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尚书府。
何府的大管家焦急的等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的向道口张望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一会,只听得不远的街道转弯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何管家大喜过望,赶紧命众小厮都准备好,准备迎接。
不多时,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何管家站在尚书府翘首以待,在何管家期盼的目光中,一匹白马轻踏而来,可是白马上坐的人的姿态却让何管家陷入了震惊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少爷?少爷您怎么了?”何管家手忙脚乱的招呼着一旁的仆人过来搭把手把他们的少爷从马上抬下来。
“何叔?”他来起头看了一眼何管家,准确地叫了出来。这个醉酒纵马的男人正是何尚书的儿子,当朝的何大将军,何朝云。
何朝云一张嘴,嘴里的酒气差不多快要把我们的何大管家熏晕过去了,按理说,何叔当了这么多年管家应该不缺少照顾醉汉的生活经验啊,奈何我们的何大管家是当朝尚书何大人的管家,家教甚严,何叔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手忙脚乱。
何叔手忙脚乱的将何朝云从马上抬了下来,白马交给一旁的小厮牵到马棚里,何叔扶着何朝云往府中走去,路上遇到了何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平岚。
平岚看着何朝云这副惨样,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回去平高何夫人,自己赶紧上前帮着何叔去扶着何朝云,“老何,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奉老爷的命到门口迎接少爷,结果等到天黑少爷才回来,身边一个人没有,还喝的酩酊大醉的。我就赶紧先扶他进来再说。”何叔也有些纳闷,自己也可以说是从小看着何朝云长大的,自家少爷什么秉性他最清楚,从来不沾染这些不良习好,怎么今天如此反常。何叔问了平岚,“你出来也是夫人有事吧,你赶紧去办吧,别让夫人等急了,少爷这边有我,你放心吧。”
平岚摇了摇头,“我就是为少爷来的,夫人让我出来看看少爷回没回来。”
何叔与平岚说话间就到了何朝云的院子,即使何朝云建功立业,早已经自己开衙建府,但是尚书府中何朝云的院子还是时常有人来打扫,便于何朝云回家探亲。
两人进了屋子,下人早已经掌了灯,收拾好床褥,何叔将何朝云放到床上,平岚招呼着丫鬟伺候着何朝云梳洗更衣。
何大人和何夫人闻讯赶来,看到在床上躺着的烂醉如泥的何朝云具是一惊,心中疑惑对视了一眼,还是何大人先开了口问何叔,“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何叔听了何大人唤,赶紧就到何大人面前回禀,“回老爷,老奴也不知道,老奴奉命在大门等候少爷,少爷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何大人没有问出结果自然是不甘心,转而又问,“今天和少爷出去的是哪个?”
屋中没有人应答,何叔在下方回话,“回老爷,少爷今早出去的时候就严令不许任何人跟着,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被马给载回来的。”
这下何大人与何夫人就都不明白了,昨晚还说的好好的,今天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难道?
何大人与何夫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想,失败了?看一看何朝云这副样子,就算不是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众人给何朝云收拾好,只留了贴身伺候的就都退了下去。何大人与何夫人看见何朝云没事,知道他醉成这个样子,就算心中有疑惑也只能等到明天何朝云醒了再问。
何大人与何夫人回到房中,忙了一天,到底年迈,身子骨不如年轻人,两人也早早的收拾好上床休息。两个人躺在床上,何夫人心中有事一直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躺在身边的何大人终于受不了了,“夫人,休息吧,为夫明天还要上早朝。”
何夫人没有理何大人的抱怨自顾自的提出疑问,“老何,你说今天朝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大人明显已经是精力不济,声音中带些困倦,“我怎么知道,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心思,我们就不用管了。”
何夫人还是不肯罢休,“昨天晚上说的好好的,还说有喜欢的姑娘,结果今天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何夫人说到这,心里面立时有了一个猜想,转过身去拍何大人,“诶,老何,你说......”
何大人都快要睡着了一下子被何夫人拍醒,下了一个激灵,“怎么了夫人?”
何夫人看到何大人这副敷衍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诶,老何,难道不是你儿子吗?你这么不上心。”
何大人没有办法,揉了揉眼睛,挣扎着从枕头上起来,转过身去看着何夫人,”夫人,是为夫错了,夫人有何猜想尽管说,为夫一定洗耳恭听。”
何夫人这才罢休,思量了一会对何大人说,“老何,你说朝云这副样子回来是不是受挫了?”
何大人振作着精神,考虑了一会,“不无可能啊。”
何夫人又继续说,“老何这就奇了怪了,你说我们朝云这么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怎么会有姑娘看不上他?还弄得朝云如此神魂颠倒的。”
听了何夫人的话,何大人有些无奈,“哪有这么夸自己儿子的,也不嫌臊得慌,不过这世界上的奇女子多了,别说你是一个将军,就是皇子,也有那清冷高洁的姑娘不想嫁的呢,别把自己儿子看得太好。”
何夫人对何大人口中清冷高洁的女子感了兴趣,“老何,你说我们家朝云看上的是什么样的姑娘啊,我猜那姑娘一定才学出众,品貌端庄,温柔贤惠,要不怎么会被我们家朝云相中。”
何大人嘿嘿一笑,“子肖父形,朝云的喜好也必定和我一样,喜欢那螓首蛾眉的绝代佳人。”
何夫人面上有些羞涩,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不正经,快睡觉。朝云那明日再说。”何大人赶紧遵命,安安稳稳的躺下休息。
丞相府,岳璃歌院中。
夜已经深了,岳璃歌已经收拾妥当,身边的丫鬟伺候着准备休息了。岳璃歌梳洗完毕,遣了丫鬟出去,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屋中等着什么人。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咿扎”岳璃歌屋子的门被打开,闪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影,在屋中摇曳的烛火映照下,那身影赫然就是岳璃歌的贴身丫鬟,初初。
初初快步走到岳璃歌身边,屈身行了个礼,岳璃歌见只有她一个人进来,心中有些疑惑,“刘妈妈呢?”
初初回道:“我刚才去找刘妈妈,发现刘妈妈的屋子已经空了,初初后来偷听到和她一起干活的人聊天说,刘妈妈好像是回乡养老了。”
岳璃歌听到初初这么说,冷哼一声,“她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养老?这种鬼话骗谁呢。”
初初点点头说:“初初也觉得不对,如果说刘妈妈回乡养老的话,怎么着也该和大小姐禀告一声,毕竟秋玉还在咱们庄子养病,刘妈妈那种爱女心切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丢下女儿不管,而且,初初也看了,刘妈妈房中衣物什么的都在,不像是要回乡养老的样子,倒像是出门一小会,马上就回来的样子。”
岳璃歌听了初初的话,点点头,“连你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别人了,这次她竟这么大胆,一点掩饰都不想做,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在面前,真是有恃无恐啊。”
初初道:“小姐,我看这次夫人是真的生气了。”
岳璃歌起身,向床边走去,“不生气才怪,精心布置的局,没有把我装进去,反而把自己害了,这个刘妈妈能活到现在,也是她耐心好。”
初初服侍着岳璃歌坐到床上去,“那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刘妈妈失踪,落在夫人手中怕是尸骨无存,就没有人能帮我们传那边的信息了,还有那个秋玉,还放在庄子上养着?”
岳璃歌想了想说道:“派人去查,刘妈妈最后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总要查个清楚,冯氏那边先放一放,她最近忙着自己的寿宴,想着借此机会接岳璃珠回来呢,哪里有时间来管我们,先不用管,至于秋玉,看在她帮我挡了一劫的份上,留她在庄子里给口饭吃,不死就是了。”
初初应下了,还是有些疑惑,“大小姐,您是说二小姐,夫人还是贼心不死?”
岳璃歌看着初初,说道:“到底是她的亲生骨肉,如何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岳璃歌整日里呆在那么个不成体统的地方。”
初初又道:“大小姐,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夫人已经有了接二小姐回来的心思,不如直接告诉老爷?”
岳璃歌摇了摇头,“不可,上次冯氏生病我去侍疾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有了接岳璃珠回来的意思,若不是后来我用计只怕岳璃珠早就回来了,冯氏现在估计已经反应过来上次的事情有不妥,这次若是再想故技重施只怕是难啊。”
初初问岳璃歌,“那小姐,就这样看着二小机回来,前功尽弃?”
岳璃珠有些无奈,“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既能把她送进去一次自然也能送她进第二次。”
初初还是有些不甘心,“大小姐,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二小姐对您做下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幸好那日神灵庇佑,小姐您机敏过人才没有出现差池,若是不小心让二小姐得逞,只怕小姐您现在早已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了。”
岳璃珠自然也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岳璃珠送庵子里出来,但是事已至此,岳璃歌此时也无计可施,“初初,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岳璃珠要回来就让她回来吧,我倒要看看岳璃珠和冯氏能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