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神仙哥哥,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来上学呢?”
才一下课柳橙荫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无所事事的卖弄着殷勤。
高二的她今年也有十七周岁了,不该这么幼稚的,所以说她很明显的没有把雷鹤当成同龄人。
女孩子把姿态放低,可爱就控制不住了。
其实她长的也还算是很可以的,至少能算的上是眉清目秀吧,一头短发十分清爽明媚,穿着身紫色运动服,修身高挑,元气满满,身高一米七零出头,不胖不瘦。
很常见的高中女生。
元气满满,活力无限。
雷鹤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她的问题有些愚蠢可爱。
“书山有路,学海无涯。
十二年的系统教育循序渐进包罗万象堪称完美。
我有什么理由不来上学?”
他笑着回答道。
柳橙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她心里面是一万分的不认同,倒也不反驳,她岔开话题道:
“学习是很重要,不过,我想跟您学点仙法,嘿嘿嘿嘿。
神仙哥哥?我会不会有点好高骛远了啊?你会教我的吧?”
她抓了抓头发,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
雷鹤对此也不置对错,想了想,决定给她讲点东西,可能大人都喜欢跟小孩子讲知识吧,他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年纪太小的话学习法术容易出现差错,心性智力阅历见识都还不够,控制力自然会差很多。
也许你现在连人的身体结构都还不清楚,别说经脉,你知道人类的五脏六腑都是哪些脏腑器官吗?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背下来和明白了也是不一样的。
每一个知识点知道了之后就算答题能拿满分,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随着知识面越来越广,随着理解线越来越长,之前你觉得已经彻底学透了的知识点,也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你顿悟出新的感受。”
柳橙荫坐在旁边同桌的座位上,时不时的点点头,虚心听教着。
坐在第二排的龙五月回头看着这一幕,好奇,不解,灵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若有所思。
虽然听不见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是这一幕...像极了爱情...
雷鹤接着侃侃讲解道:“好高骛远到还谈不上,只是稍微有点心急了,毕竟你不是仙学世家的孩子,基础太差,甚至是零。
等放了学我在微信上给你发点资料,有基础的养气术,一些基本的中医理论,还有现代医学视角下的人体微观结构,你都好好的看一看。
还有一些修行界的经典故事案例,主要是打坐冥想以及习练法术时出差错的案例,还有其它方面的故事,平时多读读,等于是在积累经验积攒意识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兴趣和毅力也同样重要,至少等过个一年半载,你若是还有这份积极性的话,我可以帮忙给你找个师父。”
渡人渡己,举手之劳。
很多机缘,唾手可得。
第二节课下课,班长牛富贵抢在柳橙荫之前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雷鹤,那天的事还没来得及和你道谢,中午放学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爸妈知道了我的事,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把你给请过去,你有时间吗?”
雷鹤点了点头,说了声好,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些别的,然后上课再下课,再上课,再再下课。
半天四节课。
放学后雷鹤和柳橙荫招呼了一声,又给家里杂毛打了个电话,才一个人跟着牛富贵出了学校,然后七转八拐的骑车拐到了一条槐荫老街,老街里,
阴暗清凉。
街道两边是高砖路,路上有不少摆摊卖小吃的,像什么煎饼、凉皮、包子、油条...之类的。
“我家是卖快餐盒饭的,我让我妈弄两个好菜给你尝尝。”
牛富贵边骑边说着,很快两个人骑车骑到了一个快餐摊前。
餐车是用电三轮改装的那种,里面有十二个铁盒子,装着十二道菜,有荤有素,挺丰盛的感觉。
现在正是卖饭的高峰期,牛富贵对正在餐车前面辛苦忙碌着的中年夫妇轻声喊了句:
“妈,我带同学过来了。”
中年夫妇抬头往这边看了看,女的嗯了一声笑了笑也没说话,继续给客人装菜装米饭,男的抽出手来在旁边支了个小餐桌,拿了两个小马扎,招呼着雷鹤过去坐。
他这里只有七八个小餐桌,其它的都坐满了,很明显这张桌子是特意留下来的。
“你就是在学校里保护我们富贵的同学吧,叔叔谢谢你了,在这坐着,我去拿啤酒,稍等一会儿。”
“叔叔客气了。”
雷鹤很自然说出了‘叔叔’两个字,感觉也不是很难。
牛爸爸说话很热情,办事也快,不一会儿就拿来了四瓶冰镇啤酒,还有二十串羊肉串,他这个摊子不远处就是卖这个的,倒也方便,不久后牛妈妈也端着盘子走过来了。
两个肉菜,装的很满,炖排骨和鱼香肉丝,几乎满盘子里都是肉丝。
“你们先吃,不够了叫我,车里还有别的菜,小雷别认生,想吃什么我给你盛,喊我一声就行。”
“阿姨客气了。”
阿姨也很和蔼可亲。
雷鹤也没客气,率先拿起了筷子夹菜,中午的休息时间本就不多,他还得早点回去给杂毛做饭,耽搁不得。
“喝的了酒吗?”
牛富贵问道。
雷鹤点了点头。
牛富贵随即拿起酒起子开了两瓶啤酒,一人一瓶,没有杯子。
略显豪迈...
“雷鹤啊,你和咱们班的柳橙荫关系好像很好啊?是以前就认识的吗?”
“没有,来这上学换了新房子,她刚好是邻居。”
“咦,这么厉害,我看她好像很喜欢你啊,一下课就去找你玩,那天在天台上你们也在一块儿,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对象呢。”
“怎么可能。”
雷鹤不以为意。
牛富贵说的兴致正高,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酒后就开起了玩笑:
“我感觉挺好的,柳成荫在咱们班也是前几名的好看了,身材好,家境也好,我看她这是要倒追你啊?”
雷鹤挥手打断他的胡说八道,随口解释了解释:“她找我只是为了学习,别乱想也别乱说,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
牛富贵点头称是,心中则是有些诧异,没想到雷鹤居然是个爱学习的,被他之前很能打的形象给误导了。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听说花绵绵的家长有点凶,她那一跤摔的可不轻,你要小心她家来找你闹事啊,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报个警。”
牛富贵突然说道。
雷鹤嗯了一声,到没在意,心说这天下虽大,但要找个敢和我闹事的家伙出来,比大海捞针还难百倍,无敌有多寂寞,你们小孩儿根本就不懂。
“我倒是很希望能有个人来找我麻烦,高位子坐久了,也挺无聊的。”
雷鹤喝了口酒,有点微醺,心中很是蛋疼的想了这么一句。
而就在这时,正巧不巧的,马路上突然开来了十来辆黑色轿车。
“嘀嘀嘀!”
放肆的按喇叭声。
雷鹤扭头看去。
只见前面有十来辆黑色轿车依次停在了马路旁边,从车上依次下来了一群穿着黑色T恤拿着黑色铁棍的年轻小伙子,一个个染发烫头纹身打耳钉,吵吵嚷嚷,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的。
雷鹤看的颇感兴趣,还拿手机拍了一下,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游戏活动。
牛富贵愣了愣,突然感觉有点不妙,像是黑社会...
而此时马路上为首的那辆黑色轿车上,穿着黑色外套染着黄毛的花新田和坐在副驾驶上面无表情的女儿说道:
“绵绵你再确定一下,是不是那边吃东西的那个人?”
花绵绵扭头往窗外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花新田冷笑一声:
“爸爸这就去卸他两条大腿给你出出气。”
说完就要打开车门往外走。
花绵绵闻言赶紧一把拉住了他,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别,他好歹是我的同班同学,而且我说过了是我自己摔的,和他没有关系,卸两条腿真的有点过分了!
还是卸一条吧。
不然要万一他休学了怎么办啊?
我就看不到他拄拐的惨样了啊!”
花新田哈哈笑了两声,说了句好,随即外面有个小弟很识趣的给他打开了车门,他拎着根铁棍迈步走出来,整整衣领,向着雷鹤那边走了过去。
“这位大哥是要吃饭吗?”
牛爸爸见对方来势汹汹且是直奔着自己的摊子来的心中虽然又懵又慌但依然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花新田递了支烟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支,牛爸爸见状连忙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给花新田点上,赔笑着问了句:
“这位大哥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花新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转身对着正看着他的雷鹤喊了句:
“清场了清场了,吃饭的父老乡亲们都散开,那个叫雷鹤的你留下,有事问你。”
随即几十个黑T恤小弟围了上去,拿着铁棍晃了晃,吃饭的买饭的全都被吓的退的远远的,不敢傍前,就连周边的几个离的近的小摊贩都推着餐车赶紧跑开了。
雷鹤站起来挑了挑眉,有点疑惑,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来找自己的。
心说还好刚才没吹牛逼,不然这脸打的也忒快了点。
“是花绵绵叫来的?”
他问了一句,这个并不难猜,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哪个‘仇家’有这个胆量了。
花新田淡笑了一声。
“知道就好。”
雷鹤继续道:
“然后呢?”
花新田继续道:
“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雷鹤不慌不忙的回了句:
“倒要领教。”
花新田挥了挥手:
“给我弄死他!”
几个离的近的小弟拎着铁棍就挥了过去,雷鹤把还在慌张中不知所措的牛富贵推到一边并侧身躲过了第一棍,牛爸爸喊了句‘有话好好说,别打啊!’雷鹤一拳打在了离的最近的一个小弟的鼻梁骨上。
“啊!”
那小弟惨叫一声后翻滚在地上捂着鼻子流了一手血。
紧接着另一个小弟一脚踢翻餐桌,雷鹤向后闪了两步躲过飞溅的菜汤,身后一个染着紫毛的小弟冲着他后背一脚踹来,因为周围都是马扎餐桌闪躲不开,雷鹤正中一脚向前一个趔趄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扶着地,有点愣,有点生气。
花新田站在他前面,哈哈笑了两声,心说也不是很能打嘛,以讹传讹,夸大其词,还不就是个废物。
花绵绵在轿车里摇下车窗拿着手机对着那边拍照录像,心里美滋滋的,特别开心,好像脚也不疼了,脸也不肿了,好像浑身上下的新伤旧伤全都好了。
她从小打大,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她报仇,从来都是只争朝夕,从早到晚,无论是谁,从不留情。
花新田举起铁棍冲着雷鹤一棍劈头盖脸毫不留手,雷鹤一边站起来一边抬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向外侧一翻,花新田被锁住关节吃痛之下铁棍脱手,雷鹤左手接棍右手力道不减反增。
“咔嚓!”
雷鹤直接反手扭断了花新田右臂的肩肘两大关节,连犹豫都没有犹豫。
面对自己的同学,他必须轻拿轻放,但是这种情况,他只会毫不留手。
擒拿手禽的是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人的身体不是完美的,能运动的地方都能被运动,能省力的地方都能被省力,在一个方向上你也许能够练到力大如牛,但在另一个方向上你永远也经不住别人的轻轻一扭。
两个小弟挥舞着铁棍打了过来,雷鹤一脚把花新田踢了过去。
花新田怒嚎道:
“给我打断他的腿!”
紧接着又有两个小弟杀了过来,雷鹤把左手铁棍递给右手,右手接棍置于腰间向上斜着一撩,如拔刀一般。
一个小弟的铁棍被击中脱手而出,雷鹤就势回棍敷在了第二个小弟的铁棍上,粘黏连贴,太极剑法,引着对方的铁棍一个旋弯,直接让他重心不稳扑在了地上,磕了个头破血流。
太极拳里素有手中雀的练法,就是在手里放只小鸟,手掌来回旋转收力缠力却不发力,而小鸟就因为踩不踏实怎么努力也飞不出手掌,谓之手中雀。
太极剑的原理也是一样,缠着对方的剑就如同捧着自己的手中小雀,看似那剑威势很猛,实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重心不稳,摇摇晃晃,萌的很...
而太极剑之所以很轻很薄甚至很软却在战斗中不会被轻易折断,就是因为它只引力却不受力,当然这种程度的武术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人会使的。
雷鹤颠了颠手中铁棍,觉得有点沉,不适合用太极剑,这铁棍棍身漆黑,长约半米,手握处是红色塑胶,胶上有粗纹增加摩擦力,用起来很趁手,卖相也不错,十分适合暴力打架。
而此时因为雷鹤接连打倒了几个人,其它小弟也都有些慌了神了,不敢近前,花新田用左手捂着右肩,怒吼着,咆哮道:
“谁给我打断他的腿,我给谁十个万!”
雷鹤:“……”
“妈蛋,去死!”
之前那个踹了雷鹤一脚的紫毛又跳了出来,一棍横扫,雷鹤手中铁棍斜竖一劈,打的紫毛右手发麻,雷鹤趁势一脚踢翻对方,紧接着紧步而上,踩着对方后背,举棍,俯身,半蹲,向下一砸。
“咔嚓!”腿断的声音。
爷爷教教你如何做人,静江市骨科医院欢迎你。
“我艹!打死他!”
“一起上!”
三个小弟冲了过来。
雷鹤随手捡起地上紫毛的那根铁棍,横着一甩,打的三人连连后退。
“扔家伙!”
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旋即几个铁棍飞了过来,铺天盖地,还伴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锋利菜刀?
雷鹤:“???”
武功再强,也怕菜刀,没有修为,双拳可敌四手却根本敌不了远程攻击。
“还好他们用的是铁棍而不是斧头。”
雷鹤下意识的想了想,然后情急之下他想也没想的抬起左手向前一拍,轻声喊道:
“五雷轰顶!”
随后...
毛都没有发生!
雷鹤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双目中寒光一闪,抡动右手铁棍碰碰几下就打飞了落下来的菜刀和铁棍。
一切都在短短的一秒中。
虚惊一场。
“不能再浪了!”
雷鹤连忙欺身而上,见人就砸,好不凶猛,吓的众人皆是胆颤心惊,当然这些江湖儿郎狠起来也都是热血上头能不要命的主,不是能被吓住的。
比狠不是上选。
“和他拼了,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他亚的!”
“他只是一个人,大家往死里打他!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勿聒噪视听啊!”
雷鹤厉啸一声同时一棍击出打在了一个黄毛小弟的持棍手腕上,夺下对方铁棍,改为双手持棍,雷鹤杀入敌方人群里,双手双棍起起落落,打的小弟们惨叫连连,脚下步步为营却又犹如横冲直撞,如狼入羊群,如猛虎扑兔,如一尊杀神。
双手持棍亦如双手持刀。
如杀神临世。
于此时此地已经基本绝迹于世的双手刀之连环十六刀再现人间。
雷鹤行走在三十多人的包围圈里打的游刃有余,片伤未见,对方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人也难免捉襟见肘,施展不开,而雷鹤就趁着此势双手持刀,刀随人走,人随刀转,大开大合,连绵不绝。
如砍柴切菜一般。
简单随意。
此刀相比于单杀明显更适合于群杀,是著名的战场刀技,无论是在古代战场上还是在抗日战场上,此刀都曾屡建奇功,耀眼一时。
出刀即为进攻,收刀亦可毙敌。
有诗曾对其赞曰:
“双手连环十六刀,
劲力十足皆妙招;
刀人合一势破竹,
通背功夫为基础;
有人掌得此刀法,
潜心研习气自华!”
杀敌时锋芒毕露,如仙如魔。
收刀后内敛于身,如朴如真。
待雷鹤‘收棍入鞘’后,身后躺了一地的黑T恤小弟,每个人都至少被敲断了一段腿骨,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而他就站在前面安安静静且平平淡淡的‘收刀入鞘’。
就是再刀意内敛,再平淡无奇,再返璞归真,这画面,也足够表达豪情万丈了。
花新田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发寒。
“妈拉个巴子的,这你妹的只是个高中生?”
雷鹤把左手的铁棍扔给了他,笑了笑道:
“你是他们的老大吗?
来单挑吧!”
“还望指教!
去死!”
花新田单手接棍,脱下外套,左手持棍,咆哮了一声,杀了过来。
雷鹤一棍挑飞了他的铁棍,回势落棍便砍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巨力砍的他双膝一颤直接就给跪了下来。
他依然抬着头,怒目圆睁。
雷鹤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问道:
“想怎么个死法,说来听听?”
“杀人是犯法的!”
花新田据理力争...
雷鹤举起手中棍子面色一狞就要劈头盖脸。
花新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路边上的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了,花绵绵拄着单拐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跑,边跑边急着大声喊道:
“雷鹤,你别打我爸,你打我吧,放了我爸,打我吧。”
雷鹤:“???”
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雷鹤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回话,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花新田,没想到居然是同学的爸爸,不过该打还是得打的。
“还是一视同仁的好,不然你怎么面对你的小弟们。
是你先惹我的。
残了可别赖我。
江湖儿女,敢爱敢恨。”
雷鹤一脚踹翻花新田,抡起铁棍就敲断了他的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