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衷山把怀疑的眼神投向秋翎,问道:“是这样吗?”
秋翎战战兢兢的跪在原地,不敢说什么,她心中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她承认了那夫人这下子就真的完了,可是秋翎也知道那封条确确实实是大小姐当着她的面打开的,秋翎一直没有回答。
岳衷山看着秋翎的反应,心中也答曰有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了,这茶叶是皇后娘娘赏的,自己的女儿原封不动转赠给冯氏,结果冯氏就中毒了,还是这种死状及其凄惨的毒,皇后娘娘到底是要干什么?
岳衷山越想越害怕,甚至顾不得自己的夫人正生命垂危的躺在床上,拉着岳璃歌,要岳璃歌把那天皇后娘娘赏赐的时候的事情都重新的说一遍,一字不落,连一个细小的动作也不能放过。
岳璃歌是何等聪明的人,看到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表现就知道,父亲一定是想歪了,心中有些无奈,一边仔仔细细的把当时的场景又重复了一遍,一边悄悄地给初初使眼色。
初初立刻心领神会,就在岳衷山听完岳璃歌描述的话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遍之后,初初不知道怎么十分突然的磕起头来。
岳衷山正在想事情,满脑子都是皇后娘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别的事情,初初这么大动静,一下子就把岳衷山吓了一跳。
岳衷山到底是一个丞相,虽然心中被吓得不轻,但是表面上,还是那般沉稳如山,轻咳了一下,有些不悦的看着初初问道:“初初,好端端的,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初初梨花带雨的看着岳衷山说道:“老爷都是初初不好,请老爷不要责罚小姐,是初初监管不力,老爷明察。”
岳衷山一听这件事情居然还有波折,一下子来了兴趣,看着初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初初立刻收了雨势,垂着头,一字不落的对岳衷山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老爷,是这样的,那日初初和小姐进宫,皇后娘娘赏了茶叶,小姐舍不得喝,就让初初收起来,本来没有什么事情的,只是那一日,初初晚间起夜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在门边,初初不敢出声,就看着那个人进了小姐平日里放东西的地方,初初就躲在隐蔽处想要看那个人到底要干些什么,但是夜黑风高,初初还没等看清楚,那个人就走了,事后,初初就进了库房点了一下,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初初也就没放在心上,本来想着第二天早上报告小姐,没想到小姐一大早就命令初初到库房拿着茶叶要去看夫人,然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初初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出的事情,应该是那个贼人想要下毒害小姐,没想到阴差阳错到是害了夫人,老爷,这件事情真的不关小姐的事情,老爷明察啊。”
岳衷山看着初初问道:“那你可看到那个贼人是谁了吗?”
初初摇了摇头说道:“老爷,昨夜天太黑了,初初根本没有看清楚,只看的出来是一个女子,好像还是丫鬟打扮。”
岳衷山有些疑惑,“丫鬟打扮?那看来是咱们府里的人了?”
初初看着岳衷山说道:“应该是没错。”
岳璃歌在一旁,心中暗暗的唯初初绝佳的口才叫好,一边十分委屈的看着岳衷山,“父亲,今天的事情,璃歌确实是被冤枉的啊。”
岳衷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冯氏,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岳璃歌,半天没有说话,今天这件事情不是皇后娘娘做的对与岳衷山来说就是最大的解脱,不过现在看着这两个人,岳衷山心中也是十分的复杂,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庭,先是自己的二女儿,然后又是自己的妻子,和和美美变成了家破人亡,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大的反差。
可是就是这么巧,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了岳衷山头上,岳衷山一辈子没有遇到过什么坎坷,顺顺利利的科举,顺顺利利的当官,一直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上,一辈子没有什么忧愁,可是临到老了,却是膝下子嗣凋零,妻子重病在床的下场。
岳衷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岳璃歌说道:“好女儿,今天的事情是你受委屈了,是为父错怪你了,为父一定要把这个下毒之人抓出来,给你和夫人好好地出一口恶气,为父要她给夫人偿命!”
岳璃歌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此人实在是太过可恶,一石二鸟,父亲,我们府中是断不能再留此等心机拨测的人了。”
岳衷山点了点头,安慰岳璃歌说道:“璃歌你放心,今日之事,为父是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平白让你受这些委屈的。”
岳璃歌十分温顺的点了点头,“多谢父亲,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岳衷山点了点头表示允许,“你先走吧,你母亲这边你也侍奉不了,还是先回去吧。”
岳璃歌和初初躬身对岳衷山行了个礼,缓缓地退下了。
两个人出了房门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是一离得远了,两个人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初初忍不住嗤笑出声,对岳璃歌说道:“小姐,今天冯氏那副样子真的让人看的开心,真是太解气了。”
岳璃歌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当初她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做的这些还不及她当初所做的万一。”
初初点了点头说道:“小姐,初初知道,初初自小陪在你身边,小姐这些年所受的苦,遭过的难初初都看在眼里,小姐,初初直达,初初都知道。”
岳璃歌看着初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初初是从小就陪在她身边的,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有些事情她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初初就能够心领神会,可是就是因为太了解了,哪怕彼此只要有一点点伤心事都会被对方知道,这样的感情,岳璃歌两世只有这么一个人,当然是十分珍惜,可是现在岳璃歌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害怕这样的事情被初初看到,害怕自己在初初心中不是之前那种完美的形象了。
初初哪里知道岳璃歌这样九转玲珑的心思,只当是岳璃歌心中多年夙愿终于了结,说出的话与平常不同罢了。
岳璃歌并不是这样,自从重生以来,就一直有一件事情在岳璃歌心中徘徊,岳璃歌谁都不敢说只能默默的人在心里,前世嫁娶,为楚霄玉绸缪,当时闺阁中的柔弱少女早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一个见遍了世间肮拶事情的后宅妇人,而今就算是重新回到了重前,可是很多事情也不是说变就能改变的了。
岳璃歌满腹心事不知道应该和谁说,只好一个人压下肚子,缓缓地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初初亦步亦趋的跟着岳璃歌,两个人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回到院子,瑾儿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和糕点,岳璃歌看了一眼,吩咐着,把东西收拾收拾自己要去凉亭中坐坐。
瑾儿开着外面,已是深秋时分,天气早已不想盛夏那般温和,刚想要劝阻,岳璃歌就摆了摆手,把瑾儿要说的话堵在了口中,自己往屋外的凉亭走去,初初和瑾儿没有办法,只好各自准备去了。
不过虽然自家小姐不听劝,但是作为丫鬟也要打点好一切,瑾儿把性凉的茶水换掉,拿出自家小姐平时收着的云雾,沏好送到了岳璃歌面前,初初拿出自家小姐压箱子低的狐裘,给岳璃歌把身下竹子制成的躺椅全部都盖上,这样一来,深秋时分的凉气就算是再怎么嚣张,也没有办法侵害岳璃歌一分一毫了。
初初和瑾儿收拾妥当,这下子算是放心了,就算是自家小姐在外面坐上一宿,有了这些东西,第二天早上也是不用害怕身体会不舒服的。
屋内,初初和瑾儿放心的合上眼睛准备休息,屋外,岳璃歌捧着手中的茶杯,任由茶水散发出来的热气肆意的飘散,自己不是的嗅一两口,茶香沁人心脾,手腕不自觉的摩挲着身下的狐裘,心中不知道是怎么了,格外的宁静。
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一样的啊,岳璃歌在心中暗自感叹,岳璃歌还记得那年,自己刚刚嫁给楚霄玉,还是个姑娘的时候,被楚霄玉蒙蔽,以为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嫁给楚霄玉之后,大婚第二天拜见的时候,岳璃歌看到楚霄玉的后宅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不好女色?后宅中那七八个貌似天仙的女人难不成是个摆设?刚开始的时候,岳璃歌还能骗骗自己楚霄玉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后宅那么多美貌的女子,楚霄玉还能把自己一个貌比无盐的女子娶回家,可见楚霄玉对自己与其他人不同,至于后来登基大典的心死时候来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岳璃歌一心一意为楚霄玉,可是就算是这样,岳璃歌再怎么欺骗自己,岳璃歌再怎么做也没有办法掩盖楚霄玉和自己大婚一个月之后就很少来找自己,楚霄玉心中有大事,平常事情很忙,空闲下来的时间十分的少,就算是这样,岳璃歌嫁到楚霄玉府上半年之后,就有一个侧妃有孕了,那一天晚上,岳璃歌在院中坐了一晚上,侧妃有孕,楚霄玉自然要去陪她,自己院子中的人也知道王爷对自己这个王妃没有说上去的那么在意,渐渐的也惫懒了起来,院子中一个人都没有,岳璃歌一个人独自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繁星点点,也是初初,拿了一个狐裘给自己披上,那个时候在鼻尖萦绕的香气也是这样的一杯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