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十三儿?”随着玉宇珩的控诉,再加上这么一盏苦得不行的果汁,元恒终于想起有这么一段往事。
小时候,好像有过这么一段,跟着父母去别人家里做客,不知道为什么迷路了,然后认识了一个小弟弟,后来就被死皮赖脸的赖上了。
“哟,你终于认出来了啊,元小弟,就是我啊。”玉宇珩怨念地看着他,眼神充满委屈,“亏我小时候一直罩着你,带你玩,给你好吃的。”
“哈,你罩着我?带我玩?给我好吃的?”元恒想起往事,忍不住两行心酸泪,“你真好意思说哦。”
“给我取外号叫什么山元小;欺负我不会说话,动不动威胁要关我小黑屋;带我玩,就是你荡秋千我来推,你躲迷藏我来找,你玩筑球我就捡;分享好吃的,就是这苦绿汁,偶尔还有白馒头?我好多年的阴影哦,真是谢谢你罩我哦。”
“元小弟,你这样说我就伤心了。那时候不是不识几个字吗?你自己写得那个歪歪扭扭的,我认不出来也正常啊,这个肯定不能怪我呀。”玉宇珩听完更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连声反驳,事实哪里是这样的,至少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我也推你荡秋千玩了啊、让你躲迷藏我来找了啊、我也把球传给你玩啊。不仅人想不起来,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你说你记性怎么老是这么差呢?就记得馒头和苦绿汁了,那时候已经它们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好吧,这苦绿汁我现在都还喝着呢,怎么就委屈你了。”
“那你也不能......”
“呵呵呵。”元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原来恒哥和宇珩哥小时候有过这样的相遇,真好啊。
现在两个都是大哥哥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开始斗嘴,就好像看到了他们小时候的相处模式一样。尤其是恒哥,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有趣,元姝忍不住笑出声来。
意识到姝妹还在面前,元恒想到刚刚自己的表现,很是懊恼,都怪这家伙,让他在姝妹心中高大的形象都没了。
呃,玉宇珩也停住了嘴,差点在姝妹妹面前互相揭短了,这可不是哥哥们应该做的事。
两人一时都正经端坐起来,各自执起杯盏,微抿一口,呜,真的是好苦,默默把手中的杯盏放下来,推远一点,两人对视一眼,撇开头,还是继续喝茶吧。
“你还记得我们一共拉勾过几次么?”轻叹了一口气,元恒轻轻问到。
“嗯。”说起这个,玉宇珩看着杯中的茶,轻轻回答,“两次,第一次,就是刚见那会儿,你保证这里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以后都不能告诉别人。”
“那第二次呢?”元恒冷下脸,手指轻扣了一下桌子,那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又很重,重到像敲进了玉宇珩的心里。
“第二次......”听到这一句,玉宇珩突然像是失音了,刚刚还滔滔不绝的人,喏喏着,张嘴了好几次,又低下头去,像是说不出话来,
“哟,怎么不说下去了?”元恒看他这反应,闪了一下眼睛,嘴里“嗤”了一声,“你继续说下去啊!”
看到玉宇珩还是不吭声,元姝也好奇地看过来等着他回答,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恒哥从来没跟她提过宇珩哥这个人呢,连玉十三都没提过。
元恒冷笑一声,“不就是头天刚刚保证完,说好不嫌弃我不会说话,说好一辈子做好兄弟,第二天就失踪了么?再过一个月就传言死在外边了,连尸体也找不到了么?这会儿都十来年后了,你就冒出来了,还摆出一副我负了你的样子!你是不是哪里来的冒牌货来着,你从哪里知道我和十三儿这么多事情的?”
居然是这样,旁听的元姝直摇头,宇珩哥做得太不对了,自己失踪在先,还假死,又改了名字,这会儿也怪不得恒哥不认得他。
元恒每说一句,问一话,玉宇珩的头就低一寸,这会儿都要埋到桌底下了。“不是的。”听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喊到。
瞄一眼元姝那不认同的眼神,再瞄一眼元恒那面元表情的脸,他又低下头去,小小声的说,“我就是玉十三来着,货真价实的玉十三。”
什么情况你到是快解释啊,元姝也是醉了,谁想听这个保证来着,宇珩哥关键时候别掉链子啊。她心里着急,在桌下伸脚踢一下,趁他看过来时,拼命眨眼,张开嘴唇示意:“解释。”
玉宇珩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没底。罢了,总是要面对的,他抬了头,正视着元恒,慢慢解释给他听。
原来那年,玉十三的外公突然千里迢迢的找到门来,想见见自己远嫁给玉溯城城主的独女,没想到非但没见到人,还听到非常多不利的流言。说是自己女儿在城主府后宅中,手段残忍害人害己,简直是个恶妇,最后恶有恶报,争斗失败上吊自杀了,只留下一个没用的庶子。
老人家痛失爱女,又听到这许多的传言,想到平日里女儿的性子多娇憨天真,恐怕是死于非命,死后还要背这么多的骂名,又看到自己的孙子过得跟个放养的一样,痛在心头,气上眉梢,竟是果断直接把玉十三打包带走了。
他是恨极了城主一家,再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看着流着城主府血脉的孙子,一时间心里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和交流,什么都没说,直接打晕玉十三,扔马车上了。
等玉十三醒来时,已经到了不知道是哪的地方了。他一个小孩子,尽管平日里在元小弟面前吹嘘自己如何利害,这会儿莫名其妙被带到不认识的地方,也是真害怕了,偷跑好几次,每次都轻易被找到抓回去。
后面有一次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他外公也是无奈了,只得跟他一一说清楚,他自己也不敢跑了,只得安安心心的呆下来,跟着先生们学习,直到五年后到上任玉溯城主病了,才让他回来坐上这城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