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好奇吗?”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尤其慢。
说完,就紧盯着丁亦棠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色彩。
然而,他失望了。
视线里,丁亦棠只是微微歪着头愣了两秒钟,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前后是什么意思,而后,眉头一松又拧紧,黑漆漆的桃花眸里瞬间溢满了烦闷和不耐,冷冰冰的视线朝下盯着丰楚西握在门把上的手,赶人的意图昭然若揭,粉嫩的唇抿着,说:“不好奇。松手。”
言辞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也一点都不留余地。
丰楚西再次:“……”
他本以为这丁亦棠再怎么警惕、防备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独居,寡言,看着还弱的不得了,听到这关系到自己身体的事怎么着也能露出点破绽来吧?
结果呢?
人家三个字就给怼回来了。
出师未捷,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给怼得……哑口无言。
不过,没关系,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他又不是没有别的招了。
想到这,他狭长的眼尾一挑,直起了腰身,握着把手的门一松,掸了掸自己的衬衫袖子,轻笑一声。
“春江花月,距离茶州大学老校区不到一公里,户型开阔,绿化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三十,综合配套设施齐全,物业管理制度完善,丁小姐三年前买的时候一共花了多少钱来着?”
他话音落地,趁他松手心头一松拉着门就要关只差一公分就能将这人给隔绝在外的丁亦棠脸色唰地白了几分。
她本就生得白,这一下,更添了两分仓惶之色,唇上的血色也褪了几分,眼尾桃色敛去一簇而起万千剑光,直勾勾射向笑容晏晏的丰楚西,嗓音沉而无波,说:“这是我租的。”
“嘿,你当我开玩笑呢啊?”
丰楚西挑眉嗤笑一声,飞扬的眉眼间浮上一抹得意和自信,形容有些狷狂,垂眸睨向门内侧她的手,菲薄的唇瓣一掀,直白地揭穿她:“小姑娘,没人教过你逞强的时候手不要抖吗?”
丁亦棠闻言脸色更白,眼底的剑光也倏地被什么东西给一击而散,剑光稀碎成斑驳的影,又被迅速敛进漆黑沉幽的眸底。
方才还死死握住门把的手顿时就松了。
丰楚西见状勾唇一笑,心道:嘿,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手一抬,将防盗门大喇喇地打开,而后,他的手顺势就推着丁亦棠的肩膀将人给拨到一边去,他自己则提着公文包大摇大摆进了室内。
视线在玄关处的鞋柜一扫,跟没瞧见似的,他也不提换鞋的事,一边昂首阔步像个视察领土的将军般往里走,一边头也不回朝丁亦棠吩咐说:“关门。”
丁亦棠气息一滞,僵冷着目光朝他后背盯一眼,眸底光影攒动,她又闭了闭眼,似是压下心头翻涌的巨浪,几个呼吸后,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关门,抬脚往客厅去。
“砰——”
门关上。
室内陡然陷入寂静。
明明还是那间屋子,却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让丁亦棠压力倍生。
诡异地,她觉得,从这一刻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跟这室内的气场一样,随着这个叫丰楚西的男人的闯入在悄然发生变化着。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