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已经查看过,只是普通的利箭,并无染毒。”几个问题下来,显然看出墨侍对金昊然的处事作风甚是了解。
金昊然思索着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过去看看。”
“是!”话音刚落,墨侍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西汉轩院中的地上,连他方才留下的脚印都额为浅淡,像是从未来过似得。
金昊然边低眉沉思着边大步的走出了西汉轩。走不多远一抬眼只见冷绿蓉身身淡蓝雪裘皮袄站等在路边。
冷绿蓉见金昊然终于出来,带着一脸怒容上前而来。
“有什么事?”金昊然冷声问道。
冷绿蓉面色转沉,对上金昊然决绝的双眼,仰抑着情绪问道:“我只想问一件事,你当初娶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金昊然面色浮着一丝疏离的笑,现在还来问这些无聊的问题,简直就是自讨没趣,“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冷绿蓉原本一直笃定自己在金昊然心中曾有着极重的地位,他会在新婚之夜抛下莫笑新来找她就是最好的证明,会对她转变态度也多是因为不待见她的处事手法而已,可暗室里莫笑新的话也让她极为惊愕,“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究竟是还是不是?”
金昊然闻言神色自若的冷眼望着眼前这个失常的女人,不置一言。
冷绿蓉皮袄下的双手紧握着,十指青筋铮铮显出。“那个在燕窝中下堕胎药的人到底是谁!”
金昊然漠下脸色耐心渐失,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冷绿蓉见此心中一凛,看来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带着激动语气道:“是你……真的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金昊然眸中闪着锋利的光芒,嘴角带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太高估自己只会自取其辱而已,娶你就只是一个交易,你得你想要的名利,而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想继续做小少夫人就给我少耍那些恶毒手段,否则我也可以让你尝尝断手断脚一辈子待在瓦缸中的滋味!”寒风吹鼓衣袖,袖风咆哮如狮,这一刻金昊然肃然冷漠的脸宛如恶魔尊帝。
待金昊然离开很久后,面色发黑的冷绿蓉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心中胆颤的移不出一步,她真的是低估他了,以为抓到了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裙下臣,却原来他早已知道一切!冷绿蓉顿时恼羞成怒、目露凶光,金昊然,事情还没完!
待莫笑新离开花园之后,最先想到要先去找金昊然,可转念还是决定等金烨然回来问清原委再作定夺,于是也不急着去找人了,那刺客接连放暗箭,却并未真正伤及他们就打了退堂鼓,当时是目的呢?
转步回了凝云阁,看了看手中的幽绿色玉质长笛,方才金烨然那它当武器使,劈断箭柄竟丝毫为损,看来不是一般的笛子而已。正想着,抬起头便看到了也来了凝云阁的金昊然。
远远而来的金昊然一身藏青锦服暗红腰带,只第一眼便望见了莫笑新手中的长笛,眸底忽的蹿起火苗,语气有些冲的问道:“笛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莫笑新一愣如实道:“方才遇到一个放暗箭的刺客,大哥去刺客之前让我拿着防身的。”
“尽早还给大哥,这笛子对他来讲是很重要的东西。”金昊然默了默才缓缓说道,眸中的火苗也暗沉了些。
虽不明白金昊然为何带着些怒意,可他的话也毕竟没错,点头答应时忽觉金昊然对刺客之事仿佛一点也不惊讶,正想着,方才去追刺客的金烨然恰巧回来。
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望着眼前的两人淡然一笑,带着失望语气道:“还是让他逃走了。”
“可有看清那人的特征?”金昊然蹙眉接口问道,只要有任何一丝线索,揪凶之事便易如反掌。
金烨然摇了摇头,“只是一身朴素黑衣,轻功底子也只属一般,只是那人鱼目混珠的逃进城中市集,我一进去又引来一群人的围观,无奈只好先行回来了。”话虽轻松,可金家堡去城中市集的路程一来一往只需片刻而已,实属惊人。
金昊然明白大哥一直封闭自己的心思,今日能因为追那凶手出堡也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剩下的就让墨侍在襄阳城中追寻好了。
莫笑新闻言轻笑,长得太好看有时候也比较麻烦,“方才多谢大哥相救!”说着把那长笛递给金烨然。
可金烨然却并未伸手接过,笑道:“如弟妹不嫌弃,这笛子就赠送给弟妹好了。”
金昊然一怔,带着一丝怒意道:“大哥!笛子是初瑶姑娘的,你怎可……”
金烨然倘然一笑,对着金昊然道:“人已亡往,这玉屏笛我放在身边也只会整日睹物思人、徒添哀伤,今日这刺客也不知是何目的,弟妹能带着一件东西防身也好。”
莫笑新拿着笛子的手未动,她本也顾虑到金昊然说的,可听金烨然这么说来,送笛于她全是好意,她再拒绝似乎有些不懂分寸了,放下举着的手表示收下,扬起笑意回道:“谢谢大哥。”
金昊然面色微沉默不吭声的转身离去,金烨然笑了笑也跟了过去,留下莫笑新站在凝云阁外,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美眉微蹙低头细看着手中的笛子,玉屏笛?好名字!
月落乌啼,夜阑人静,无名小院内仍是烛火通明。小院十几年前就是属于金烨然的,多年未归这小院仍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自然残旧破陋,与堡中其他建筑格格不入。
无名小院自金烨然失踪后便成了堡中的禁地,会一直保持原貌是金陈氏特地吩咐的,除却书房被金昊然占去之外,其他房间都是给金陈氏思念儿子的地方,每每呆愣着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等着金堡主找来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金烨然回堡后常常在暗处见到母亲独自自责落泪,也是因此在奶奶提出重新翻修或是搬到别处去时,他义无反顾的拒绝了,他让他的母亲知道,她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从此无名小院依旧是无名小院,却不再是堡中的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