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比浊水还壮阔数倍的清江,那犹如万马奔腾般的浪花,还有江上千帆掠影过,令逸影一行震撼无比。
“主上,丁督事他们!”张豹向着江中一艘船只一指,却见丁山几个人坐在船首上,正向这边驶来。
下鞍上船,将马匹置于船舱内,迎着河风揽胜,激荡胸臆,挥斥方逑。
“赵长老,你让我选择这条路线进入南楚州,莫非……?”丁山现在总领全谷数千情报人员,档案直接归逸影和付芷霞管理,外人不得知。全国除了最南的夷洲,每个州的主要城镇都安置了情报人员或从事各种买卖行业,或渗入赌坊放贷,亦或游迹官衙之间等等。
为了防止叛变或被人收买损害谷中利益,逸影让铁剑索魂勾无常成立了几个锄奸组,分为甲、乙、丙、丁、已五队,每队十名高手。上次毒郎君张浩遇刺,经查是黄师爷搞的鬼,被荡心剑鲁煌亲自一掌劈死了。
而幻族派来暗中保护逸影的八人小组,已被逸影暗中派去保护两位爱妻和至亲。
“苟谋一席之地,终归没于洪流!”逸影答非所问浅笑道,和风拂袖,浪花起涌。远处山恋叠翠,近有百舸争渡,好一片大好江山。
“是,苟安一地,岂能舒我云霞鸿图。这次秋山书院之行,途经开南与南楚州,地域广阔,我方人力单薄,恐节外生枝!”丁山从怀里掏出一册薄卷,“这是南楚州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地形图,还有清水沿岸河防和各大俗家势力和宗派的详略情况。”
“嗯,要塞点注,详略得当,势力主次分析合理,不错!”逸影粗略浏览了一会,赞叹道,“后天你与我去天恒山走一趟。”
“阳阳道观?”丁山略一思索,询问道。
“对,上次天剑宫浮云阁一悟,受益颇多,又蒙盘龙道长草原万里相救,这份情怎的也要还的。”逸影缓缓道,目光如炬望着滔滔的清江水。
“喏!听说南楚州战乱,瘟疫横行,属下让人准备了一千袋各类草药,以当见面礼。”
“一千袋?这是十万金元票,你用信鸟让安置在周边各地的人员多购买一些,凑够五千袋。”逸影想了想,让张豹拿出十张金元票递给丁山,吩咐道。
“五千袋?”丁山猛一震,这是在收人心啦!对于眼前这个主儿的行事谋略,颇有点明白了,诚如自己当初所说,云霞这个小地方,安能困锁蛟龙呀!
望着在凝望江上往来船只的逸影,知道他已起争夺天下的雄心,心中一阵激荡,匆忙告辞去安排。
稍倾,“少主,属下探子回报,有一些数量不明的人尾随跟踪。”丁山从信鸽脚上解下一小竹筒,掏出一卷细纸,仔细看了看。
“嗯,我们秘密从开南境内过,奇怪怎的有人知道。”逸影轻笑道,过了清水河,便是南楚州地界,走不远便已收到这通信息,想来谷中对方暗哨不少啦!
逸影望了望丁山。
“属下明白,应当整顿肃清。”丁山脸色一凝冷声道。
“这开南王高明啦,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啦!你想南楚州现今战乱四起,瘟疫横行,流寇无数,难民无数,什么情况都会出现呢!”温岚虽年至七十,因习养生之术,又有谷中灵草调理,身子骨壮着呢,已轻笑嘲讽道。
“这次沧浪州秋山书院一行,辛苦温公了。”逸影道。
“哪里,见见老朋友,叙叙旧情,辩论一下当今天下形势,何苦之有?”温岚脸色平和摆了摆手道。
当夜一行十数人觅得一小镇,找了家客栈暂且过夜,半夜时远处竟传来此起彼伏的悲泣声,逸影便让张豹出去询问店家究竟何事。
须臾,便见张豹回转。原来是一些因瘟疫而暴死的人家,可见这南楚州的瘟疫肆虐程度。
唏嘘一番,便各自回房安寝,刚入定,便见窗外一道白光飞进来,“嘟”一声插在墙上,迅快异常。
逸影定晴一看,墙上一把飞镖已没入数分,上面挂着一张尤在颤动的纸条,可想发镖人的腕力与控力多么娴熟。
长袖一拂,一缕柔动将飞镖摘下,一卷一收,手中便多了一张薄笺“子时,镇东头树林。”一行苍劲有力的墨迹跳显出来,竟内含刀法。棱角分明,转折抖动处隐见刀意。
“好一手书法刀意。”本是内中行家的逸影,顿生兴趣,思索一下,便收拾装束,静等时辰来临。
子时,镇东头,枫叶林边,风波小亭。
一魁梧大汉负手而立,腰间悬挂一把尺长断刀,然却似融入这方天地,与周遭事物浑然一体。
“你来迟了。”
“是阁下来早了。”夜风中飘来一条似真如幻的人影,如鬼魅迅疾。
“想不到赵谷主竟已至御风而行之境界,是某家轻敌了!”魁梧大汉眼神微一凛,淡然道。
“怎比得上阁下溶境于身,暗拟物相之能耐,赵某自问不及。”一身劲装的逸影,已猜出眼前人是谁,果然盛名之下无弱者,杜一郎的警告言犹在耳,那可是血的教训呀!
“哦,既然你已猜出我身份,为何还敢来?”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这么自信!”残刀刀气已飞溢四漫,在空气中荡漾起来,卷落满树枯红色的枫叶,然而似被无数利器切开,树叶竟四分五裂,化成碎末漫天飘动。
“圆转如一,心之所及,便见刀意,好刀法!”逸影望着满天的红色碎末,铺天盖地向其覆盖而来,真气一动,一缕缕冒着奇寒的雾气迅速缠向红色碎末,瞬间凝练成冰,如一红色冰墙立在面前丈余处。
“好,好一个驭气化冰!”残刀腰中的断刀不知何时已至冰墙上空,一道毁天灭地的刀影劈下,将红色冰墙如纸糊般震碎。
断刀散出无形刀意,如有灵性般紧紧锁住逸影的气机,向着其继续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