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无数大人说过。小时候不好好学习,长大肯定会后悔。不用长大,我现在就后悔了。回到家播打12306就能知道这三年来我学成什么样了。我说。刘硕,你感觉,你知道以后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他心不在焉的,敷衍了我一句。我说。我感觉我有可能是自杀死的。他没再说话。
回到城南老街。我找我母亲要来的电话。打了12306,查询成绩。满分好像是750分。我一共考了300多分。我以为语文至少能考120多分呢。只考了110分。母亲听到成绩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儿啊。你咋才考这么些分啊。恰巧城南小学的一个中年女老师推着自行车从我们家门口路过。他和我母亲一块打过麻将。母亲忙把他叫进屋里,商量我上学的事情。我不敢看那个女老师。侧着身子低着头听他讲,他知道我的中考分数后,说了很多。最后的意思是。我的学习成绩不好,只考了这么多,再花钱去上高中也没什么用。不如报个技校,学个技术。最起码有一技之长。以后能养活自己。母亲连忙问说,都有什么技校?我受不了再在屋里。出了门,出了城南老街巷,走到了城西的老城区。这儿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大瓦房。不过都已经显得很破败了。听大人说,这以前是县城中心。是全县最繁华的地方,现在住在这的很多人大多是老人,或者带着孩子来到县城上学的妇女。几乎看不到年轻人。这个街巷我都很熟悉。曾经周末吋和伙伴们来这一片玩。在外面没头没脑走了两三个小时。我又回到家。一进门母亲就,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咱学习不好,只考了这么多分。上学这条路咱走不通了。咱可以学个技术,你说呢。我点点头。心想,估计是刚才和那个老师说好了让我去上什么技校。母亲继续说道。我刚才打电话和你爸商量了。打算让你去他那,跟他学开车。一听到,去父亲那学开车。瞬间我觉得被拯救了。之前笼罩在我身上那片儿末知阴喑的东西,突然间没有了。原本以为是死路一条。没想到又绝处逢生。重新找到了条路可走。我立马说好,同意下来。母亲说,那你在家先好好玩几天,我给你买票,过几天就走。我说好。就这样几天后,我坐上了从我们市区开往浙江温州的火车。母亲给我送到火车站。在检票口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到那地方了,听你爸的话。话锋一转,又说。既然不上学了。准备出外打工挣钱了。就好好把技术学会,我说好,知道了。打工这个词,我听起来总觉得刺耳。像是某些自以为高贵的人,鄙视体力劳动者。给他们的工作发明出来的侮辱性词汇。我宁愿说成去上班或者去干活。也不愿意用这个词。
从小我就得对火车有种特殊的好感。准确来说应该是对铁轨有好感。总觉得有那有一种令人舒适的对称美感。磨得光亮的轨面,一直延伸出顺畅的弧线。一眼望不到边,就更觉得浪漫。但我坐的那节车厢,却打破了我所有对她美好的期望。座位虽然是硬座。但整个车厢挤进来很多站票的人,沉闷得空气,拥挤的空间。活生生就是是电影中**德国将犹太人送往集中营的火车。找到座位坐下后,发现连腿都伸不开。几个小时过后,整个人都颓了。想上厕所,但看了眼人贴人的过道。就只好憋着。憋到实在憋不住了。硬着头皮往车厢连接处的厕所挤去。看着那些买站票的人。心想,我买的硬座都难受的不得了。他们这一路上怎么才能熬下去?到了厕所门口,发现厕所里面挤的也有一两个人。他们见我是要上厕所。就走出来给我腾地方。进到厕所里,关上门。我发现这儿才是世外桃源。虽然只有一个多平方的面积。但可以自由的活动着手脚。而且没有外面的那么嘈杂。我现在都不愿意出去了。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不行的。长长的出了口气,打开厕所门。又一点点的挤回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