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誉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侯三的案子疑点重重,只是一时找不到新的线索,就此定罪有失公平公正。
“宋大人,这场戏就看你了!”云逸拱手说道。
“太傅大人放心,下官这就下去安排!”
第二天,侯三因毒杀军马被宋明誉明正典刑,当即斩首,此事迅速在京城传播开来。当然,真正的侯三爷还在大牢内,被斩首的另是个死刑犯。
之后京中便又传出消息,交付骁骑营的军马又得到了补充,而且还比之前多了一百多匹,据说是皇上派人从民间征集的。
另一方面宋明誉开始着手调查阿德的家庭背景,希望能有所收获。
户部尚书许谦听闻军马得到补充,大半夜急匆匆赶往王府,而这一幕被暗中监视的探子发现,立即上报给了上官云,上官云又将消息给了云太傅。
“许谦这个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我到要看看他去找齐贤王干什么?”云逸换上夜行服,打算偷偷潜入王府一探究竟。
王府内
“王爷,不好了,那军马……”许谦刚想说就被齐贤王打断。
“本王知道了!怎么办不用本王提醒吧!”
“是,下官这就去办!”
“等一下,做得干净点儿!”
许谦急匆匆出了王府,径直往一家客栈奔去,云逸小心跟着他,轿子直接停在了客栈门口,只见他鬼鬼祟祟地进了客栈。
屋顶上,云逸看得一清二楚,许谦见的是个江湖打扮的中年人,听他口音十分怪异,不像是汉族。
“上次的事,我不是很满意,这次麻利点儿,我要尉迟锋一匹马都带不出京城,懂了吗?”
“许大人放心,上次的药水效果差了点,这次使用我族秘药‘腊心门’,别说区区几百匹军马,就是毒杀几千人都没有问题。”说完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那样最好,本官明晚在此等你消息!”说完许谦转身要走。
“许大人,答应我的事可别食言!”
许谦立刻停下了脚步,冷冷说道:“放心!”
中年男子虽然听到了他的回答,不过脸上似乎有点迷茫,等许谦走后,云逸偷偷潜入客栈内,找到了中年男子的房间。
几下敲门声瞬间惊了中年男子。“谁啊?”
“客官,给您送热水来了!”
迟疑了一下,便起身去开门,刚一打开房门,云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穴道。
“你是谁?”中年男子惊讶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要倒霉了!”云逸冷笑道。
“你要干什么?”他刚说完云逸一下将他敲晕过去,等他醒来,早已被绑在刑部大牢内。
刑部大牢
中年男子突然被一瓢冷水浇醒,睁开眼睛一看,宋明誉和云逸正坐在面前不远处嗑着瓜子。
“你们是谁,干嘛抓我?”男子怒道。
“呵呵,干嘛抓你?这也是本官想问的!说吧,马场的军马是谁指使你干的,若从实招来,可免受皮肉之苦。”宋明誉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军马!”男子答道。
宋明誉一听,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刚要发火就被云逸拦下。看见太傅似有话讲,便退在一旁。
“哦,你说你不知道什么军马,可是我知道你身上有一种东西,是叫腊心门对吧!”
说完云逸扯开他的衣服,从他怀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正当他拿出药瓶时,发现男子胸脯上纹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这个图案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拿着药瓶在男子身旁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还不时看了他一眼,看得男子心惊肉跳,他完全搞不懂眼前的小子要干什么。
突然他想起来了,在铜鼓镇,当时还买了一个面具,这男人的胸脯上的图案与面具十分相似,不能说完全一样,但确实是同一种风格。
宋大人见云太傅走来走去,也是一脸懵逼,他不知太傅在打什么主意。
“你不是汉人!不是说你们巫傩族早在几十年前就消声灭迹了吗?”云太傅问道。
中年男子先是特别惊讶,而后转过头去,一幅宁死不屈的表情。
见他如此,云太傅对宋明誉说道:“宋大人,这刑部大牢都有什么刑罚啊,说来听听!”
“禀太傅,刑部刑罚共有七七四十九种,对付顽劣之徒足够了。”
“那么宋大人,你们这儿有没有一种剥皮刑罚,就是将人的脑袋顶上割开一口子,然后往里灌水银,再将人埋入沙坑,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你想啊,水银在脑子里流动就会让人浑身奇痒难忍,你猜最后怎么着?”
“下官不知,请太傅明示!”
“最后啊,那人痒得难受极了,他就想往外蹦,这一蹦,人就会从头上的那个口子啪的一下地钻了出来,整张人皮就留在了沙坑里了,你说刺不刺激?”
宋明誉一听头皮发麻,没想到这云太傅竟知如此残忍怪异的刑罚,不禁打了个冷颤。
“宋大人,还不叫人把水银拿过来!”
中年男子一听,顿时吓尿了裤子,大声喊道:“我说,我说。”
“毒杀军马一事,是户部尚书许谦逼迫我干的!”
“许谦给你什么好处,你竟会帮他?”云逸问道。
“没错我是巫傩族人,十年前追随大祭司来到京城,后来我与大唐女子相恋生了一个女儿,从此我便与他们不再往来,大约三年前的一天,大祭司派人找到我,要我给他制作魇魂丹,不然就杀我妻儿,当时被迫无奈同意了,之后三年来也算平安无事,可就在几天前我卖完药回到家里,发现妻儿被许谦绑架,他当时说要我给他办一件大事,事情完成后就会放了老婆孩子,还会给一千两黄金。于是就有了军马被毒的事情。”
“这就是你毒杀军马的缘由,可他们为什么偏偏找你呢?”云逸问道。
“因为我是巫傩族最厉害的制毒师,马跟人不一样,用药量大,一般的毒药起不了太大作用,他们是如何找到我的,我也感觉很奇怪!”
“你之前所说的魇魂丹又是怎么回事?”
“魇魂丹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是我族祭祀用的。”
云逸突然想到三年前老皇帝发疯的事情,肯定与这个大祭司脱不了关系,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与齐贤王有关?
马场的案子已经可以下定论了,确实是齐贤王与许谦合谋所做,可三哥府里的药渣和阿德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制毒用的大量水莽草你又是从何处所得?”
“是我叫许谦派人送过来的!”
原来如此,许谦指使阿德在京城大量收购水莽草,其一是为毒杀军马熬制毒药,其二为了嫁祸侯三爷,除掉一个政敌,可谓一石二鸟。
而阿德一开始就是他们计划中的弃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齐贤王还真够毒辣的。
如今人证有了,只需到客栈将许谦抓回来,好好审他一审,够他齐贤王喝一壶的。
云太傅对宋明誉说道:“宋大人,是时候收拾许谦了,尽快让他签字画押后呈给圣上定夺。”
……
第二天晚上,许谦按约带着一女人和孩子秘密到了客栈,埋伏在那里的众人将他抓个正着。
“哟,这不是户部尚书许大人,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云逸假装问道。
许谦脸色黑得如煤块儿,强颜微笑道:“出来透透气,云太傅别来无恙。”
“许大人真是好心情,我那儿有个好地方,正好适合你透气,还是单间哦!白吃白喝白住的那种!”说完云逸示意侍卫将他押走。
“宋大人,接下来交给你了!”
“太傅放心,有陛下圣旨在,明日三堂会审这厮,相信很快就真相大白!”
户部尚书好歹是个正三品大员,需得皇帝批准,着三堂会审。
刚关进大牢,就吵着闹着要见齐贤王,他还天真以为那个老狐狸会来救他。
没想到许谦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府,第二天一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户部尚书竟死在了大牢内,仵作在他尸体上发现了毒针。
宋明誉也因此遭到了皇帝的斥责,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可大家都清楚,他背后的主子这次是断臂保命了。
他这一死,户部尚书的位置自然就成了两派争夺的焦点,就让他们争去吧,想来老皇帝的内心此刻就像这数九的寒冬,漫天飞雪。
入冬的第一场雪将京城装点得银装素裹,街上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们个个貂皮裘袄,那些怕冷的直接缩在暖阁内开启了冬眠。
而对于入京参加拥军大会的富商们,倒是个个热情似火,丝毫不顾凛冽的寒风,将国子监围得是水泄不通。
谁能收获那份大唐皇室的至高荣誉,谁就能光宗耀祖,这才是此刻他们的心境。
上官云等人忙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些执笔记账的更是大汗淋漓,入冬的国子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云太傅倒是悠闲得很,拉着府里的丫鬟仆役们玩起了打雪仗堆雪人的游戏。
“师姐,你看看我堆的这个雪人像谁?”
南宫幽雨仔细打量了一番,顿觉心头暖暖的,原来小师弟照她的模样堆了个雪人仙子,样貌表情传神极了。
师姐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衣襟上的雪,温柔说道:“我不想让她孤零零一人站在这里。”
半个时辰后,一个雪人男子便在师姐的巧手之下完成了,清秀的脸庞加上上扬的嘴角神气活现,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
姐弟俩站在两个雪人面前,相互笑了笑,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比刚才又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