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箱子,朱志文几乎是每日都要打开来看过之后,才会睡得着的。
当夜,朱志文临睡之前,按照惯例拿了钥匙打开了箱子,想要看一看那些让他朝思暮想的银子,但在打开之后,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箱子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银子,银票,和便于携带的玉器等,都不见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要叫人,但随后也很快回味过来,他一个县令,一年的薪俸加上补贴也不过才百余两,而他这箱子里的东西,最起码有几千两。
这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他的银子被偷一事,绝对不能声张。
想到这里,朱志文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他踉踉跄跄的起身,去打开暗格,想要查证一下他到底丢了多少银子,但是在打开暗格之后,他发现他的三本账簿都不见了。
他只感觉浑身一凉,瞬间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后来,便听说县令大人去临河镇视察过春耕之后,回去便病了。
据说病得很严重,好多天都下不来床,县衙的政务,也交给了主簿和师爷共同处理。
……
岑青山带着账簿和银子,回到家里。
远远的便看到家门是关着的,岑青山估计这个时候,秦蓁蓁应该是背着背篓去山上去割青草喂猪了。
她不在,正好。
岑青山飞快的进屋,将家里一只装衣物的东西腾出来,将账本和玉器,银锭子,银票等都塞进去,然后搬到柴房去藏了起来。
他并非是想要将这批银子据为己有,而是想着待到合适的时候,将这些银子都分给需要的人,而且县衙银子被盗,最近风声应该很紧,所以,还是不要太过招摇。
他也不是想要瞒着秦蓁蓁,而是那丫头胆子小,要是知道他做了打劫县令大人的事,怕是会吓得睡都睡不着的。
才做好这些,门口就听到了秦蓁蓁说话的声音:“阿大,你慢点跑,别踩着我的小鸡啊。”
岑青山急忙从柴房出来,朝着门口去迎接秦蓁蓁,不出岑青山所料,远远的就看到秦蓁蓁背着满满一背篓的嫩草朝家走,看到岑青山之后,秦蓁蓁立刻笑了起来:“阿山,你回来了?”
“不是跟你说,打猪草的事让我回来去做么,你怎么去了?”岑青山急忙上前,单手很轻松的接过秦蓁蓁背上的草,背在自己背上。
又心疼的看着她额头上冒着薄薄的微汗,不自觉的抬手,给她擦了一下。
秦蓁蓁傻笑了一下,开口道:“我又不累的。”
“真的不累么?”岑青山目光灼灼的盯着秦蓁蓁的脸,说话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秦蓁蓁正要点头,回答“真不累”,但是岑青山却抢先一步,轻笑着问道:“那,那晚是谁说累得不行了,求我放过她来着?”
秦蓁蓁的脸一红。
脑子里闪过那晚她在床上,实在受不住岑青山的热情,求饶的窘境。
“你,流氓!”秦蓁蓁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急忙跑开了。
逗得岑青山忍不住笑了,跟在秦蓁蓁的身后,进了自家院门,而后他便去拿了刀,准备将嫩草剁碎了,好喂猪。
秦蓁蓁看着忙碌的岑青山,想了想,问道:“阿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在灶房里给你留了饭,你吃过了没。”
“还没呢,我把猪草剁碎了再去吃。”岑青山说着,便咔咔的剁起了猪草。
秦蓁蓁上前,开口道:“阿山,我来吧,你快去吃饭。”
“还是我来吧,你别累着了。”岑青山坚持的道,秦蓁蓁还想辩解说自己不累,但被岑青山那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一瞟,她瞬间会意。
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流氓。”秦蓁蓁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岑青山,然后转身去水缸便打水洗手。
她准备去做女红,抓紧点时间将岑青山的衣服做好。
岑青山不喜欢她跟言公子来往,所以秦蓁蓁也想着,以后尽量少跟他打交道,那样的话,她赚钱的路子,就只能从成衣铺那边去接些绣活儿来做。
她的快些把岑青山的衣服做好,这样就能挣钱,减轻阿山的负担了。
岑青山看着脸色微红,在院子里座椅上做衣裳的小娘子,心里也微微发甜,猪草也剁的更加的快了,家里的事他得多做,这样才能更好的减轻小娘子的活。
岑青山剁完猪草后,便在秦蓁蓁的监督下,去厨房端饭吃。
饭,是一直温在锅里的。
还带着热气。
但在岑青山看来,他的心,比这饭菜,更暖。
秦蓁蓁做着衣裳,忽然想到岑青山今天回来晚的事,便随意的问道:“阿山,你今日回来晚了,是去询问我落户的事情了么?”
“嗯。”岑青山点头。
“那办好了么?”秦蓁蓁问。
岑青山很干脆的摇头:“没有。”
果不其然,秦蓁蓁听到这句没有之后,眼中闪过失望的光芒。
心中一股惆怅升了上来。
岑青山见状,笑了一声,安慰道:“别担心,就算你的户籍落不下来,你这辈子也是岑青山的女人。”
“嗯。”
秦蓁蓁微微点头。
而后,岑青山又开口道:“阿蓁,不用担心,我现在也已经有办法了,你的户籍一定会落下来的,而且,我还想去镇上给你立个单独的女户。”
“啊?”秦蓁蓁疑惑的抬起头。
南诏国倒是有女子单独为户主的特例,但是那些女子都是有单独的房屋或者产业,她一个连户籍都落不下去的人,哪来的产业单独立女户啊?
“是钟叔的那个小酒馆。”
岑青山见秦蓁蓁不明白,便缓声解释道:“钟叔的全部家产我也全部捐出去给那些贫苦的百姓,现在仅剩下那间小酒馆了,他在临终之前将酒馆交给了我,反正放在那里也空着,不如我把你的户籍落到那边去,这样既能解决落户的问题,也不至于让那个酒馆就此荒废了。”
说着,岑青山放下了碗。
秦蓁蓁看着岑青山的身影,有点担忧的道:“可是,这样能行么?”
连在妙山村落个户籍都是问题,还要去镇上,怕是更加困难吧?
“行的,你要相信你男人的能力。”岑青山浅浅的笑着,宠溺的揉了揉秦蓁蓁的小脑袋瓜。
以前,他的确是没有办法未必朱志文帮秦蓁蓁办完落户,但眼下,他手里握着那三本要他命的账本,他相信,这件事会很轻松的。
他的笑容,让秦蓁蓁安心,浅浅的回笑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