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岳璃歌早就注意到了岳璃珠的眼神,心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个人怎么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这么执着,不论什么场合都要拿自己出来比试一番,她真的很想问问岳璃珠每次都在众人面前出丑,真的很好么?
不待岳璃歌有什么表示,众人的眼光顺着岳璃珠的视线,一起看向了岳璃歌,眼神中有着嘲笑,看她如何下这个台。
岳璃珠已经送了一个亲自求来的玉饰,虽说这个玉饰很珍贵,但是世间比这个玉饰珍贵的东西大有人在,只是这份孝心实在是难以比拟,同样是女儿,虽然这个不是亲生的吧,但是要是拿出来的东西差出太多,岳璃歌此次一定就落于下风。
再加上岳璃珠如此挑衅的神色,岳璃歌若不小心处理,按着冯氏和岳璃珠那狠毒的性子,说不准怎么的就给岳璃歌按上一顶不孝的帽子,让岳璃歌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果不其然,岳璃珠开口说话了,对着岳璃歌说道:“不知姐姐要送给母亲什么礼物呢。”那神色好像一个单纯的妹妹,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岳璃歌。
岳璃歌看着岳璃珠那副做相,心中作呕,面上还是满面微笑,并没有看岳璃珠,起身对着冯氏躬身行礼,说道:“夫人今日生辰,璃歌怎么会不给夫人准备生日礼物。”说着对身后的初初使了个眼色,初初立刻心领神会,也碰上来一个锦盒。
岳璃歌接过锦盒,呈给了冯氏,冯氏挥挥手让冯妈妈接下了,看也不看就放到一边。这么明显的差别对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相府的嫡女并不受丞相夫人的喜爱啊。
冯氏看也不看,只是对岳璃歌淡淡问了一句,“送的是什么呀。”那语气,好像对岳璃歌送上来的东西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冯氏这么明显当众不给岳璃歌面子,让岳璃歌下不来台,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同情的目光落在岳璃歌的身上,岳璃歌却并没有像她们想的那样恼羞成怒,面色依旧带着恭谨,柔声细语的对冯氏说道:“回夫人,是璃歌亲手所画的仙鹤,送给夫人当做贺礼。”
一般来说女儿送的字画,还是亲手所做,正常的母亲,肯定就欣然收下了,也有少数感动的流下眼泪的,不过冯氏确实是那少数中的少数,一听岳璃歌说是亲手做的字画,面色就阴沉下来,岳璃珠在一旁面纱下的面容也是十分得意。
只见冯氏面色不善的叫人打开字画,冯妈妈等人小心翼翼的将岳璃歌送上来的字画慢慢的打开,随着画轴慢慢滑动,字画一点一点展开呈现在众人面前,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跃然纸上。
这样以假乱真的技术实在是令众人惊叹,冯氏看着纸上的仙鹤,栩栩如生,她就是想挑毛病也找不出意思缺陷。岳璃珠看着这幅字画,眉目之间有些阴郁,岳璃歌的绘画技术已臻极致,就算是皇宫中的画师也难出其右,在场的众家夫人小姐也不是傻子,若是自己明摆着说这幅画不好,怕是没有让岳璃歌出丑,先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
突然岳璃珠看着字画上的一处,露出了笑容,岳璃歌,你还是让我抓住了马脚,我看你这下怎么办。然后就对岳璃歌说:“姐姐,你这幅画画的真好,母亲肯定很喜欢,是不是母亲。”
冯氏看着岳璃珠,搞不清楚情况,这和之前说的也不一样啊,不过岳璃珠都已经这么说了,冯氏也只得附和,“是,我很喜欢,璃歌啊,难为你这份孝心了。”
岳璃歌很是诧异,这对母子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仍然面带微笑对冯氏说:“夫人喜欢就最好了。”
原本这样其乐融融,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岳璃珠又突然说道:“不过,姐姐你提的这首诗可不像仙鹤这般完美。”
众人皆是惊诧,岳璃歌已经准备好了,岳璃珠果然忍不住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了,“哦?妹妹怎么说?”
岳璃珠指着岳璃歌送上来的字画上提的诗句,“姐姐,你怎么可以以妾入诗,这般暗讽母亲呢?你这明显就是嘲讽母亲是继室,姐姐,如此大不敬的诗怎么能送给母亲呢。”
冯氏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当下大怒,“岳璃歌,你要干什么,居然敢如此放肆。”
冯氏这边以大发雷霆,岳衷山那边肯定就听到了风声,岳衷山命管家帮他按下局面,赶紧走到冯氏那边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泽天自然也听到了异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些担心,起身也走了过去,他这一走带了一溜的人,楚霄平随着自家皇叔也过去看热闹。楚霄玉和楚霄齐见状也走了过去。
众人走到冯氏处,岳衷山第一个过来,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冯氏看到岳衷山,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对着岳衷山诉说道:“老爷,你看岳璃歌给妾身送的东西,她居然这么侮辱妾身。”
岳衷山一脸不明所以,命人呈上来字画,岳衷山仔细的瞧着,岳璃珠在一旁指给岳衷山看,岳衷山看到了那首诗当下十分恼怒,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没有大发雷霆,面色不善的看着岳璃歌,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音对岳璃歌问道:“璃歌,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为父好好解释解释。”
岳璃歌看着那首诗,心中冷笑,以偏概全,胡说八道还真是岳璃珠的拿手好戏啊,岳璃歌刚要开口说话,跟在岳衷山身后的楚泽天和楚霄平已经到了,楚泽天撇了一眼字画上的诗,并无大碍,不过若硬是鸡蛋里挑骨头肯定会被拿出来借题发挥。
楚泽天看了一眼岳璃歌,岳璃歌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淡然地站着,好像那首诗并不是她自己写的一样,长长的睫毛下垂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出岳璃歌的情绪。
楚泽天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帮岳璃歌解围,“岳丞相,依本王看,这首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啊,岳丞相实在不必如此问罪岳小姐。”
岳衷山看到楚泽天已经来了,帮岳璃歌说话,心中的愤怒早就已经消散了一半,“王爷说的是,老臣也是来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问罪的意思。”
楚泽天接着说,“如此甚好,岳丞相既然这样,就先散了吧,今天到底是夫人的寿宴,闹出什么不愉快也不好。”
岳衷山连忙点头称是,岳璃珠却不这么想,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了岳璃歌的一个把柄,让她有机会在众人面前出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弃,赶紧上前说道:“安王殿下,父亲大人,今天是母亲大人的寿宴,母亲却受到如此侮辱,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岳璃珠这话一说完,岳衷山看着她的眼神中已然带着些不善,楚泽天刚才明明说这首诗没什么问题,岳璃珠还是出来说这诗有问题不是明摆着反驳楚泽天吗,岳衷山赶紧看着楚泽天的脸有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
楚泽天看着岳璃珠,说出来的话让岳璃珠脸色通红,不知如何自处,“哦?这位姑娘是?”
岳璃珠已经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就不用在这站着,承受众人嘲笑的目光了,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么久,结果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还会有什么比现在这种场合更加尴尬的事情。
岳璃珠没有办法只得通红着脸,躬身对楚泽天行礼问安,说道:“民女是岳氏璃珠。”
楚泽天像是想了好久但是还是没想起来不过既然人家说了至少该给点反应,假装自己想起来般“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相府的二小姐啊,怪不得在在诗书上造诣如此深厚,可以这般无中生有。”
楚泽天这么说已经是半分颜面都没给岳璃珠留,岳璃珠站在那边,说也不是,回也不是,岳璃歌在一旁看着楚泽天,对这家伙的毒舌水平认知又上一层楼,真不愧是安王殿下。
岳衷山在一旁解围,“安王殿下,小女这也是护母心切,才会闹出此等事情,还请安王殿下不要见怪。”
楚泽天并不在意,岳璃珠已经被他说的话打击的好像一只蔫了的公鸡,默默的站在冯氏身边。
楚泽天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好像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一般,不过也是就凭岳璃珠这样的段位实在是不配楚泽天过多的关心。
楚泽天转过身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走到岳璃歌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这下你要如何谢本王呢?”
岳璃歌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地回了一句,“民女多谢安王殿下搭救。”
楚泽天笑了笑,“岳姑娘就这么红口白牙的就这般搪塞本王吧。”
岳璃歌还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岳璃珠早就看到楚泽天与岳璃歌两根私下说悄悄话的情形,原来竟是这般,岳璃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滕然而起的怒气,岳璃歌,你竟然如此羞辱与我,你若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岳璃珠不管什么情形,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高声说道:“安王殿下,父亲大人请留步,民女虽是卑微之身,但是母亲大人收到如此奇耻大辱,为人女儿如何也忍受不了,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岳璃歌惊讶的看着岳璃珠,不管怎么样,实在是不想承认这个女人与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在众人面前这般出丑,实在是愚蠢至极。
岳璃歌已经有些不耐烦,何况是岳衷山,岳衷山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这般大喜之日,她非要搅黄不可,若不是众人在场,岳衷山非要给岳璃珠一个巴掌,打醒自己这个愚蠢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