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卫生兵的人,面貌很陌生,背影又似曾相识,梁安晃然悟道:“她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努力伪装出来的声音似有几分熟悉。她到底是谁?竟然会施展如此巧妙的手法来夺u盘,刚发觉苗头不对,便着了她的道儿,轻车熟路的直取U盘,又不想伤人,临走时,还扶着形成自然的坐姿,使三人像似闲庭聊天的摸样,手段真是不简单。
雨林里多的是生性凶猛的蚊虫蜢子以及不知名的吸血飞虫,它们叮人不分昼夜,这下可苦了梁安他们三人,衣服遮掩的皮肤还好,裸露的部分瞬间聚了一些蚊螨蜢虫来,林霞伤处的血腥味又吸引了地上的黄蚂蚁,它们好像互通信息一般,没几分钟的功夫,扯成线状的蚂蚁秩序井然的聚集在地上的血斑前,吸食林霞先前滴落地上的血迹,一些胆大蚂蚁的爬上她的鞋子,梁安和林霞瞳孔瞬间放大,紧紧盯住鞋上的黄蚂蚁,心里拼命的喊叫着:“快下去,别上来啊!别上来啊…!”
梁安顾不得不关注自己身上的蚊螨蜢虫,眼晴盯着爬上林霞脚上一只只的黄蚂蚁,看它们试探着触碰林霞脚脖处的皮肤,触须每碰探一下,梁安的心随着林霞的脉搏就紧缩一下,睁眼瞪着它们张开嘴钳来叮咬却无能为力,蚂蚁好像视林霞的脚脖为美食,咬住皮肤四足后挫的拉扯,看得他触目惊心的,这样的情景,他俩想叫又叫不出声来,想动又不能动弹,那种憋屈感,一旦爆发出来,足以令人发狂嚎叫。
林霞和梁安心胆俱裂,依怡常在雨林活动,虽然心惊,却没两人那般惊恐,她知道,这是中了傣族人常用的盅毒……沉香迷魂散,它的成份复杂,熬制方法独特,挥发性又很强,起先入鼻时无味,待闻到香气时人已经中毒,主要起到麻痹神经的作用,轻微中毒的人意识清楚,全身的关节却不受意识的驱使,就像瘫痪了一般,中毒严重的可使人昏沉睡去,几个小时才能自解。
依怡索性凝目内视,试着调整内息,以促使身体的血液循环加速,催激毒性早些挥发出体外去,早些解除毒性的禁锢才好。
这时,一个老妪闯了过来,身后追赶着两名叽里呱啦叫喊的保安,他们各自提着一根警棍,气势凶凶的想赶她离开,眼看即将抓到,老妪好似疯疯癫癫的样子,左一迈步右一踢腿的,使保安几次都扑了个空。
她身着黑布刺绣镶花边的傣装,黑纱包头,肩上斜挂个绣花的腰包,右手拿着一束野花,口中不停的叫道:“依琳娜啊,你在哪儿啊,依琳娜啊,你不要我了吗?”一蹦一跳的跑到三人的休息台前,“咦”的一声,停足好奇的看着三人,保安追到跟前,对着三人弯了弯腰,道声:“对不起,打扰了!”
梁安心里骂道:“打扰你妈个头,眼晴瞎了么,还不赶快救老子!”
眼看着保安伸手往疯婆子的肩上抓去!老妪叫了起来:“哎哟,你们养的是蚊子么?好玩好玩!”叫声中,肩膀微偏,保安又抓了个空,老妪顺势跨步坐倒梁安身旁,叫道:“小帅哥,看到我的依琳娜了么?”
梁安这才知道,她是南傣庄园疯疯癫癫的三小姐依琳罕,也就是依琳娜说的,肖语嘉的妈妈。
忚见梁安不答理自己,伸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酒瓶来,拧开瓶盖,仰头含了一口酒水,“噗”的一声,酒水化成水雾,弯腰喷在林霞的双腿上,梁安看着林霞脚脖上的黄蚂蚁纷脱落,心里热浪翻滚:“原来,依琳罕不是疯子!”
保安这才发现不对,一个急忙折了一根带叶的树条来,拍打三人身上的蚊虫,一个忙用步话机呼叫其他的人。
依琳罕跳到一边,自顾呼叫着:“依琳娜,你在哪儿啊?你不要我了么?……!”依怡看在眼里,只觉心里一阵发酸,她多年装疯卖傻,需要承受多大的委屈和心酸啊!
装逼还是需要勇气的,十几年呀,想想都觉得恐怖!
保安顾不上依琳罕,兀自在三人身边忙活,他们很是害怕,若是园林宾馆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不多一会,男女服务员赶来一群,查看一番后,也觉手脚无措。
尞国的卫生救助跟国内六七十年代的情形差不多,名为医院,多是国内医生来此开的个人诊所,远程急救几乎不可能,
众人把三人抬上宾馆接送客人的商务车,急急忙忙往城里赶去。
依怡心里清楚,他们中的蛊毒再有一二十分钟便可自解,但是,她们现在说不出话来,只好任由这些人瞎折腾去。
入城时,交通略显拥堵,路上多是内地自驾旅游的车牌,在宾馆工作人员催促下,驾驶员不得不见缝插针的往里挤,不成想别到了旁边行驶的车辆,旁车连续鸣笛以示抗议,一直低头观察三人身体反应的工作人员道:“别理他,邻国大陆的车。”
梁安突然发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大陆内地的车啊!”
那人用生硬的汉语说:“这些没素质的人,只有内地的车才会连续鸣笛,我们国家虽穷,也不会轻易惊扰他人的,你看看我们的驾驶员,这么快的车速,他鸣过笛了么!”说完话,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咦”的一声,惊喜的叫道:“这个醒啦!”
这时,依怡也醒了过来,缓缓活动了手脚,说道:“去医院看看林霞的划伤也好!”车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纷纷露出喜色来。
梁安伸手探了探林霞的鼻息,见她呼吸平稳,遂即放下心来,见她脚脖上密密麻麻浸出血渍的红点,心痛得难以复加。这时,他感觉到手脚和脸上奇痒无比的难受,伸手摸去,都是蚊虫叮咬形成的鼓包,越摸越痒,忍不住搓手搓脚的叫了起来:“我的天,这么痒啊!”
依怡道:“忍一忍吧,到医院配上药水洗一洗就没事啦!”
车外又传来鸣笛声,梁安心里不服工作人员刚才的话,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不要往外看,咱们来赌一睹,看看鸣笛的车子,瞧内地的人是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
“不用打赌,刚才鸣笛的,铁定是内地车辆,我们已经习惯了,内地车辆刚开始入境时,多数的人都骂,说这些驾驶员没素质,可是,他们有钱,给我们带来了很高的经济效益呀!”
梁安看见驶过去的车辆,牌照真的是内地的,顿觉脸上一阵发热。
依怡接过话头来,说道:“这不能全怪这些驾驶员,记得我在警校学车时,车辆起步,教练教的是:灯、档、号、刹!鸣笛就排在课程里了。我刚出来时也一样,鸣笛成了家常饭,一时改不了,在任务需要的情况下,跑过许多的国家,慢慢的才知道,车辆的喇叭是不能随便鸣的,像周边的国家,泰国、缅甸和柬埔寨,再往南边的马来西亚和奥大利亚,无论地区的贫弱还是富强,走在大街小巷里,真的很难听到鸣笛声,这可不是个小问题,我们内地的商贸已经融入了全世界,很多行业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短短几十年的飞速发展,令世人瞩目,令国人骄傲,在诠释国人聪明才智的同时,却忽略了一些小节,往往是赶了速度,却因为这些不起眼的小节,在不经意间弄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