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衷山连忙摆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四皇子说笑了,下官这就去办。”
楚霄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客气,岳衷山与楚霄平又说了几句话便抽身离开了,转过身吩咐了家仆去寻找楚泽天。
岳璃歌和冯氏,岳璃珠坐在女眷席位,只见冯氏与那些世家夫人,小姐左右逢源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岳璃歌虽说是在何朝云的庆功宴上大放异彩了一次,不过岳璃歌平时也是甚少出席这种宴会,和在座的众家小姐不太熟识,众家小姐常年参加这种宴会早就有各自相熟的闺中密友,自顾自组成一个个小圈子,互相攀谈,不时露出一两声欢笑。
只有岳璃歌独自一个人坐在宴席上,周围的众家小姐互相谈笑,岳璃歌这里好像是被隔绝开来的一个独立空间,十分寂寞,不过这样对岳璃歌来说反而最好,岳璃歌喜欢清净,平时若不是亲近的人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岳璃歌坐在桌边,也不理会身边那些世家小姐不时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素手端起茶杯十分淡然地喝着,自成一派。
岳璃歌虽说是个深闺女子,但是从小和何朝云一起习武,虽然并没什么高深的武功,雄厚的内力,但也可以说是耳聪目明,静静地端坐在桌边,周围那些世家小姐悄声一轮的话语尽数落入耳中,一字不落。
岳璃歌端着茶杯,不时轻抿以后,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听着周边一轮话语,心中有些无奈,自己在这群世家小姐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那些说她常年居住在深山,最近才回来的怕不是市面上卖的话本小说都看了个遍吧。
岳璃歌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突然听见宴席上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行礼的声音高喊:“微臣恭迎安王殿下。”
岳璃歌心中一愣,又是他,岳璃歌一想到这个男人就忍不住有些窘迫,任是谁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在别人面前出了丑,紧接着这个人又在你面前出现了,你也会囧的想要像只鸵鸟一样找个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岳璃歌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转头想走的冲动,继续坐定在自己的座位上。
外间的楚泽天收了众人的礼,由岳衷山引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楚泽天身边坐着太子楚霄平,三皇子楚霄玉,四皇子楚霄齐。
三人看见楚泽天,都缓缓起身行了个礼唤道:“参见皇叔。”
楚泽天随意的点点头,没说什么,坐到座位上,眼睛在宴席上四处转好像在寻找些什么。楚霄平和楚霄玉见楚泽天并没有什么交谈的想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与周围的人交流聊天。
只有楚霄齐什么都不在意,直直的跑到楚泽天面前,寻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有些兴奋的和楚泽天聊天,“皇叔,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楚泽天面带笑容,目光中有些宠溺,看着楚霄齐,“刚在路上碰见了一只小兔子,看着可爱,忍不住停了下来多逗了一会,这才耽误了时辰。”
楚霄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与皇叔如此亲密,从没听说过自家皇叔什么时候有了养宠物的癖好,有些疑惑看着楚泽天,“皇叔,小兔子?”
楚泽天拿起茶杯,缓缓地抿了一口,眼神有些玩味,嘴角勾起来,显示出主人的好心情,看着更加俊秀。
楚霄齐不明所以,皇叔怎么说着说着笑起来了,我说什么好笑的话了?不得不说,楚霄玉实在是一个蠢萌的孩子,你家皇叔明显就没听进去你说话,心里想着那个小兔子呢。
楚霄齐在楚泽天身边听得云里雾里,岳璃歌坐在坐席上,两排牙齿磨得咬牙切齿,这个楚泽天说谁是兔子,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岳璃歌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被人如此嘲弄。
岳璃歌第一次对自己的耳聪目明感到后悔,干嘛要听得这么真切,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呢么。
坐在上席的楚泽天可是不直到岳璃歌此时的心理状态,心里慢慢回味着方才岳璃歌炸毛的样子,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明显。坐在下手的官员一脸不明所以,这安王殿下到底在笑什么?
坐在坐坐席上的官员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旁得了消息的众家小姐可没有这种想法,一个个都沉浸在楚泽天迷人的微笑中,一个个做花痴状。
岳璃歌看着这帮花痴小姐,心中忍不住吐槽,这样的人哪里好,你们一个个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不过是一个擅闯闺阁的登徒子。
不过相信这些小姐就算是知道楚泽天是一个擅闯深闺的登徒子,恐怕也会心甘情愿的打开自家的大门让他闯。真真是没救了。
站在岳璃歌身后的初初,看着自家小姐突然一下子握紧了茶杯,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在极力忍耐些什么,不由得担心,赶紧上前询问,“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回房间?”
岳璃歌听了楚泽天的‘爱称’一下子没忍住,被初初瞧出了异样,赶紧解释,“初初,你放心吧,我没事。”
看着初初面上担忧的神色,显然岳璃歌这番说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初初又询问了一边岳璃歌再三保证,初初才没有再问下去,不过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岳璃歌赶紧转动眼睛,打量着宴席上都有些什么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岳璃歌甚是惊讶,不过是个丞相夫人的寿宴,朝中大小官员居然都来了,座无虚席,岳璃歌终于明白了上一世自己那副模样,楚霄玉为什么还会对自己百般讨好将自己娶回家中。
就冲着这丞相岳衷山的影响力,岳璃歌敢肯定,如果她是楚霄玉别说是一个毁了容的小姐,就是一个丑八怪丫鬟,她也会眼睛都不眨的娶回家去,肯定还会与她相亲相爱。
谁娶了岳璃歌就好像把整个朝廷的大小官员都娶回了家中,是个聪明人都会算这笔账,一时的隐忍,一辈子的荣光,只要不傻都会选择前者。这一刻岳璃歌稍稍有些明白了楚霄玉当时的心理活动,忍不住唾骂自己瞎了眼睛,明明是一个这样虚伪的小人,自己还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天,四处为了他的皇位奔走,真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岳璃歌心中气愤,转过眼神看向别处,一转眼就对上了一个饱含深情,满是愁绪的眼神。岳璃歌定睛一看,立刻心虚的移开眼神,是何朝云。
何朝云在武将的宴席上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岳璃歌已经不敢去看何朝云的眼睛,只觉得有一些心痛,明明是那么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现在却颓废成这个样子。
岳璃歌真的很想叫何朝云出来聊一聊,但是她不能,她不能不爱一个人,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希望,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过分。但是作为何朝云的朋友又不能就这么看着何朝云不管,两相矛盾之下,岳璃歌也只能这么默默的看着何朝云,没有任何办法。
身后的初初也看到了何朝云,见他今天如此异样,上前俯身对岳璃歌耳语,“大小姐,何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小姐,要不我们去看看。”
初初的提议实在是正搔到岳璃歌的痒处,可是岳璃歌不能过去,岳璃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半晌,缓缓地说道:“朝云说不定有什么心事,我们就不要过去烦他了。”
初初很诧异这样的话会从岳璃歌的嘴中说出来,在初初的印象中,岳璃歌与何朝云从小一起长大,什么样的烦恼都会对彼此诉说,今天岳璃歌却一番长谈,这不能不让初初察觉出异样,但是岳璃歌已经这么说了,初初一个丫鬟也不好大庭广众的私自过去,只得默默的站在岳璃歌身后,关切地看着何朝云。
岳璃歌不再去看何朝云的情况,抬眼往宴席上看去,大多数人都来了,座位上早已经座无虚席,也快要到了时辰,岳璃歌到处搜索,还是没有发现那个人,心中疑惑,按理说早就应该到了,怎么现在还没有看到?
不容岳璃歌多想,岳衷山走到宴席中央,朗声道:“老夫多谢众位来参加内子的寿宴,今日是个大喜之日,老夫也就不多言了,大家一定要尽兴而归。”
下面的众位官员齐声应和,岳衷山四处拱拱手,周围尽是恭贺之人。歌舞声起,场面一是热闹起来。
众家小姐也尽是给冯氏送上了贺礼,冯氏面带笑容,一个个接受了众家夫人,小姐送上来的贺礼,岳璃珠坐在冯氏身边,转过身对秋翎吩咐着什么,不一会儿,秋翎呈上来一个锦盒。
岳璃珠起身接过锦盒呈给冯氏,躬身行礼,“母亲生辰,女儿不知道送什么才好,这个玉饰是女儿在寺庙里精心求来的,让法师开光,女儿如素斋戒,诚心拜了七七四十九日,正好趁着母亲寿辰送给母亲,还请母亲笑纳。”
冯妈妈结果锦盒,打开它,冯氏拿起放在锦盒中的玉饰,玉质细腻,晶莹剔透,隐有佛光闪烁,冯氏见之欣喜,连忙命人扶起岳璃珠,面上笑容正盛,看着岳璃珠,止不住的说:“好女儿,真是母亲的好女儿,真是难为你这份孝心了。”
岳璃珠也面露喜色,回道:“母亲,为您身体康健,福寿延绵,女儿做这些不算什么的。”
冯氏听了,心中更是高兴,眼中泪光闪烁,要被岳璃珠的肺腑之言感动的哭了,一旁的众家夫人,小姐,看着岳璃珠这般孝心,也是连连称叹。
岳璃珠接着礼物的光大出风头了一把,在众人的称赞声中,看着岳璃歌,遮在面纱下的嘴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