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能不能搜到,林普民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晋王府里,宁语方才训过那个冬苏,就领着那位身着丫鬟服的陌生人进了宿风院。
一进屋,韵儿就颇有眼神地关上了房门,只留她两人。
“姨母,委屈你了……”宁语开口说到。
那人抬起头时,才发现她根本不想丫鬟该有的年龄,看上去也有三十多了。
那人两眼直直地打量着宁语,向上翻的眼珠透露着一股不善。
“说吧,叫我来这有何事?”
看着眼前这女子,长得是一副不错的皮囊,隐约还能看出当年王羲禾的模样,可一想到她是宁致远那贼人的女儿,自己就恨得牙痒痒,而且眼前的这个人是罪臣之女,要钱财没钱财,势力没势力,对继宸的未来的路没有一点帮助!无用的女人!
“语儿这次斗胆让父亲请您过来,是想让您给我把把脉……”
樗里岚不屑地瘪了瘪嘴,鼻子里冷哼一声,“晋王府里找不到好大夫吗?你是多金贵,还冒着风险请我这御医过来……要知道,我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告了假的。”
宁语乖巧地点头,“是,是麻烦您了,可这件事还非得您来看看。”她伸出了手腕。
樗里岚无奈地搭上了宁语的手腕,她的表情变化简直堪比鬼手,眼里瞬间放出了火花,似乎是不相信,她又换了个手。
“有喜了?!”她满脸吃惊,之前听说这个人体寒身弱,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喜了。
“嗯!之前请过一个可靠的大夫,只是那个大夫不善安胎之术,请别人又不安心,而姨母又是后宫中的唯一的女医官,所以语儿就斗胆让父亲把您请过来了。”至于这个突然冒出的这个姨母,宁语也是在林续离开的前一晚知道的,原来宫中还有个亲姨母。
樗里岚的脸色缓和了些,“看来你还是有点主意的……只是没想到,继宸连这件事都和你说了,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哎……”
宁语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自己又不会四处宣扬夫君在宫中安插了一个眼线吧,再说了那宫里的御医哪个没干过那些背地的勾当。
“你这胎大概有两月了,反正现在继宸不在,你也就可以安心养胎了,这样……我先回去给你开几个安胎的药房,再给你写一份对孕妇不宜的食材及药材清单,省的你一不小心就被人暗算了,毕竟……你这是皇子中的第二个嫡子,第一个竟然让你妹妹占了头榜……”她两只眼幽幽地盯着宁语的肚子。
虽说知道这是林续的亲姨母,不会害自己,可宁语总觉得她盯着自己肚子的眼神怪膈应的。
“谢谢姨母,还是姨母想的周到。”
“你别得意,我毕竟是御医,虽说住在宫外,但那离皇宫也很近,如果让别人发现了我经常与你往来,会坏了大事的,我每月二十二的清晨来一次,为你把脉,确认胎儿情况,其余的时候,你自己别找麻烦。”
…………这话说的,我还会自己跳楼喝红花吗?
“嗯,语儿记住了。”
接下来的半月里,宁语就开始安心养胎了,阿君也懂事,从不让宁语心烦,慢慢的,他现在也开始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不像以前那般维诺了。
阿君整日被各种课业安排的满满的,有时宁语都不禁感慨,身为皇室后裔的孩子真辛苦啊!不过阿君在空闲的时候都会陪着宁语,时不时地摸上她的肚子,念叨着“这个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王府里也都知道了宁语有孕的消息,府里的下人伺候的更加小心了,就连以前不怎么来宿风院的老晋王也经常和阿爹一起来看望宁语,不知是和阿爹相处久了,被带偏了,还是老晋王原本就没有那么严肃,宁语觉得自己的公公越来越亲和了,只是奇怪的是,自己的婆婆一次都没来过,只是让人捎来了佛珠。
而朝廷这几日也频频收到八百加急的捷报,辰盛已经连续攻城拔寨,百越连连败退,用不了半月,就可以攻到天府四州了。据说百越之所以溃败,只因宫廷内乱……
白荥接回了逃亡的太子白止,逼宫百越王白敬,同时原本应该驰援边境的百越西南王竟调转方向,也逼向皇城,似乎要与太子白止一争高下,这样一来,林续进军百越就如入无人之境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语心中五味杂陈,她是知道白止逃跑的,可没想到,他居然是回去逼宫了……
若是一朝功败,他定会身首异处;可他若功成,那他定会接手百越,那么,林续就有可能对战白止……
这两种情况,宁语都不想看见。
“王妃?想什么呢?”弃舞一身墨绿色曲裾,跪坐在宁语对面,一双素手正在为她沏茶。
只见她从烹炉上取下一个茶盏,又拿起一只羊毫笔,点了下那沸水,随即在那茶膏上挥了几笔,宁语也没看清弃舞写了什么,接着就是一个流畅的曲线,沸水就在裂冰瓷杯里蕴起了一阵烟雾,细腻的茶膏瞬间化在了那滚水里,茶膏上的画随着水位的增长,越来越明显,那是一个喜人的娃娃!
后来,那茶里升起的雪白的泡沫覆盖了那翠绿的茶水,看那气沫,还真是好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