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这是一场老友重逢的会面。虽然那么多人,在那个日子里,都努力过却一无所获,但是最终,她回来了。
本以为,之前的现状还算温馨。
就像乌鸦在飞一样,它飞入了一个森林,它遇到了两个同类,也不是真正的同类,而只是同样拥有着翅膀的生命,那两个生命,其实是一对鸳鸯。
所以,乌鸦不飞了,因为它感到了孤单。
生活中无数的同类冒着死亡飞翔,孤独且无助。不如成双以后,懦弱的赴死。
那天,安小蛮的店铺停业一天,但是店铺的就餐区坐了不少人。也许来安慰受伤的心,至于是谁受伤,任何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也许来看这场悲伤喜剧,可以流着眼泪笑的那种。
温暖的灯光下,心情和微笑、远方和幻想。读秒以后的温馨,旁敲侧击。
落地窗外的行人看着咖啡店内所有的人。安小蛮靠在了椅子上说:“信,我要结婚了。”
陈远信微微了叹了口气,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的那种吧!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杯子里,还是单纯地美式。
安小蛮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她擦了一下眼角,微笑着说:“不祝福一下我吗?”
“当然。”他笑了,也许笑的有点勉强。那个时候,真的,也许无法作出一个真诚的表现了。他又说:“什么时候结婚。”
“估计在明年开年吧!”
场面,一度风寒化了。那些冰冻内心的词汇,其实说的时候,声音都不是那样撕心裂肺,像微笑着的嘲讽一样。
“你知道我和谁吗?”安小蛮仿佛自嘲的说道:“那个你恨的人。”
终于,她内心的防线,好像被波涛汹涌的大海冲破了。
她流了好像一脸的眼泪,带着鼻涕、夹着心酸说:“你当初为什么不留我。如果你留一下,留两下,我可能就不走了。”
吧台上的孙伯伯,他擦着餐盘、擦着杯子,做着安静的服务生的样子。
这应该会是每个服务生梦寐以求的一个状态,在吧台上,优雅地擦着杯子,大厅内,多数人在享受着美食,而没有人去打扰服务生。服务生擦杯子,就像优雅地哑剧演员那样,甚至在表演结束后,还会有人问这演员要一份签名。
安小蛮继续说道:“你不爱我,为什么带我去那么多地方。为什么要来找我。”
场面更冷了,甚至旁边所谓的观众,内心感觉更寒冷。观众的嘉宾有米嫣、方一龙、魏雪,当然包括孙伯伯。
安小蛮继续自嘲道:“呵,现在也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定死了。你满意了。那我也跟你讲,蓝心辰之所以现在和你好像挺好,大家都感觉你们在走方一龙他们的路,虽然他们期间不快乐。那是她在可怜你。卑微。”
安小蛮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转身走进了经理室。她的未婚夫停下了手里动作,转身也准备走进经理室,但是经理室被反锁了。他劝了好多次以后,安小蛮才算开门了。接着,门又关了,留下了一段残忍的幻想。
他,终于快要变成她丈夫了。孙伯伯。算卑鄙?算英雄?
后来,咖啡杯没有被再次拿起来。他看了看边上的伙伴,笑着说:“我回去了。待会儿和她说一下。”
幸福,相对而言。天底下每一对恋人、每一对夫妻都可以拥有,都可以骄傲的说,拥有一个家。自然,狼狈,也就可以相对而言了。也许好像,曾经爱过一个人。
他很稳定,他的车速和往常一样。
新娘,被新郎接走的瞬间,会哭泣。为什么?也许离开了自己的家,难受而已、可能离开了像义勇军一样的誓死追随者,誓死,到最后,心还真的死了。死的痛快。
不知道为什么心碎,只是感觉。
……
一位女士抚摸着安小蛮的头发说:“将来你结婚,我会祝福你的。”
安小蛮摆弄着首饰说:“真的吗?”
那位女士,是安小蛮的妈妈。她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值得。”
安小蛮说:“算了,妈。休息去吧!”
深夜,带着眼泪难眠。感觉希望牵着一个同类在走,那个同类叫绝望。就像磁铁一样,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热情的火苗被冰冷的雨水浇灭,然后无知的大地生长希望,接着希望变成欲望,欲望最终灰烬绝望。
……
他爱了一个人,没错。
一场完美的订婚宴,他们幸福的样子,得到了太多人的祝福。
他们租了一个很大的宴会厅,有非常多的食物、糕点,有漂亮的舞台、气球,有唯美的花篮,唯美的人群。
从这个场面来看,孙伯伯非常的重视这一长订婚宴,不惜重金邀请了乐队,还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调过来了一架飞行装甲作为展物。也许,是他年纪这么大了,不容易吧!
将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失望、颓废,甚至痛苦之上的,都是魔鬼。血红的双眼不是因为熬夜,而是因为吞噬了失落者的心。
突然,从后方跑过来一个喝的半醉的青年,want。
他来迎接这场悲伤,他来喜话失去的落魄。
也许这是安小蛮意想不到的一个事情,因为,她早已经忽略他了。而他,却始终记得,那个最灿烂的她。
他识趣的摇摇摆摆走开。不知何时,他躺在马路上,就像一只被人抛弃了的流浪狗,他应该真的可以死心了吧!死心的没有任何幻想的那种。
也许,到时候的婚礼,就是不同形式的葬礼,因为都是属于一种失去。奇怪的是,在这场葬礼中,多数人,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笑的。
辛辣点缀味蕾,酒精灌倒灵魂。可惜,喝醉以后,醒来的忧伤,谁来买单。
安小蛮看了一眼在那儿仿佛和大家一起谈笑风声的陈远信。是啊?他为什么要感伤?他有自己爱着的人,他是一个可以活到每天都很充实的人。
也许,他就是那只识趣的乌鸦,他看到鸳鸯不是自己的同类,所以他走了。他的心走了。无边无际、无牵无挂。
……
“安小蛮他们呢?”安总问道。
管家说:“他们出去了,说是出去兜风了。”
残忍的幻想点破夕阳。
安总转过头看看外面刮起的风。虽然,他有点忧心仲仲,但是他还是招呼着大家。
突然,人群里传来了哭声。那是安小蛮的妈妈的哭泣,因为她得到消息说是安小蛮他们因为强风的缘故被捆在了山谷里。
风,有点大。心,有点碎。有个人,被扶进了宴会厅。
want,失落的灵魂。
陈远信环顾了一下周围,走到want那边,提起want的领子。
那一刻,want趴在了桌子上,虽然,酒意半醒,但是沉沉的痛,覆盖心头。
want嘲讽道:“呵,怎么你也在。”
蓝心辰问:“你认识他?”
陈远信看着蓝心辰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接着对want说:“你说你这么来送她,未免有点落魄吧!”
want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点头还是摇头,不过,他在无奈的笑着。
陈远信找到了安总,安总说:“我知道你是救援队的人,但是这种天气,你们救援队不敢飞的吧!徒步过去时间太长了吧!”
陈远信指了指那台飞行装甲说:“我认识,m54u。我虽然不专业,但是我模拟过很多次。我敢飞,我保证把令千金送回来。”
得到安总同意后,安总立刻组织人手把那台飞行装甲推到外面去,由于时间紧迫,安总没有联系那台装甲的所属基地,而且就算他联系了,基地方面也是不会同意陈远信去飞的,因为陈远信毕竟不是飞行员,另外,这样的天气,会出事故的。
不过,他真的模拟成功过好多次了。
于情于理,合情合理。
蓝心辰说:“注意安全。”
陈远信微笑的看着蓝心辰点了点头,接着他捶了一下方一龙的胸脯说:“陪我一起去吧!去把伙伴接回来。”
“好。”
突然,want也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湿掉了,显然是用冷水冲了好几次了。他的心里也许伤痕累累,但是他的脸上那一刻,居然没有悲伤了,他好像信心百倍。
“装甲点火、装甲预热、填充动力装置、警示系统完整、监视系统完整率百分之七十。塔台,请求起飞。”
陈远信默默地说着,但是此刻,没有人回应他,也许他只是做着平时的习惯吧!
陈远信用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说:“我刚才看到有绳子,待会儿到达他们上空的时候,你们空中索降下去,注意安全。我会找一个比较近的地方降落,然后来找你们。”
于是,他们出发了。
曾经,在基地里模拟试飞的时候,有其他组的飞行员和陈远信这么说过,他们说陈远信路子太野了,因为照着陈远信那样去飞,装甲是会有一点损伤的,而且他们认为根本不会遇到像陈远信为自己设置的那种极端情况。当时,陈远信揉着自己的肩膀缓解酸痛的时候,大家都对他嗤之以鼻。
王八蛋的幸运呀!他遇到了。
他的脸上,确实有点惊慌失控,但是操作一点都不差。
人,救了。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安小蛮和孙伯伯躺在病床上。孙伯伯的全名,孙晋。此刻孙晋已经醒了,安小蛮还没醒。孙晋的手想去握住安小蛮的手,却被护士拿去放回了他自己的被窝。
陈远信靠在外墙上叹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周围,方一龙和魏雪在轻声说着话、蓝心辰和米嫣拿着报告正从走廊右侧走过来、want坐在了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交叉在一起。
突然,一个头盔向陈远信砸了过来,陈远信接住头盔的时候布晓天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说:“干嘛?抢饭碗。”
“没办法,等你们来人都挂了。”
布晓天朝病房里看了看说:“可以啊!这样的天气都敢飞。”
陈远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说:“这次我的飞行,我们基地方面对这台装甲的基地会作出如何回应。”
布晓天也坐到他旁边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小子以后日子苦了。飞行队反正点你名了,等着挨训吧!”
终于夜深了,还算幸运与安静。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