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耘挥出的那一拳是用尽了全力的,所以他一拳打过来,樊栀直接被打到嘴角破了皮,血渗进她嘴里,腥味十足。
她反而笑了。那笑容含着怒意,也含着不屑。
上辈子,老爸樊耘没打过她,这辈子,她第一次挨打就是拜他所赐。
她冷声道,“樊耘,话可是你说的,今天,我非把你打你妈都认不出。”
父慈女孝的美好不适合他们,既然要决裂,那就彻底决裂吧。
将来出生的她做不了富二代,没关系,她从现在开始努力,将来做女强人,做豪门,再用干妈的身份去栽培未来的自己,她就不信这样都改变不了她糟糕的命运。
原主阮宁栀有柔道基础,樊栀想打趴樊耘不是没可能的事。
但她刚要挥动拳头,身后的薛风却忽然伸手过来,用手臂肘架住她的胳膊,一下子就将她从樊耘的身上搬走。
樊栀正在气头上,薛风强行搬走她,她不依,双脚双手都在拼命挣扎。
一旁的樊耘也在拼命地火上浇油,叫吼道,“阮宁栀,有种你别走!”
樊栀挣扎得更厉害,她对身后的薛风叫道,“你放我下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樊耘。”
薛风微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罗清文来了。”
樊栀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扭头看,果然看到罗清文板着面孔从教室那边走过来,她顿时站直身子,摆出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樊耘也是个怂货,看到罗清文走过来,他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男厕所里面躲起来。
但没用,罗清文直接走进了男厕所,对躲在厕格里面的罗梦马和樊耘用严肃的语气命令道,“梦马,樊耘,你们都别藏了,都给我出来。
高考在即,你们还有心思当众打架,我看你们是真的不想要好好高考了!”
罗梦马向来惧怕他这位班主任老爸,这是罗清文长期对他进行严厉管教的结果。
如今罗清文一发怒,他人就条件反射般的乖乖地从厕格里面走出来了。
他看着罗清文脸上生气愤怒的表情,小心脏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忍不住小声地解释,“爸,这事和我没关系,是樊耘他对宁栀耍流氓在先。”
罗清文正在气头上,根本连看都懒得看自己儿子一眼。
就在刚才,隔壁班的班主任看到罗清文班上的小霸王樊栀聚在男厕所门口和樊耘打架后,就迅速地回到了教师办公室,幸灾乐祸地对罗清文冷嘲热讽道,“罗老师啊,我看你们班上的同学都聚在教室外面看热闹,叫得正起劲呢。
你不打算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吗?我看你们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位好学生薛风也在其中,该不会是那出了名的坏女孩子阮宁栀又在向薛风表白。”
说到这里,那隔壁班的班主任状似同情地叹了一口气,望向他说道,“她要是再多搞几次这样的事情,恐怕你们班这个月又要拿风气最差的称号。
不过啊,咱们也快高考了,这优秀班级的评比比起高考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你还是放宽点心,先把学生们的成绩提高上去吧。
像我们班,虽然优秀班级称号没拿过几次,可是我们班学生一向勤奋,学习成绩都扎实着呢。”
罗清文是从重点院校毕业的优秀师范生,他从教十多年来,拿过很多辉煌的成绩,但这一次,他却摊上这样的一个烂摊子。
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如何忍受得了?所以此时此刻听到隔壁班的班主任对他冷嘲热讽,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蹭蹭蹭地往上冒。
再加上高考在即,巨大的压力全压在他身上,即便他情商再高,这时也有些情绪失控。
眼下,他顾不得什么为人师表的形象,眼见樊耘依旧还躲在厕格里面不肯出来,他忍不住伸手去大力敲厕格的门,怒叫道,“樊耘,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校门口那里请你妈过来。”
罗清文搬出请家长这一招果然有效,下一瞬,樊耘就乖乖地打开厕格的门,缓缓地从厕格里面走出来。
樊耘从厕格里面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罗清文那铁青的脸色时,他吓了一跳,心隐隐地觉得有些害怕。
以前罗清文也常常因为他和阮宁栀的小打小闹而生气动怒,但脸色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难看。
樊耘心里发怂,便急忙推卸责任道,“罗老师,是阮宁栀先打的我,我才还手的,不信,你可以问你儿子。”
罗清文紧紧蹙着眉头,也没问罗梦马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对他们俩喝道,“你们给我出来到我办公室那里等着。”
下一节恰好是罗清文的英语课。
上课铃响后,他没有立刻去教室上课。
他坐在办公椅上,在他面前分别站着打架事件的几位当事人——樊栀、樊耘、薛风以及他儿子罗梦马。
罗清文表情威严,眼神严肃。
他自知自己儿子罗梦马在他面前向来不敢说谎,但他没有先让罗梦马阐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而是望向一向成绩优异,个性沉静的薛风,沉声道,“薛风同学,你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阮宁栀和樊耘会打架。”
薛风表情寡淡,语气冷清地回答道,“樊耘说谎骗了罗梦马和阮宁栀去走廊那里,然后当着阮宁栀的面,脱下罗梦马的裤子,并且调戏他们两个。”
罗清文一双深邃的眼睛立刻阴沉沉地望向樊耘,严肃地批评道,“樊耘,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有多可耻,有多流氓!
你现在还在学校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要是你出到了社会上还这样,你肯定会被人给活活打死!”
樊耘虽然心里发怂,可听到这话,他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向罗清文申诉道,“罗老师,我也是受害者啊,阮宁栀她打了我!你看我的脸,现在还肿着。”
一旁的樊栀听见这话,眉头皱得紧紧的。果然,她那混蛋老爸,每次遇事就只会逃和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