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栀好笑地挑了一下眉头,她说,“薛风,你搞错了吧,一开始是我提出要留在医院里边照顾阿姨,边帮樊耘补习的。
后来是你非要插只脚进来,主动说要帮樊耘补习。我现在把事情留给你,你又说我偷懒。那行,你留在医院照顾阿姨,我帮樊耘补习。”
薛风侧仰着头,眼眸微垂,低声说道,“我不会照顾人。”
樊栀好笑地问,“那你到底想怎样?”
薛风依旧侧仰着他英俊的脸,神情微傲,但语气平静地说道,“请个护工照顾樊耘妈妈,你和我一起辅导樊耘。请护工的费用我来出。”
樊栀睁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薛风,在确定薛风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她忍不住吐槽道,“薛风,你没毛病吧?明明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好阿姨,你还何必浪费那个钱?
说实话,请护工的费用我又不是给不起,但我觉得没必要花那个钱,所以才没请。你就算家庭富裕,这个钱也真的没必要花。你父母挣钱都不容易。”
薛风淡声道,“你放心,钱都是我自己挣的,与我父母无关。我自己的钱,我拥有绝对的支配权,我想怎么花是我自己的事。”
樊栀诧异了一下,“你自己挣的钱?你不过是个高中生,怎么挣钱?”
薛风随意地答道,“去年我拿我从小攒下来的奖学金在国庆期间倒卖香港的惠氏奶粉,挣了一笔。”
薛风作为90年代一个十八岁男孩,竟然这么早就把目光放到了奶粉市场上。
樊栀不由得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了薛风好一会。不过,钱是他自己辛苦挣来的,那他就更加应该珍惜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把钱用在需要花钱的地方上。
她反对道,“钱是你自己挣的,你好好珍惜。樊耘跟你非亲非故,你没必要为他乱花钱。”
薛风蹙着眉,心想,他和樊耘非亲非故,难道她就不是?她甚至还处处亲力亲为,一副为人儿媳妇的姿态。
于是他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他说,“阮宁栀,你不是我的谁,所以你没权管我怎么花钱。而且我是请护工照顾樊耘的妈妈,不是照顾你,你更没资格替别人拒绝我的好意。”
樊栀瞪着薛风,他说的这些话真的把她给气到了。
她好心为他,他这是什么态度?
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愿意做蠢事,我当然管不着!护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先回家了,樊耘醒来,你就让他回家补习。”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曾庆玲手术后情况稳定,医生也说曾庆玲身体没大碍,伤口缝合得好,不需要特别的看护,有家人在一旁照顾便足够,真的没必要专门请一个护工。
所以樊栀才特别的不认同薛风请护工的做法。可既然薛风一意孤行,钱多得没地方花,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他是富家子弟,这点小钱对他而言还真的算不了什么。
樊栀堵着一丝怒意,匆匆回家。
薛风说到做到,无比迅速地请了护工到医院。
曾庆玲和樊耘睡醒后看到坐在病床前穿着一身紫色护工制服的女人,表情都是懵的。
“你谁啊?”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地问。
护工是位年约四十的女人,虽是护工,但从气质上看,她比较像是养尊处优的那一类人。
她听到曾庆玲和樊耘的提问,这才微笑着不慌不忙地答道,“你们好,我是薛风请来的护工,我叫朱倩月。”
曾庆玲困惑地问樊耘,“薛风是你同学吧?他为什么要给我请护工?”
樊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闷声道,“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也是奇怪得很。昨天无缘无故说要帮我补习,今天又请个护工来。”
然后他转头问护工,“薛风给钱你了吗?他要是没给你钱的话,你赶紧走吧。这护工的费用我们可给不起。”
曾庆玲瞪樊耘一眼,骂道,“浑小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薛风出钱,我们也没理由白受他的恩惠。护工啊,我们真不需要护工,你还是走吧。”
刚好从卫生间回来,在病房外面听到这话的薛风脚步顿了一下。
樊耘爱占小便宜他知道,本以为樊耘的这种小市民心态是家庭环境使然,却没想到他妈性子倒是挺正直的。
薛风走进病房,樊耘看到他正想说话,他已经先对曾庆玲微笑着礼貌说道,“阿姨,请护工这事是我和阮宁栀之间互相打赌的一个约定。谁打赌输了,谁就负责请护工。我愿赌服输,所以你不用客气。”
薛风这号人物,曾庆玲每天在学校外面的那条街上卖包子,自然都听说过。更何况,以前那对门的小丫头片子天天嘴里说的都是这个人,她虽从未见过薛风,却已经对他非常熟悉。
今日一见,她打心底里觉得,别人口中所说的好孩子,都没他真人那么让人眼前一亮。
无论是他的相貌,气质,还是谈吐举止,都让人觉得很惊艳。
反观她自家的浑小子,模样邋遢,站没站姿,坐没坐相。
她暗自在心里叹气,转瞬已抬头笑着对薛风说道,“薛风同学啊,你和宁栀那丫头打赌归打赌归打赌,但我总不好白受你恩惠。再说了这护工我真用不到。”
薛风依旧是那副礼貌谦和的神情,他说道,“阿姨,你不必有负担,樊耘和我是前后桌的关系,以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帮助你们是应份的,你们不接受我的帮忙反倒是见外了。
并且,我已经签了雇佣合同,阿姨你若是提前让护工离开的话,我还要赔违约金。”
薛风短短一番话,已将曾庆玲的退路堵死,曾庆玲只好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谢谢你了。”
薛风微笑道,“阿姨,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还有件事就是,因为樊耘和阮宁栀成绩落后太多,罗老师特意让我来辅导他们功课,现在有护工在,不知道阿姨你允不允许回家跟着我补习?”
曾庆玲毫不犹豫道,“薛风同学你愿意帮樊耘辅导,我求之不得啊。”
然后她瞪着樊耘命令道,“薛风同学肯教你,你好好跟他学,别整天想着去操场裸跑!”
全程目睹了一向正经八百的薛风毫无节操地胡说八道后的樊耘,这才回过神来,不满地对曾庆玲嚷道,“妈,我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