,她只要知道,周氏有多么狠毒就够了。
江荣棠不知道,此时长风院的屋顶上,正落着一个人。
长衣飘飘,身姿挺拔,正是魏启正。
魏启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看到了江荣棠的成长,江荣棠更沉稳了,遇事处变不惊,泰然应对,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
宫内,皇上正下了早朝,陈嫔便端着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羹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喝点银耳莲子羹吧,润润肺。”陈嫔的声音很温柔,动作也很温柔。
皇帝见了,便立刻把莲子羹端到了跟前,立刻一勺勺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感叹:“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甜而不腻,又香又软。”
“皇上谬赞了,若是皇上喜欢,臣妾日日都给皇上煮。”
“好,好!朕以后每日下了朝,就指着这一口了。”
突然,陈嫔觉得头晕目眩,一股恶心之感从胃部翻涌,直冲头顶。她晃了晃神,一下竟是晕了过去!
“爱妃!”
见陈嫔突然倒在自己的眼前,皇上一下跳了起来。不顾自己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从龙椅上跳下来,便直接抱起了陈嫔,放到了龙榻之上。
“来人啊!传太医!传太医!”
御书房一直都有常备的御医,没两分钟御医便来到了龙榻之前。那御医小心翼翼地为陈嫔诊脉,反复确认了两次,都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说话!朕的爱妃怎么了!”皇帝心中焦急,加上刚刚抱陈嫔上榻花了些力气,此时已然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