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闲来无事便在后院池子边钓起了鱼,拉着几个丫鬟下人搞起了“野炊”,他这个云老爷,丝毫没有架子,毫无主仆观念,刚开始下人们还不适应,渐渐的也全都放得开了。
“杨柳,把昨天我弄的秘制香料拿过来,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云氏秘制烤鱼!”
杨柳是府上的丫鬟,聪明机灵,干活儿麻利,个性讨巧,云逸就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给她打理,也算给她“升官”了。
“好嘞公子!”
“唉,等一下,三哥呢,怎么没见他,再不来这鱼就没他份儿了!”
“三爷出去了,没说去哪儿,要不我叫阿德去街上找找?”
侯三这家伙八成又去大保健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云逸懒得说他,等他哪天花柳染身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之时老子再好好嘲弄他一番。
“算了,否管他了,你顺便把大伙儿都叫来,再到厨房拿些水果吃的,今儿个咱们开party!”
杨柳一溜烟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府上的十几号人全都到齐了,有的扇扇子,有的烧柴火,有的整理捞上来的鱼。
后院鲤池里的鱼全是锦鲤,个个被喂得膘肥体壮,它们的上一个主人得知这场面不知会不会被气死,这下倒好,它们要倒霉了。
后院一下子热闹非凡,乌烟瘴气,但云逸高兴,想想在天炁门的时候,吃个荤还得自己个儿偷偷摸摸的,哪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
虽说出山已经好几个月了,但他还是时常挂念着师父和师姐,有时又觉得自己很自私任性,也不知道这次出来是对还是错…
“公子,府上来人了。”杨柳跑来说道。
“谁啊!”
“不认识,他让我将这个交给公子。”杨柳把一封书信递到了云逸面前。
云逸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啥也没写,拆开信封只见里面写道:听闻先生喜好奇书孤本,府上恰有几册,想赠与先生,今晚烟雨楼略备薄酒,望先生大驾光临。李心亘敬上!
原来是太子李恒,所谓的奇书孤本只不过是几天前云逸用来敲击萧远的说辞,太子知道此事,想必这次约他定有要事相商。
看完书信,云逸随手往火里一扔,若无其事地与大家有说有笑,一旁的阿德直勾勾盯着火堆里燃尽的信纸,楞了一下。
搞完野炊,后院满地狼藉,丫鬟和仆役们忙着打扫,云逸本想帮忙,被杨柳给否决了,说什么也不让他干,朝他凶巴巴的,只好躺在逍遥椅上小睡一会儿。
“兄弟,看看谁来了?”
三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人一起回来,云逸仔细一看竟是晓晓父女俩。
“吴大叔,晓晓,你们怎么来了?”
“云大哥,我与爹爹今早进城卖菜,正好遇到三爷,爹爹说来看看云大哥你。”
原来吴大叔的伤好了,带着晓晓进城卖菜,路上遇到三哥,就想着过来看看救命恩人。
“云公子,这是我种的萝卜,庄稼人没什么好东西,今年萝卜长势不错,带点给公子尝尝,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吴大叔背了一筐萝卜放在了云逸的面前,长长的萝卜又大又白,甚是喜人,云逸随手拿起一个掰成两截,就那么随意啃了起来。
“哇,又脆又甜,汁水丰盈爽口,大叔,你是怎么种出来的,太好吃了!”
父女俩看他吃得开心,自然也跟着开心起来,脸上喜悦之色难以言表。这就是底层最普通的农民,他们朴实无华,一点点的赞美就是对他们辛劳付出的肯定。
“云大哥,爹爹在我们村种菜那可是最厉害的,什么地种什么出什么,爹爹啥都知道。”
晓晓天真无邪,十分可爱,还没等他爹爹开口就对他爹爹一阵狂夸。一旁的吴大叔都不好意思了。
“云公子,别听她乱说,我种了一辈子的菜,有时也栽跟头,还是得靠老天爷眷顾,今年比往年好点,所以就多种了些。”
“大叔,你和晓晓还没吃饭吧,杨柳,将萝卜送到厨房,吩咐大家今晚吃萝卜炖排骨,给大叔和晓晓炒几个菜,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云逸和他们聊起了天,不一会儿厨房饭菜做好了就让他们先去吃饭,吃完饭,父女俩打算回去,云逸将他们送到门口。
“大叔,今后你们家种的菜就不要拿到街上卖了,直接送到这里,我按市场价全要了。”
“不,不,云公子,你是我父女俩的救命恩人,这……”
“老爹莫要跟我讲这些,听我的便是,那是你辛苦劳动应得的!”
父女俩十分感动,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如此,回家去了。
今晚还有太子烟雨楼之约,看到信末的署名,知道这是秘密召见,要想瞒着府上这么多人出门确实是个难题,他可不像三哥那样大大咧咧,逛窑子喝花酒下赌场就跟过家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三哥,近来怡红院有没有什么新花样啊?”
聊起这个,三哥永远是最起劲儿的那个,恨不得立马带他去来个齐活儿全套,自从搬出怡红院,云逸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云兄弟,还真有,新来了几个嫩妞儿,又会唱小曲儿又会舞,啧啧,特别是床上……”
“停,三哥,你的月娥姑娘你不要了?”
“要,这个不一样,月娥是我要娶的老婆,那些只是消遣。”
云逸鄙视了他一眼。对身旁的丫鬟说道:“那个杨柳,今晚的萝卜炖排骨给我和三哥留点儿……”
杨柳一脸不高兴,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三哥道:“躲开,别挡着道。”
“嘿,我招惹这丫头了吗我,干嘛生这么大气!”
“行了,三哥,女人都这样,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随她去吧,走,听小曲儿去。”
三哥一听,云兄弟开窍了,迈着大步直奔怡红院而去。
……
老鸨一看是三爷和云公子,简直都乐开了花,楼上楼下的姑娘听闻蜂拥而上。
“云公子,你可来了,想死姐妹们了。”
拉拉扯扯的,差点把云逸衣服都给扒了,慌乱中有几只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吓得他鸡皮嘎达都起来了。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对他那可是羡慕嫉妒恨啊。
还是那个豪华包厢,三哥刚进去就开始搂搂抱抱,对人家姑娘上下其手,简直就是老淫棍儿,相比之下,云逸老实多了,最多也只是让姑娘们揉揉肩捶捶腿而已。
酒过三巡,肉过五味,侯三彻底嗨了。趁他迷迷糊糊之际,云逸道:“三哥,我去上厕所,你慢慢玩儿啊!”
“去吧!去吧!”
云逸见周围无人,打开窗户,一个敏捷跳跃,飞将出去,趁着夜色直奔烟雨楼。
太子李恒早已在此等候,他穿着便服,独自一人房中饮茶。
“殿下,久侯了!”
“先生请!”
李恒请他坐下,对他说道:“先生,今日我想让你见个人。”说完,拍了拍手,内屋帘子后面出来一人,仔细一看,竟是萧远。
“这位是萧将军,先生之前已经见过!”
云逸其实早就猜到,萧远是太子的人,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如今见他与李恒在一起,之前御书房之事便有了解释。
经过一番交谈,原来平安驿事件后,萧远深表愧疚。行刺太子之事如此大逆不道,殿下对他也能冰释前嫌,而后决心投入太子麾下,便在宫中作了内应。
原来皇帝陛下被国师断离控制并囚禁在御花园地牢,而萧远这侍卫统领,是齐贤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暗桩,他们合谋囚禁陛下,企图控制朝野。
但最让人觉得不解的是齐贤王三番五次要求断离处死皇帝,都被他以时机未到拒绝,这就有点意思了。
萧远投靠太子之后利用自身便利帮陛下向外传递信息,就连御赐金牌也是陛下的意思,太子这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明他已经完全相信云逸,看来是想要动手了。
“先生,断离这个妖道处心积虑,找人假扮番邦使者进贡天玄镜,是早有预谋,而今父皇被他囚禁,先生可有对策。”
“殿下,御花园地牢除了有齐贤王的人外,还有他断离的人,他俩看似亲密实则貌合神离各有所图,齐贤王不用讲,可这断离这么做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救出陛下,之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云逸分析道。
“先生高见,可是皇宫之内全是他们的人,想要救出父皇谈何容易!”李恒叹息道。
“咱们不是还有萧将军吗?”云逸扭头朝萧远笑了笑道。
“末将愚钝,还请先生明示!”萧远道。
“看守侍卫和那些断离的人吃喝拉撒不,他们要换防不,只要他们还是人,收拾他们的方法太多了。”
“可囚禁陛下的地牢由精钢制成,只留有碗口大的洞口,铁门上的锁也只有断离能打开,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铁牢四周设置机关,只要有人强行闯入,他的人立马启动机关,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萧远对地牢十分熟悉,听他这么一说事情还真是棘手。
李恒忧心忡忡道:“本宫与上官丞相想了很多办法,均是无可奈何,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地牢之内交给我解决,至于外面的事情殿下可有办法?”云逸问道。
“有是有,京城郊外驻扎有五万御林军,只有父皇的召令方可调动,若能调动御林军…”
李恒刚说到此云逸当即领悟,从怀中掏出金牌递给了太子。“御林军,交给你了!”
齐贤王之所以百般拉拢,云逸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了,自古以来没有军权的政权那就是一空壳,这老家伙才不是赏识他的才华呢!
简短制定初步计划,太子将几本书册赠予了他,一看竟是《山海奇闻录》《异妖传》之类的,万万没想到,太子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