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坐下闭上眼睛给岳璃珠切脉,冯妈妈和秋梨站在一旁等候着结果,两人面上都有一些焦虑之色,实在是不知道岳璃珠到底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老郎中睁开眼睛,将手指从岳璃珠的的手腕上拿了下来,把手帕收起放进药箱,
冯妈妈和秋翎早就已经等候多时,见此情形,赶紧上前问道:“郎中,我家小姐怎么样?”
老郎中收拾着药箱说:“两位不必担心,小姐并无大碍,只是突然收到剧烈的刺激导致心神不宁,老夫这就开几幅静心养气的方子,按方抓药,不出三日必定恢复。”
冯妈妈和秋翎听到老郎中这么说,都暗自的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秋翎赶紧上前给老郎中准备纸笔开方子,冯妈妈进了帷帐,“二小姐,您没事,郎中开了方子吃了药就好了。”
岳璃珠点点头,好像并不在意,心底里想着别的事情。
老郎中坐在桌前,写下了方子交给秋翎收好,拿了诊金就出了门,由秋翎又送回了山下。
秋翎带着老郎中出去,冯妈妈收拾着帷帐,正忙着,只听得岳璃珠问了一句,“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朝云哥哥呢?”
冯妈妈有些疑惑,刚次不是都告诉二小姐了妈,怎么又问一遍,那不成受了刺激发病记不起事情来了?不对呀,刚才那个老郎中不是已经说了没什么大事了么,怎么又在问?冯妈妈转念一想才明白岳璃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在问用什么办法。
冯妈妈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怎么好由她来告诉岳璃珠。
岳璃珠看着冯妈妈,有些焦急的问:“妈妈,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快告诉我吧。”
冯妈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二小姐,这,这老奴能有什么办法呢?男女之事到底也是不好说的呀。”
岳璃珠听到冯妈妈最后一句话,好像一下子被点醒,恍然大悟道:“男女之事?我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冯妈妈隐晦的说出了她的计策,岳璃珠心中有了主意,招招手示意冯妈妈附耳过来。冯妈妈俯下身子听岳璃珠在她耳边吩咐,听到岳璃珠的方法,大吃一惊,“二小姐,此事?”
岳璃珠好不容易有了主意,正是开心,看到冯妈妈犹犹豫豫不肯答应,有些恼火,“冯妈妈,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出了事情我来担着,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办事即可。”
冯妈妈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可夫人那边?”
岳璃珠有些不耐烦,“你尽管去办,母亲那边有我,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
冯妈妈听了岳璃珠这么说,也不好反驳什么,“那二小姐既然执意如此,老奴只有按吩咐办事了。”
岳璃珠听到冯妈妈终于答应了下来,面上才露出一点喜色,如此,你就快去办吧,办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冯妈妈应了下来,岳璃珠赶紧吩咐着冯妈妈去办,秋翎还没有回来,冯妈妈有些不放心岳璃珠一个人在屋中,并不想走,岳璃珠有些着急,“冯妈妈你赶紧回府吧,母亲那边还需要你照顾着,你赶紧回府,也正好帮我准备着。”
冯妈妈无奈的点点头,“那,老奴这就回去了,二小姐独自一人在这边一定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的传消息给夫人。”
岳璃珠有些等不及,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府去吧。”
冯妈妈无奈,屈身行礼,就往屋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被岳璃珠叫住,“慢着。”
冯妈妈疑惑的转过身去,不知道岳璃珠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二小姐,您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岳璃珠站起身来,走到冯妈妈身边,“母亲若是问起我,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冯妈妈知道了岳璃珠是在说方才岳璃珠神志不清一事,赶紧点点头,“老奴只说二小姐一切都好,甚是想念夫人,”
岳璃珠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去吧。”转过身回到桌前坐下。
冯妈妈又屈身行了个礼,打开房门赶紧出去了,心下有些惊慌,方才之事就算不是二小姐吩咐,她也绝不敢透露一个字给冯氏知道,若是冯氏知道了一切都由她而起,怕是不能善终啊。
冯妈妈擦了擦鬓角的汗,出了房门,院中原本等候着的住持等人早就已经回了禅院,冯妈妈想着岳璃珠吩咐的事情,招呼都没有打,就赶紧坐上马车回相府。
丞相府。
冯氏生病在屋中将养,冯妈妈回来赶紧向她汇报岳璃珠的近况,冯氏躺在床上,帷幔重重,屋中药气弥漫,冯妈妈躬身立在窗前。
“二小姐没事?”冯氏问道,“就没有哭哭闹闹?”
冯妈妈心中暗想,果然是知女莫若母,二小姐岂止是哭哭闹闹,都要昏厥过去了,若不是我抢救的及时,你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到底是玩笑话,而且就冯氏的威严,冯妈妈别说是说了,就是表现都不敢表现出一点。
只见冯妈妈愈发恭敬,“回夫人,二小姐刚听说不能及时回到相府确实有些不高兴,二小姐担心夫人病情,不能亲自过来伺候,心中忧虑,不过老奴和二小姐说了,夫人的病现下已经大好,不出几日就能恢复如初,二小姐才放下心来。”
冯氏有些欣慰,“是个孝顺孩子啊。”岳璃珠平日里那般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现在竟然会主动体贴冯氏,冯氏心中实在是有些感动,觉得岳衷山将岳璃珠关在庵子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受佛祖教养,这不到几天也会体贴父母了。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是自家女儿如何忍心叫岳璃珠在庵子里吃苦受累。
冯氏又问冯妈妈,“你可告诉璃珠我生日的时候接她出来了吗?”
冯妈妈点点头,“我早已经告知二小姐了,您就放心吧。”冯氏点了点头。
冯妈妈又说,“二小姐还说......"
冯氏问:“还说什么?”
冯妈妈实在是不想和冯氏说这句话,万一失败了,到时候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奈何岳璃珠吩咐,只得说了出来,“二小姐还说,到时候会给您一个惊喜。”
冯氏没有多想,“惊喜?这孩子果然孝顺了,好,我就等着她这个惊喜。”
冯妈妈点点头称是,刚要推下去,只听得冯氏吩咐,“冯妈,你去把桌子上那张宴客名单给我拿过来,还有半个月就要办宴了,我得好好看看。”
冯妈妈转过身去走到桌子前,名单就正正当当的摆在桌子正中央,冯妈妈一下子就看到了,冯妈妈略略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有些放松的吐了口气,拿起名单,呈给了冯氏。
岳璃歌院中。
时至傍晚,岳璃歌早已送走了何朝云,现下躺在院子中的摇椅上,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可是景色再优美也无法缓解岳璃歌心中的烦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朝云居然会这么没头没脑的向她告白。岳璃歌从来只把何朝云当成哥哥,从来没有别的男女之间的感情,何朝云这么突然的就到丞相府向她表白,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婉言拒绝,即使如此,何朝云走的时候,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岳璃歌心中也只能是惭愧万分,只觉得实在是难啊,感情这种事情,不管到底是怎么样,喜欢上了,你就觉得欠了他的,即使你从来没有喜欢过。
岳璃歌仰在躺椅上,晃悠晃悠,半天才传出一声,”难啊。”
初初端着茶从屋子里出来,一路茶香飘过到了岳璃歌身边,初初放下茶杯,看到岳璃歌这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十分好笑,”大小姐,您如何这般不知所措?”
岳璃歌撇了眼初初,没好气地说,“你别来看我的笑话。”
初初把茶杯端给岳璃歌,“大小姐,今天何少爷向您表白是好事啊,您为何如此忧愁。”初初转了转眼睛,一下子想到了,调笑道:“难不成大小姐是舍不得这丞相府?”
岳璃歌接了初初递过来的茶杯,端起茶杯要喝,听到初初这么说,这口茶含在嘴里喝也不是吐也不是,无奈只得咽下肚中,满口茶香在岳璃歌看来竟是满口苦涩,“初初,连你也来这般取笑与我。”
初初不解,“大小姐,初初哪敢啊。”到底是看岳璃歌确实满面愁绪,初初又说道:“不过大小姐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大小姐满面愁绪?”
岳璃歌摇摇头,“初初,你那里明白我的苦闷,这哪是什么好事啊?若是那么好办,我又如何会这般惆怅。”
初初更是疑惑,“大小姐,怎么不是好事?您与何少爷两情相悦,何少爷向您求婚,这不是大好事吗?”
岳璃歌解释说,“愁就愁在这两情相悦,我与朝云只有兄妹情谊,根本没有男女私情,我如何能应了他。”
“大小姐,那就是何少爷一厢情愿了。”
“诶,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误会了彼此的心意。”岳璃歌躺在摇椅上。
初初在一旁出谋划策,“大小姐,不如您就先和何少爷试试?何少爷对您一往情深的。“很明显这出的都是些馊主意。
岳璃歌转过身狠狠的瞪了初初一眼,“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拿朝云当亲哥哥,我怎可如此玩弄他的感情。”
初初被岳璃歌瞪得缩了一下脖子,岳璃歌挥挥手叫初初下去,初初连忙一溜烟的就跑了。
岳璃珠见初初这么胆怂,失笑一声,“到底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做事如此没轻没重的。”不过笑颜很快就被愁眉所取代,朝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夕阳西下,微风阵阵,吹得散流云,吹不散愁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