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戒指的丢失不是一件偶然发生的意外,而是彻彻底底的故意栽赃。只不过因为过程中一点小小的意外,导致它失败了。
姚欣欣在拿到关小羽上交的钱夹后便擅自打开察看,无意中发现钱夹里藏着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脑中酝酿,并马上付诸行动。她先是把戒指悄悄拿出来,趁无人察觉之时进入了员工休息室,把戒指丢进了关小羽的帆布包。又在失主找上门来之后,假意表扬关小羽,并坚持让失主当面清点物品。失主发现戒指遗失之后,她又给出了报警的建议。再当着警察的面提出要自证清白,检查背包。这时如果戒指真的在关小羽的背包里被发现,人赃俱获,她便是百口莫辩了。这样一来,关小羽在酒吧的工作必定不保,这颗眼中钉便可以顺利除去。至于,关小羽是否会因此事有进拘留所的风险,她一点也不在乎。
这临时起意的栽赃计划,显然没有她想得那样顺利。百密终有一疏,更何况这个计划本来就经不起推敲。她在进入员工休息室的时候,正好被下台休息的迟赫立遇到。迟赫立隔着门缝隐约看到了她往关小羽的包里放东西的举动,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声张。虽然心存疑虑,也只是静观其变。直到男失主寻来,迟赫立站在姚欣欣不远处听到了戒指失踪事件的经过,心中便猜到了几分。于是趁人不备,他在关小羽的包里找到了那枚戒指,并从酒吧内场的后门绕到了外场,将戒指藏在了座椅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好戏鸣锣开场。
姚欣欣看到关小羽的包里并无脏物时,脸色突变,让他暗自觉得好笑。再后来,戒指在座椅夹缝中被找到,更是让姚欣欣惊掉了下巴。她知道自己被耍了,但却不敢声张。真想看她被撇出内伤的样子。
“她真是太过分了,我虽然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用这么恶毒的招数来对付我。”关小羽忿忿不平地说。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呐。”迟赫立回答。
“那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当着警察的面说出来,害我差点被带回警察局喝茶。”关小羽抱怨着。
“因为我没有证据啊。我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个戒指是姚欣欣放进你包里的,空口无凭。况且,如果一开始就戳穿她不就没有好戏看了吗?你没看到最后找回戒指时,姚欣欣的脸有多臭,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下去,简直太好笑了。”迟赫立说起来仍觉得有趣。
“她这次没有成功,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来赶我走。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过吧。”真是想想都头疼,关小羽替自己隐隐有些担忧。
“保重。”迟赫立揉了揉关小羽的刘海。
关小羽瘪起嘴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额前的刘海吹得乱舞起来。
之后的两天关小羽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掉进了某人的陷阱。但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不由放松了警惕,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才会草木皆兵。
这天关小羽像往常一样来到酒吧上班,发现门口服务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看到她之后就迅速转身进了内场。可是打量自己,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好心存疑虑地想要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直到她习惯性地想要去和鹦鹉小竹打个招呼,却发现平日里喜欢站在栖木上等着她来投食的小家伙此刻早已停止了呼吸。小竹一动不动地躺在笼子底部,翠绿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那圆溜溜的小眼睛还半睁着,没有完全闭上。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关小羽将鸟笼子从树枝上取下来,两颗热泪不由从她眼眶中滚落。这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死掉了呢?卖饲料给她的老板说,这小鸟最怕冻着还有撑着。现在这天气,夜里也有二十八九度,冻着是不可能的了。要说撑着了,她每次都是按照要求定量投喂的,从没出过什么差错呀。关小羽小心翼翼地将小竹的尸体从笼子里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眼泪再也忍不住,想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哭不是因为,害怕因此而受到责罚或是丢掉工作。毕竟这个小家伙虽然名义上是属于老板的,但自从它来到酒吧以后就一直是自己在负责照料。从喂食到打扫笼舍,无微不至像在照顾一个宝宝。为此她恶补了许多养鸟的知识,有一次观察到小竹有拉稀的迹象,她都紧张得不得了。重要的是,那些在酒吧外场无聊等待的每个夜晚都是她们两个互相为伴。而现在,没有一丝预兆小家伙就这样突然死掉了。关小羽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然而在悲伤中她突然发现了一些反常。小竹的食槽里还残留了少许不明身份的玫红色颗粒,而这些颗粒并不存在于自己用来喂养她的鸟食中。小家伙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送命的。所以,这并不是一场意外。
小梅从酒吧门外进来的时候,下了一大跳。看到关小羽坐在内场门口的台阶上,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手中还捧着一直死掉的小鸟。
“关小羽,你没事吧?”小梅上前询问。
“小竹死了。”关小羽喃喃地说,看得出她是真得很难过。
要换做是旁人也许会安慰说,不就是一只小鸟嘛,死了就死了,大不了重新再买一只。人固有一死,鸟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鸟类啊寿命普遍都比较短,早晚也是要死掉的。但她不能对关小羽这样说,因为她明白小竹对她的意义。这应该是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养一只宠物,虽然并不真正属于她。那些没有真心得爱过一只宠物的人无法真正地理解这种情感。
“它是被人毒死的。”关小羽拭干眼泪,重新整理心情。
“怎么会这样?会是谁呢?”小梅显然也没想到有人会对一只鸟下手。
继而两人相视无言,一个人的名字却已不约而同地在两人脑中浮现。
“这个女人还真是歹毒。”小梅率先开口,“她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不过是想要给我难堪,才会对一只鸟泄愤。说到底是我连累了小竹。”关小羽语气有些低落。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小梅问。
“还能怎么办?又没有证据说是她姚欣欣做的。就算有证据又有谁会在乎一只鸟究竟是怎么死得呢。在别人眼中,它不过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鸟,一只没有办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小鸟。”关小羽淡淡地说。
“说得也是。不过我听说,通常喜欢虐待、残害小动物的人都有些心理变态。你要多小心她才是。”小梅担忧地说。
“我现在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越是想要赶我走,我就越要做得比她出色。虽然不能真得跑去扁她一顿,至少要在气势上盖过她。”关小羽语气坚定,接着突然站起身来,跑去旁边的工具间拿了一柄铁锹出来。
“你要干嘛?”小梅拦住她。
“我要把小竹安葬了。”关小羽平静地说。
“啊?”小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什么啊?难道要我把小竹的尸体丢进垃圾桶吗?它是被我连累死的,虽然不能拥有风光的葬礼,最起码应该入土为安哪。”关小羽说着扛着那把铁锹来到酒吧院落一角的绿植旁边。那里有一簇朱蕉长得正盛,紫红色的叶子娇艳欲滴。古有林黛玉荷锄葬花,今有关小羽铁锹埋鸟。并不觉得有什么矫情,更多的是一种真情流露。
这时门外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夹杂着阵阵笑意。
姚欣欣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关小羽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看着我干什么?”姚欣欣不屑地说。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不要干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关小羽直接将话题挑明。一旁的小梅看两人都不好惹,怕引起一场恶战。于是拉了拉关小羽的胳膊,劝她冷静。
“在这里我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你要是再不识相点,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遭殃的是哪一个。”完全是姚欣欣一副当家主人的作派。
“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不然他出生以后有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当妈妈,真不知他会怎么想。”关小羽话一出门,所有人都怔住了。
姚欣欣更是带着一些气急败坏,说到:“关小羽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原本在听小梅向自己透露姚欣欣怀孕的八卦时,她还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今天见姚欣欣反应如此激烈,变得更加肯定了。人多嘴杂,一个小三怀上了老板的孩子,在没有瓜熟蒂落之前自是不愿声张的。
“既然知道有人给我撑腰,那以后就对我客气点,我也就管好自己的嘴。”关小羽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姚欣欣没有明说什么,气鼓鼓走进了内场。关小羽现在有把柄在握,站在那里似乎有一米八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