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四天廿七自然是照常先去冥想楼。果然如离暄和所言,第三天之后身体便会开始适应高浓度的魔灵之气,在天字房能够待的时间也会变得越久。
今日廿七就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这个时长已经将所有人都远远抛在了身后。有不少同班的学子过来向她取经,廿七却只是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哎呀,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待这么久。可能是天生的?”
总不能告诉他们,她是因为使用了三修心法的缘故吧?
这天下午开始上第一节历史课。
讲历史的老师是个一板一眼的中年男人,姓刘名建,样貌看起来比较木讷,可讲起历史来用词却颇为有趣,声音充满着味道,像是说书人说故事一般,叫人忍不住想听下去。
即便真有心气浮躁实在听不下去开小差的学子,他也不会像陈老头一样点名批评,直接放任不管。
廿七对医术是真的听不进去,左耳进右耳出。但是这历史课她却还算感兴趣,不过遗憾的是,听了大半节课,也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记忆的内容。
刘建讲的都是魔灵大陆史上一些有名的人物和事件,并没有具体的非要从哪一个时点讲到下一个时点,不过大部分都是有关于黑暗时代的故事。
现如今大部分世家里的长辈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并不算多,也不爱与小辈细谈。很多学子听起来都觉得很是新奇,卯足了精神一个字也舍不得放过,一节课伴随着学子们哇啊哦的呼叫声,倒也上的有滋有味。
一下课,廿七果不其然又瞧见了一群围堵在她课室门前想要拉她进工会的人,不由得在心里将那个泄漏她课程信息的人咒骂了一百遍。
她可没有时间与这些人周旋,远远看见一个同班同学长得人高马大的模样,简直就是人体肉墙。廿七当机立断蹭过去,借助这堵肉墙伺机摆脱了这群人的魔爪。
就这么逃债似的过了两日后,廿七在天字房能够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到第六日时,她已经可以维持五个时辰的清醒状态。
第六日下午又是医术课,由于前车之鉴,廿七不敢再睡,只得强忍困意,集中精神听课。可听着听着思绪不知又飘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惹得陈老头又是一阵暴跳如雷,将她揪起来回答问题。
廿七故技重施求助师父,从容不迫地答了出来,陈老头拿她没办法,只好气得胡子冒烟地将她放回了座位。
不过这节医术课一直到快上完时,钱悠真都没有过来。廿七奇怪了一下,很快又抛之脑后。
可一直到这半个月课程快结束时,廿七都没再见过钱悠真的踪影,并且桑临汐和尉迟毅等人,廿七也愣是一次没遇到过。虽然觉得奇怪,但廿七只当是彼此都太忙。别人在忙什么她不清楚,但她自己光炼器就累的够呛。
眼看十天都要过去了,第一块筑基金属她都还没熔化完成,可谓是龟速。况且她将大部分时间都砸在了炼器上,却成效甚微,廿七不由得有些气馁。
师父见此也不多言,反倒变着法子学新菜做给她尝,廿七才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多年后再回想起这段学院时光,廿七不由感慨:若是当初没有师父天天换着花样来的美味佳肴,这炼器一途她必定直接死在起跑线上。
到最后一日时,天字房的浓度对于廿七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影响,即便是待上一两日也不成问题。她早在这之前就获得了最高的十五积分。
这半月来在天字房的修炼,她灵力已经吸收的足够多,却依旧无法突破六星,廿七干脆也不急在这最后一日,反倒将时间都用在了炼器上。
还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完成红色筑基金属的熔化了。
不过就在廿七刚刚准备好器炉,拿出锁仙炉打算引火时,已有十多日不见的钱悠真却带着一名侍从突然找上了门来。
他一进门,就大声嚷道:“八月,你这地方也太难找了,我绕了好几个圈才找到!”随即看到了在小院美人塌上安静看着书、自成一幅风景画的师父,不由得将声音降低了八个度,一只手遮着嘴巴偷偷问廿七:“……这是哪家的小姑娘?”
他自以为很小声,师父却一个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拿着书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廿七拂了拂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道:“这是我的伴读……不是小姑娘。你找我何事?”
钱悠真挠了挠头:“抱歉抱歉……八月,你这几日被那群想拉你进工会的惹得很烦吧?”
还不待廿七回答,钱悠真就自顾自说下去:“不如这样,你加入我的队伍,我帮你解决这群人,保准他们不敢再烦你,也不敢找你麻烦。”
“你的队伍?”廿七注意到钱悠真说的是“队伍”,不是“工会”。
钱悠真自信道:“没错。你放心,我的小队顶他们十个工会。我也不要你完成了任务还上缴一部分积分,只不过大任务的时候,我们一起完成,积分平分。怎么样怎么样,心动吗?”
还别说,廿七还真有点心动。以钱悠真的财力,足够帮她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接任务也不需要她花钱,她只要安心完成任务就好了。
不过廿七还是需要问一句:“你的小队都有谁?”
“目前就只有我和巫马。你别担心,这队员嘛贵精不贵多,待我观察观察,再多收些人进来,打造出一个千鸟学院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任务小队!”钱悠真说着说着眼冒金光,志气满满。
廿七额头上爬过一串省略号。
“哈哈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今天是这半月课程最后一日,明日开始就是三天休沐日。过了明日的鉴宝大会,正好有一桩大任务,届时我们……”
钱悠真说得正起劲,却在说到“鉴宝大会”四个字时脸色突变,苍白一片,白眼一番,手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廿七见此慌忙地一扶,接住了往下倒的钱悠真。手一触碰到他,廿七感觉钱悠真身上的温度竟比死人还要再冷上几分。一旁的侍从焦急道:“少、少爷寒疾又发作了,快快快……快去找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