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第一个月过的太愉快,给我造成了一种错觉,跟任律师说话可以无所顾忌。
这天,我修改了一份礼品定制合同,任律师叫我过去给我指点,“这个地方不用加一条逾期交付样品的违约责任,你后面不是都写了逾期交货的违约责任吗?”。
我:“可是交货时间是确认样品后10日内交货,如果样品迟迟不能确定,交货时间肯定会顺延呀?”
任律师:“不用,你想这就是个普通的采购合同,又是经常合作的,哪有那么多万一。再说了,你要是每份合同都改这么细,那边对接人员也会烦,你说是不是。”
我:“嗯,我明白了。”
在返回座位的路上,我边走边想,觉得还是不对劲,于是返回去,我“任律师,我考虑了一下,认为还是应该加上逾期交付样品的违约责任,那”,任律师:“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加上了。”她瞟了我一眼后,不在看我。我:“哦”。我没再多说,原路返回。
连着一个月天天加班,我真的有些累了。心想着,今天下班我就早点走,奈何临下班前二十分钟,我又收到任律师的邮件,我打开后,浏览一遍,内容并不是很简单,需要花些时间和心思。而今天,任律师不在办公室。下班时间到了,我能不能明天发给她呢?于是,我打过去电话,“任律师,晚上7点多刚收到的邮件,需要花点时间,我想问问明天交给您行吗?”
任律师:“可以。”
我:“您什么时候要?”
任律师:“我明天中午14点前要回复对方,你在12点前交给我。”
我:“嗯嗯,好的。”
于是,我过了一个愉快的,只刷剧,不想工作的夜晚,第二天提前一个小时到办公室。12点前准时交给了任律师。后面两天,下班点前后收到的合同,我都是赶着第二天12点发给她。
我原以为自己抓住了交成果的时间,可以有计划轻松的完成。可是第三天,任律师找到我,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这份合同,这个私人的身份证号,为什么不写,还有这个工程标准你核实过了吗,还有…”我内心无措,不是说有些地方不用改太细吗?
任律师:“我昨天晚上发给你的合同,你今天天12点才发给我,都过去多久了!”我看着她不敢说话,任律师“回去再改!”,我小声回答:“好的。”这样的事发生过几起,我开始担忧起来。
来了一个月,我和文静一起准备申请实习的材料。李敏姐告诉我:“小肖,你之前的昊坤所属于市律协的,我们所属于省律协,你要是办转所手续很麻烦的,还不如直接注销原来的,重新办新的。你原来的不是才两个月嘛,刚好时间也不是很长。”我有点懵,李姐接着发力劝我“之前有个助理和你情况一样,办的是转所手续,结果其他走正常手续的人都拿到执业证了,他又过了3个月才通过审核。”
我:“行呢,那我先去申请注销,再来从新办理。”
我不知李姐说的真假,但很明显她不愿意办转所手续。跑了两三天,终于办完注销手续,又准备好新的实习材料。我去找任律师签字,签完也没看我,就给我了。她最近气压一直很低,并不爱搭理我,我下意识的躲她远点。
又过了两天,任律师带我外出谈合作。我看她心情好点了,似乎也没有黑着脸,路上也和我讲解这个合作的内容,我心里放松一些。
任律师:“这个合作协议,你来改,我之前和你说的都清楚了吧。”
其实,有许多细节问题还要再讨论一下,可是我看她似乎并没有时间和再详谈的意思,只能回答“清楚了。”
我本来以为和之前的一样,在上面做局部的修改,不需要大的调整,但交上去后,任律师大为发火,“之前问你有没有不明白的,你说都明白了,那你看看你这改的是什么!好了,你不要管了,我来弄。”
坐到座位上,真的有些沮丧,这种不被看好,被否定的感受我太清楚不过了。下午,我收到任律师修改后的版本,原来她的意思是要做整体修改呀。其实,我们之间相处时间有点短,我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又缺少些沟通,理解上出现偏差本就是正常的情况。她能和我多说几句,或者我多问几句情况就会好很多。可是我感觉自己有点不敢跟她开口。在这种气氛中工作,很忙很心累。
又过了两天,任律师给我和赵磊安排任务,“这份房产销售合作协议,你们俩一起改,改完后发我。”这是要同时考察我们了?
我:“任律师,这次是要整体都修改吗?”
任律师:“你自己看着弄。”
真是有点抓狂,这不问有问题,问了,没明显指示。这种合同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先上网找了些模板和帖子学习。凭着粗浅的理解,我开始整体修改。这才改了一半,任律师就问我们俩要成果。还好,赵磊也没改的很好,我不用单独挨批评。
当天下午,任律师请我和赵磊去她的小菜园摘菜,马律师(女)同行。
去的路上,马律师:“小肖,最近有没有被任律师虐的很惨。”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任律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坐在后座,双手握在一起,“没有,任律师也是为我好。”我其实挺受挫的,只是我知道不能直说。
马律师:“她就是那个脾气,我们也是被她虐过来的。但她确实是为你们好,想让你们快点成长。”
任律师:“我脾气确实不太好。不过我觉得你是有经验的人,有些事我如果重复两遍,那还不如我自己做。”
这种被谈话的时刻我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真的错全在我吗?我怀疑,可是我不能反抗。
我:“我明白的,我会尽力的。”
马律师:“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我们。任律师忙,你问我,问其他律师都行。”
我:“嗯嗯,我会的。”
这是来疏导我们的情绪,这么聊一聊,是好受了许多,也许之前是我多想了呢?我得多反省自己。
晚上,我带着从任律师菜园摘的青菜,回到我的小窝。没想到房里一片漆黑,“赵琳,何婷?”
没有人吗?打开客厅的灯,床上有人。
我:“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赵琳睁开眼,她眼睛通红,起来抱着我,“若水,我好后悔,呜呜呜。”
我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赵琳:“小马哥不要我了,我把他弄丢了。”
原来她这是遭受了感情挫折。说起赵琳的情感经历,真心话,我觉得她有时候就是太“作”。但是,进一步分析的话,她也很可怜。因为她父母从小把她放到老家,到了十一二岁才接到身边,而她又有了两个妹妹。她既想亲近家人,又不懂如何相处,爸妈跟两个小女儿更亲密,他爸妈和大多数父母一样对她又只会说教,弄得她现在非常缺乏安全感,在感情中不敢爱人,不会爱人,受了许多挫折。
赵琳:“你说,我是不是不会好了,不会有人爱我了?”
我:“不会的,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性格开朗,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赵琳:“可是小马哥就离开我了。我知道是我不懂珍惜,可是他回不来了,他交新的女朋友了。”
我抱着她,不断给她肯定的语言,她会好的,会幸福的。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我的事,周围人的事,真是有点心累,和预想的那么不一样。
感情会遭遇打击,工作也不会一帆风顺,所有美好的想象都会碰到现实的考验。这份考卷没有标准答案,即使你参考了别人的答题步骤,也不一定会得到相同的结果。而那刻,我才开始意识到这些。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不断遇到问题,所谓的岁月静好,要么是变得更强大,处理这些问题游刃有余,要么就是心态变得更包容,接受你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