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流场”并不是所有同类变化场中最古老的一个,也绝不是范围最大,或者最稳定的一个。但是它却因为影响了数不清的帝国与传奇英雄,被不同文明反复写入史册,所以,它几乎可算是现今所有同类变化场的代表。
“熵流场”是谁架设的,至今仍然一个谜。不过史学界普遍认为,最初架设者肯定来自于天启前,因为他们所用到的科技,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需要指出的是,即使是对于当今最先进的科学文明而言,“熵流场”依旧仅仅是纸面上的计算概念,我们无法通过任何直接方法检测到场的存在与变化,即使对于那些被场“接纳”的人,他们与场的交互也是一种极其感性,几近玄学的体验,不得不说,这让大部分“熵流场”研究处于非常尴尬的局面。所幸,随着科学家们的不懈普及,这个史诗能量场的存在已经成为文明世界的共识了。
就像同类变化场一样,“熵流场”通过场本身汲取能量(熵烬),再辐射到其覆盖的区域,区域内的生物,在接入场的前提下,理论上可以利用这些能量对身边的环境造成影响。虽然,场的正规使用方法已经随着架设者文明遗失了,但是由于接入“熵流场”的方式非常灵活,所以诞生于场中的各个后代文明,相继琢磨出了各种富含本文明特色的接入方法,一句口头指令(咒语),一个手势指令(结印),都可以部分地激发熵烬,施展者依据文明不同,可以是徒手,可以凭借施法器材,甚至,操纵一台量子施法机器或者训练一头本地动物(灵兽)与场对接。
毫无疑问,那些所谓的巫师或者女巫根本不可能真正理解“熵流场”,他们不过是自动喂食器前的鸽子,以为低头左转三圈就会得到玉米。然而可悲的是,我们也并不比他们多了解多少,我们知道这个场确实存在,知道是它赋予了接入者改变了自然环境的力量,原理就类似于大规模无线供能。然而,我们不知道它的基本运作机制,我们甚至找不到那些用来供能的传输塔,。
考虑到女巫尚未灭绝,我们相信至少还有一部分传输塔依旧在运作。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一万年前盛产超自然力量的地方,如今已经侦测不到熵烬信号了,毫无疑问,“熵流场”的覆盖范围正在越来越小,而且,很不幸,它也在越来越稀薄。这就意味着,那些供能塔,正在一座座地崩塌。宇宙中原本成片的场覆盖区,如今已经出现了大范围的空洞,如果把罗斯女巫带去那里,她不但会失去所有法力,还会迅速枯萎而死,我相信不会有人愿意看到这副凄惨的画面。
“熵流场”的另一个让人担心的趋势在于它的与日俱增的不稳定性,事实上,近几千年来,场内大部分地区的熵烬事故一直呈几何级数增加,这种狂暴的力量越来越难以理解,难以驾驭。蛮荒世界的“魔法”艺术不是失传就是直接把人逼疯,一直到“白银女士”崛起之后,这种趋势才得以减缓。
我们很绝望地看到,即使是在掌握了场基本知识的文明世界,也不能阻止它被当做一个神迹来参拜。这一方面来源于我们对于未知的偏执,另一方面也来自于我们的恐惧,不管以什么标准来评判,这个人工变化场对于外来者都不能算友好,如果把一个从未接触过熵烬的人带进“熵流场”,他不但会生病,还有可能吸引到迷信者口中“魔鬼”的注意。对于后者的真实身份一直没有定论,它们可能是随着场一同诞生的某种共生生命,也可能是某个在“熵流场”研究中走得太远的可怜文明。
以上内容摘自《神秘的“魔法”——宇宙场初探》,作者:AI僧侣会。
“十月十六日上午,第2019次广播。这里是锡安山教堂,我是神父奥斯卡.多米尼克。我在这里,通过福音频道向全星球的教友广播,向每一座教堂,礼拜堂,主教座堂广播,无论你是主教,神父,信徒,或只是刚巧走入教堂,打开电台的避难者,如果你能听见我这些话,如果你需要帮助,请联系我,我这里能够提供食物,庇护,能源以及医疗科技。”
奥斯卡放下话筒,但一秒钟后他又把那东西重新拿在手里,语气也变得不像刚才那样平和:“真的,我需要你们,别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对着空荡荡的频道和该死的杂音独自说话,我已经这样一个人说了五年了,我要发疯了,出现吧,求求你们了。”
神父关上电台玩,疲惫地站起身,走出静力室,来到窗前望了一眼外面的满目疮痍。也许他的恐惧是真的,这个星球上只剩下他一个神父了,也许所有其它的教堂全都毁于战火,没人能接收到星父教团加了密的福音通讯,也许,他这一切都是徒劳。
奥斯卡重重搓了几下脸,准备继续今天的日常工作。虽然如今用餐只剩他一个人,多米尼克神父还是要求自己严格主持餐前礼赞,然后是两小时的吟唱时间,神父修改了赞美诗中的一些篇幅,好让它们适合单声部演唱。有机农场运作似乎出了问题,他需要去检查一下,如果情况比较严重,他只能去地下室拿点备用部件出来了。神父心里祈祷这种事别发生,掌管教堂长达7年时间,他还是无法坦然面对教堂下方的黑暗,即使是看一眼地下室中那个无名的印记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当背后细微的声音响起时,奥斯卡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幻觉,一直过了五秒钟,他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神父缓缓回过身,确实有一个人声混杂在“沙沙”的白噪中。
奥斯卡几乎是扑到了电台前,因为慌张,他险些把话筒拿反了:“喂?喂?”
“听到了吗?有人能听到吗?”那个声音时断时续,还经常被噪音淹没,但是谢天谢地,它仍然清晰到足够传达意思。
“我被困住了,我被困在教堂里,不对,应该是教堂地下室的废墟里,向上的通道堵住了,没有路可以出去。”
“你在哪一座教堂?”
“不知道,我看不见名字,没有标识物,附近唯一能启动的机械就是这个电台,等等,电台上好像写着‘百花大教堂’,我不确定,字太模糊了。”
“没关系,不要着急,我会根据信号来源找到你的,你没事吧,你有补给吗?”
“受了点伤,但没事,补给足够我支撑两个星期。”
“好的!坚持住!我来救你……对了,我是锡安山教堂神父奥斯卡.多米尼克,正与我通话的人是谁?是神父?信徒?还是主教?”
“呃……我不是星父教徒,我是个学者,我的名字叫克莱德.彼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