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栀闻言回头,便看到穿着一身帅气校服的薛风站在她和樊耘身后,一双漆黑清湛的眼眸与她默默对视着。
片刻,他移开眼眸,若无其事地望向病房的窗外。
看他拿着花和水果,应该是来看望病人的。
樊栀下意识地问,“薛风,你家里人也在这里住院?”
薛风面不改色地否定,“不是。罗老师知道樊耘妈妈入院了,让我来探望她。”
樊耘的表情更惊恐了,他皱着眉头,紧张地问,“老罗让你来看望我妈?为什么?我是差生啊,又不是像你一样的优等生,凭什么得到他的重视和关心。”
薛风表情淡淡,平静地说道,“你不是优等生,但你是贫困生。高考在即,你妈妈却病倒了。罗老师作为班主任,关心一下班上的贫困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妈妈的病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薛风一边说着,一边将花和水果放到病床头的置物柜上。
樊耘直接从水果袋里拿出一个橘子,熟练自然地剥皮,掰成小瓣递给樊栀吃,这才答道,“没事,就是做个肾结石摘除手术。手术很顺利,如果伤口愈合得好,没有感染的话,大概五天后就能出院了。
我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手术费有宁栀先垫付着,不过我家没人,在我妈出院前,我都要请假在医院看着我妈。你回去学校就替我多请几天假。”
樊栀自然地接过樊耘剥好的橘子,津津有味地吃着,还感叹道,“这时候的橘子好甜啊,无化学污染的有机水果就是不一样。”
以前樊耘也没少削苹果,剥橘子给樊栀吃,薛风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他却莫名觉得不痛快。
他仰起头,板着面孔说道,“可以。你需要请多少天假?”
樊耘答道,“五天吧。如果是我自己开口请假,老罗肯定会以为我是故意找借口不上学,但薛风你开口就不一样了,老罗肯定会相信。”
樊栀紧接着说道,“还有我,我也要请假。”
然后她转头看着樊耘,认真说道,“就算是在医院里,我给你制定的补习计划也不能落下,所以我请假在医院里辅导你学习,还可以同时照顾阿姨。”
樊耘再次皱起眉头,抗议道,“在医院里学习?这里环境这么嘈杂,我能学得进去吗,不过就是五天时间而已,少学几天又怎么了。”
樊栀一下子来气了,早上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立军令状要好好学习,高考考五百分,现在离他立军令状不过才过了四个小时,他就又开始想着逃避了。
他总是这样子,死性不改。
樊栀伸手揪住樊耘耳朵,严肃地骂道,“你是不是想考不上大学,然后在学校操场裸跑给全学校的人看?现在距离高考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别说少学五天了,哪怕是少学五个小时都不可以!”
樊耘哎哟地叫着痛,却不敢伸手去反抗。
薛风伸手捉住了樊栀的手腕,低声道,“不要在医院打闹,影响病人休息。”
其实他哪里是介意樊栀打扰了病人休息?毕竟这病房里面本身就嘈闹,他介意的是,樊栀和樊耘身体上的接触。
他俩从前没少这样小打小闹,只是以前的薛风从不会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也从不介意他们之间的亲密。
可现在他怎么看樊栀捏住樊耘耳朵的那只手就怎么觉得碍眼。
她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就算她和樊耘是青梅竹马,这种程度的动作是不是也太过亲密了?
樊栀松开了樊耘的耳朵,可他却依旧捉住樊栀的手腕。
樊栀倒没觉得这种程度的接触有什么,只是薛风的手掌温热,握住她的手腕时那温热熨贴着她的皮肤,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她抬头看着薛风,用眼神示意他松手。
薛风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樊栀在暗示他松手。
他慢悠悠地松开手,嘴角却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淡淡地说道,“阮宁栀,你不需要请假,毕竟你也是需要好好上课,好好补习的人,所以辅导樊耘学习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樊栀面露狐疑,“你为什么要帮樊耘?”
他那么傲娇的一个人,和他们关系又不好,她是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辅导樊耘。
薛风面色平淡,缓声,“在学校太无聊了。另外,我也想挑战一下自己,看我能不能把樊耘这撇烂泥扶上墙。”
樊耘咬着牙嚷道,“薛风,你要夸你自己也不用把我往下踩啊,什么把烂泥扶上墙,我有你说得那么差劲吗。”
樊栀慢悠悠地补充道,“他说你是烂泥都算夸奖你了。烂泥至少能补墙,你呢?”
樊耘皱着眉不说话。
樊栀望向薛风说道,“帮樊耘补习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对樊耘没那么熟悉,你帮他辅导效率肯定没我高。
所以你还是安心在学校学习吧,要是你实在觉得待在学校无聊,你可以请假回家里玩啊,你成绩那么好,玩几天也不影响你考清北。”
薛风微眯着眼睛,眼神微冷地问,“你对樊耘很熟悉?熟悉到什么程度?”
樊栀心想,他是我老爸,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能对他不熟悉吗?
但嘴上却说,“我说的熟悉是指我对他的学习成绩,各科目的优劣势比较熟悉,这些你不是都不知道嘛。”
薛风扬起了头,眼神变得柔和,他低声说道,“虽然你对他学习成绩比较熟悉,但我的成绩比你好,对高考的知识点掌握得更好,不如,我们一起辅导他?
你制定计划,我来讲解,效果肯定是事半功倍。还有,我也可以顺便给你辅导,说实在的,虽然你分析制定计划时的确说得头头是道,可理论和实践总是有差距的。你确信,以你这样的成绩,你可以辅导好樊耘?”
薛风似乎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辅导樊耘,樊栀也懒得向他解释她早已经今非昔比,便点头说道,“随你。”
反正多一个人帮樊耘辅导又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