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安,几番风雨,匆匆行大漠孤烟。且行路,已枉然,天涯何处无归路。
世安难,君不见,玉环飞燕烟柳断肠处。
烈日如炎,灼热的阳光从天空中倾泻下来,令得整片大地都处于一个灼热的状态。柳叶微垂,显得奄奄一息。
而此时,却是有两个人在烈日下行走着,一老一少,一匹瘦马,老的拄着一根拐杖在前面走着,面容消瘦,一头苍乱的白发束于脑后。少年则是摇摇晃晃的坐在马上,显得有些颓唐。
老丈抬起干枯的手扶了扶身后的包袱,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殿……少爷,我们休息一下,喝点水再走吧”说着便将所剩无多的水袋递给少年。
少年点了点头,找到一块岩石坐了下来。少年确实是很疲惫了,清秀的面容有些许灰土,眉宇间满是愁容。
少年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望着蔚蓝的蓝天,神情发呆,灼热的阳光洒下来,显得有些闷热,少年揉了揉眼睛,起身站立跟着老丈朝着深处走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走,无穷无尽,怕是不能回头,却也不能回头。
两人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夜色渐渐笼罩起来,老丈拉着略微有些疲惫的少年,拖拉着步履。
然而,虽然路途艰辛,但他们终于是到了这座城了。
老丈大呼一口气,用手指着前面不远的城池“终是到了啊!”
少年望着眼前夜晚的闹市。似乎有些喜悦,嘴角满满扬起,定格住一个笑意。
是的,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是到了这大漠边境之城。
安南城。
只是这究竟是南部的安定之城,还是难以安定的边境之城呢。
老丈牵拉着少年的手,牵着马进城而去,却发现这座城市与其他城池并无区别,街边是叫卖的小贩,路边有大大小小的酒铺,有捧着茶花的姑娘踏着轻盈的步线从他们身边跑过,有身上搭着一块白毛巾的小二过来打招呼:“二位客宦可是新入城?不妨先来小店喝一杯茶,歇息歇息”
“安南,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距离上次前来已有四年了。”老丈张着浑浊的双眼看着这安南闹市。
话音刚落,一老一少便跟着小二走进了茶铺之中。两个人要了一些糕点和茶水,老丈拿出一根银针一一试探之后,少年便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老丈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左顾右盼,似乎在留意着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却是已经吃好了。:“小二,结账”
“来了”小二把手中的白帕甩到肩上,搓着手跑了过来。只是让小二感到奇怪的是,少年衣着华贵,面色微白却稚气未脱。眉宇间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可是这老丈嘛……就显得有那么一丝可怜。
微笑的脸逐渐阴沉下来,冲着二人慢慢伸出了右手“两位客官,可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
“那就劳烦这位小哥将这水壶打满,再与我备几份干粮。”老丈随即拿出了几块碎银子连同水壶放在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掂了掂手上的钱,一路小跑走了开来。
“孩子,吃饱了吗?休息一下我们就要上路了。”老丈摸着少年的头宠溺的说道。
可是究竟何处才是终点,老丈自己也不知道。
少年站起身来,下意识哦了一声,便拉着老丈的手。
老丈则是看着这个少年,揉了揉他的头发,满脸都是心疼与无耐。
吃完了东西,两人走出了茶铺。
“孩子,答应爷爷一件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关于你的身份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知道吗?”老丈拉着少年的手,在人头窜动的街上对少年说。
少年答应了一声。
不,这一次,我要你发誓,以你父亲的名义起誓。
少年转过头来,诧异的望着老丈,因为他从未见过老丈用这种严厉与认真的口吻对自己说过话。
印象中,老丈话语如沐春风,宠溺温柔。
却也不敢马虎,随即跪在老丈的面前,举起三个手指“今天我叶星河对着这个天,对着这个地,对着连爷爷,以我父亲的名义起誓,从今天起,不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世……我要活下去!!”
望着眼前认真懂事的孩子,老丈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肯定是能活下去的。”
……
盘龙山。
安南城外山,植被茂密,林秀山幽,百兽低嚎,若游龙戏凤。
与安南城的喧闹不同,盘龙山要安静得多,山上仅有一座凉亭。凉亭内,摆着一副黑白棋子。棋盘边坐着一个人,一袭黑衣,手执白子。略微思索之后,将白子轻轻落于棋盘之上。在他的面前,一位灰衣文士,灰巾附面,双手束于身后,腰间露着寒光。
灰衣文士站在崖边,望着山下。
“他们到了。”灰衣文士轻声说道
黑衣人叹了口气,又落下一子“真的要出手?”
灰衣文士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右手,忽然道:“下雨了。”
有细雨落了下来,男子打开了一把伞,依旧望着山下,缓缓道:“细雨杀人夜,风雨花欲来……”
他的身后突然窜出几道黑影,朝着山下急掠而去。
黑衣人落下一子,站了起来,走到灰衣文士的身边“长弓追忆,百鬼夜行。一个小孩子也用得着狰亲自出手?未免有点大动干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买家要求我出手,作为一个杀手,我只要完成任务”灰衣文士轻轻转动着雨伞,雨滴顺着伞面滑落下来,激起一阵水花。
一老一少,一匹瘦马,踏着夜色慢慢走向城外。
前方暗夜横生,后方灯火通明。
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飘零而落,此时,一道身影闪过,那徘徊着渐渐苍白的月光坠于自己最后一抹倒影里,仿佛支离破碎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