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县城正在恢复往日的繁荣,杂乱的街道也有专门人来清理,随处可闻的腐臭味,也都消失不见。
街道虽恢复往日的整洁,但行人依旧稀少,临街商铺大多处于歇业状态。
混乱所带来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
此刻,位于县城中央位置的县衙,则人流如织,马车接连不断的到来,将街道完全堵住。
拉车的马匹,体型俊美而健硕,马蹄得得敲打在地面,车厢镶嵌金银,披挂五彩锦缎,显得华丽至极。
马车中下来一身穿锦袍,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他扫视四周,发现已有二三十人提前到来,向前一望,便看见熟人,立刻向前走去。
“宋三爷,你也来了。”
“不敢不来呀!”被称为宋三爷的男子,脸上露出苦笑,心中是万般不愿,但形势比人强,只能硬着头皮来。
“县令亲自派人来请,松林县中谁敢不来。”
中年胖子满脸无奈,想到中三天武者送信时,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吓得他近几天都没睡安稳。
“这也是好事,至少事情还有转机。”
宋三爷环视四周,发现松林县中的大户,近八成都在现场,心中便明白县令的打算:“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在场众人都曾投靠县丞公冶宇,依托县丞公冶宇的威势,在县城混乱时,像哄抬物价等事,可没少干。
“谁能想到县丞公冶宇竟胆大包天,敢直接攻击县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可苦了我们这帮人了。”
中年胖子恨得咬牙切齿,毕竟攻击县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而他在此事前支持县丞公冶宇,朝廷一旦追究下来,他跳进大河也洗不清。
事已至此,为了身家性命,即使刀山火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一遭。
在衙役的带领下,中年胖子强压着内心恐惧走进县衙。
县衙院落中的尸体,都已清理干净,但地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血腥味迎面扑来,配上四周的刀枪剑痕,中年胖子被吓得两股战战,只想转身逃离。
中年胖子跟着众人,经过不同院落,衙役也像是有意,专挑战斗痕迹多的道路走。
在县衙绕了一大圈后,众人终于来到最中央的大厅。
在大厅前,站有一青衫少年,正负手而立,仰望天边云彩,衣衫随风摆动,飘逸洒脱,似滴仙人下凡。
“他就是孟钟!就是他击杀了千叶大师!”
中年胖子忍不住低声说道,声音充斥震惊。
上三天武者!
在任意一县城,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县尉郑广名义上是松林县第一高手,也不过中三天圆满境界,与上三天只有一步之差,但却是天地之别。
任何一名上三天武者,都足以在任意一县城中,奠定百年家族的根基。
“县城百年大家族啊!”
中年胖子心中一阵渴望,他毕生追求,便是将自己家打造为百年大家族。
在他心目中,千叶大师可匹敌上三天武者,已经属于大人物范畴,竟被眼前青衫少年斩杀。
见青衫少年看向自己,中年胖子心中一阵冰凉,感到周身被看穿,立刻低头避开孟钟的视线,快走几步进入大厅。
“孟钟,你站着干嘛?”
张虚辰见孟钟站在原地不动,好奇的凑上来问道。
“我发现今天的云彩特别有韵味,蕴含无穷变化,包含天地至理,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孟钟抖了抖站得有些发麻的双腿,一脸正色的对着张虚辰说道。
张虚辰满脸好奇,顺着孟钟视线向天上望去,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任何奇异。
“嗯!这不是很平常的云彩吗?没有任何异常啊。”
他见孟钟没有回响,转头望去,发现孟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中年胖子刚进入大厅,便被血臭味刺激的皱眉,大厅内昏昏暗暗,不时有风灌入,吹的让他心生胆寒,想喝杯热水压下惊。
此时,他才注意到,大厅空空荡荡,竟没摆放椅子,众人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
大厅地面上坑坑洼洼,残留的战斗痕迹,暗红血迹大片的分布,配合昏暗的环境,让众人感到万分压抑。
不一会儿,头上便开始冒冷汗。
就在众人揣测不安时,脚步声传来,打破大厅中的沉寂。
一身穿儒袍的青年男子负手走了进来,脸型偏方,面如冠玉,长眉入鬓,双眼有光,脸上棱角分明,气质沉稳儒雅,年龄约二十三四。
县令梁达开与青年并行,但又刻意落后半步,显示两人间的尊卑关系。
青年越过众人,走到大厅中央,毫不客气的坐在衙役搬来椅子上。
青年目光如炬,含有寒光,不断在众人身上扫视。
嗯!
中年胖子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咽下口水,脸上冷汗直流,又不敢用衣袖去擦拭,只能让汗水顺着流进脖子染湿衣衫。
“带犯人!”
青年面无表情,声音透着威严冷漠。
“将犯人公冶宇带上了!”
衙役大吼一声。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身穿囚衣的公冶宇身戴枷锁,被两名衙役压至大厅。
“跪下!”
衙役见公冶宇不愿跪下,一脚踹在膝盖后,公冶宇应声跪倒在地。
“李大人,县令大人,犯人公冶宇带到。”
衙役恭声回应后,便站至两旁。
县令梁达开嘴微张,想要大声呵斥公冶宇,但想到身边的青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下。
大厅中的大户,见到披头散发,跪倒在地的公冶宇,再也忍耐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安静!”
县令梁达开大声呵斥道。
“公冶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青年眼眸闪着寒光,声音含着杀气。
“哈哈哈……!老夫先行一步,三天内,尔等必定会来陪我!”
公冶宇披头散发,仰天大笑。
“大胆反贼,朝廷对你不薄,你竟然为一己之私,公然进攻县衙,将朝廷权威置之不顾,按朝廷律令,当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县令梁达开见状,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公冶宇面露冷笑,目光直盯青年与县令梁达开,仿佛在看两个死人。
“推出去,斩了!”
青年大手一挥,对身旁衙役吩咐道。
“得令!”
大户们看着公冶宇被衙役拉出大厅,吓的两股战战,面露恐惧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