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家村的矿井相继出金,大把的票子装进矿主的腰包,南疃北庄的人坐不住了,十里八乡的人眼红了,不少人热血沸腾,许多人蠢蠢欲动。东郭镇的村民,朱家、后桥镇的有钱人甚至宁州市的投资者都涌向矿区,人们纷纷托亲戚找关系,梦想着开矿暴富,过上财主富豪的日子。罗东进成了名人,成了红人,红的发紫,找他的人是早上门、夜上户,登门拜访的人接不应暇,骑自行车的、跨摩托车的、还有开轿车来的,真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面对突如其来的蜂拥而至,方方面面的人员,使罗东进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他心里清楚地质资料标明有矿的地方都已经安排满了,其他地方没有地质资料,盲目开采风险太大,没有一点把握,所以陆续来访的人大都被他劝走了。但有一部分人则认定小罗家地下全埋着金子,竭尽脑汁、千方百计地让罗东进批一个地方,供他们开采。实在推不掉,罗东进就领着他们漫山遍野地转,让他们自己选址,并一再声明是自愿开采,挖出金来向小罗村交利润,挖不出金子来费用自负,村里不负任何责任。对于能享受这样政策的人也是感激不尽,他们筹集资金,仓促上阵,而罗东进也因此满足了一定层次人的要求,给足了一部分人的面子。
小罗家村开了这么多矿,干的热火朝天,轰轰烈烈,大罗家村可也不寂寞了,村民都三五成群地找罗西盛要求开井挖矿。弄得他心也活了,再也按捺不住了。这天,一大早他就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请示镇党高官孙成,孙书记向他透露了小罗家村地质资料的信息,他受到了很大的启示:你罗东进能办成的事,我罗西盛一定也能办到。他急忙赶回村里叫上会计,带上钱去了地质队。
改革开放后,地质队的日子也不好过,没了国家拨款的优势,实行有偿钻探自负盈亏,由于钻探目标少,工人长时间没活干,是僧多粥少。职工的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大截子,不少人跳槽去了金矿,队里只剩下几个领导和一部分调动不了的老弱病残。
对于罗西盛的到来,队里领导很热情,他们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面对送上门来的财神当然是喜出望外、求之不得。双方一阵讨价还价后,罗西盛用了五万元钱买回来大罗家村的地质钻探资料。有了地质资料罗西盛是底气十足,如鱼得水,很快紧锣密鼓地干了起来。最先安排的大都是罗西盛的至亲。近水楼台先得月。几天下来地质资料表明的矿线上就安排了十多口井。其中有两个井口是村里集体出资,收入归集体。罗西盛想让这两个矿井担负村委的支出,给村里村民发福利,自己当官当的省心、得民心,村民拥护自己才能干得长远。
大罗家村几天开了十多个井口,附近小李家、洼修家、孙家等村庄的干部、群众可也都野了心。他们以为相隔二三里,有的地片都连接着,也就是河南河北,沟东沟西之差,你们地下埋有黄金,我们地界的地下就会一点也没有吗?那样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头脑一发热,他们便在自己的地界上下手了。大都是本村人挑头,负责选址,外地有钱人投入资金,美其名曰资源和钱财相结合,各出其力、各尽其责、互利互惠,弥补了本地人没钱,外地人没地方干的不足。
镇里的双管单位,镇属企业上级驻东郭的派出机构也都纷纷出动,梦想挖出黄金走捷径致富。相比起来他们更有优势,有的是执法部门,手中握有权利;有的是金融机构,号称财神爷;有的是群众生产生活物资的供应部门,长期和村领导关系密切,到村里找领导是轻车熟路。要块地开个井口是人到事成、小菜一碟,办起事来更是轻而易举。东郭法庭在洼修家打响头炮,紧接着镇农具厂、种子公司、信用社等单位也都不甘落后,在不同的村庄落地开井。镇上农机站为了快速找矿,减少风险,率先从地质队雇来钻机在小李家开钻。地质队很长时间没活干了,每钻一米收入一百元他们也来了积极性,夜以继日的干。
整个灵山西南麓热闹了,山上红旗在望,山下机器隆隆,灵山脚下炮声响,掀起了挖金热潮。
贪婪的本性导致人的不理智,对钱财的欲望又促使人敢于铤而走险。很短的时间里,整个灵山西南脚下的山坡上、沟地里、岭顶上甚至有些农田里,有上百个井口在开挖,井口边上瞬间堆起了搅在一起的泥土和碎石。由于没有地质资料,有的仅凭感觉追大、小罗家的方位挖,有的请出早年挖小线的老人指点地方,还有的仿照老祖先原始找矿的方法顺着地堰、沟底、山坡找发黄褐色的酥拉石,酥拉石的行话叫“藐”,说藐就是有矿的征兆。人是伟大的,人有聪明才智,人有时又是可悲的,犯低级错误让人变得是那样的可笑愚蠢。
折腾了一段时间,钱花了,力出了,地也糟蹋了,没有一个井口挖出金矿石,也没有一个村子能钻探出金线,不少人垂头丧气的收兵了。然而,大罗家村的矿井却不断传出挖到金线的好消息,又重新点燃起了失败者的勇气,让他们重幻梦想。有些投资者或另选地址,或继续深挖,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大罗家那边涌的人多了,来往的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东郭镇的驻地北面是杨家庄村,杨家庄北接朱家镇院上村,村子不大也就百八十户人家,村上的杨姓人家占了多数。由于家族大、人口多、势力壮,自解放以来村里的主要领导都是杨姓人当,外姓人想都不敢想,干了也干不成。杨姓家族人多势众、大权在握难免出现仗势欺人,村里打架斗殴放火砍树的事情时有发生。几十年村里很少被评为先进,更没有得过奖状。历任乡镇领导都把杨家庄当成重点整治对象。市里、镇上的工作组走马灯似地来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帮又一帮,总是效果不大,无济于事。
现任村支部书记杨洪先已过不惑之年,放下四十奔五十的年纪,长的人高马大。杨洪先在自家兄弟中排行老六,人称杨六郎,上有五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方圆十几里没有人不知道杨家七兄弟。杨家七兄弟又生育了八儿十女,人称八虎十公主。这杨家七郎、八虎、十公主外加媳妇姑爷,真是人才济济、威震一方。也难怪杨洪先的父亲杨培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狂言吹狼烟:“我培林七儿、八孙人旺财盛,我在村里跺跺脚全村都颤动。在杨家庄没有人敢惹我,也没有我办不了的事”。
杨培林已年过八十,但身子骨还硬朗,走起路来腰板直步子稳。他从建国以来就断断续续的当过村支部书记,连干带不干的有三十多年。解放战争时期淮海战役打响时,杨培林积极参加了支前队,给解放军大军送给养、抬担架、救伤员。一次在从战场上向下抬一位受重伤的团长时,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杨培林奋不顾身用身子护住重伤员,虽然没负伤,但着实把那位团长感动一番。任务完成后,部队领导给县里送来感谢信,县政府也通报表扬了杨培林,很快他就入了党,当上了村支书。虽然有几次因工作不到位被停过职,但事后还得把他请出山,拿他自己的话讲,地球没了我照样转,杨家庄离开我是啥事也办不了。
杨洪先弟兄七个继承父亲基因,个个都长的人高马大、壮壮实实,四肢发达可就是缺少学习细胞,都不爱上学,学习成绩都不好。杨洪先五个哥哥都只上完了小学,大哥、二哥在文革前根本考不上中学。三哥、四哥、五哥文革当中推荐上中学,也上不几天就跑回来。用他们自己的话讲不是上学的料,人坐不住听不进,脑子不开窍,都中途退学了。气的村民都说占着好人的名额,耽误别人家的孩子上学。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占着茅坑不拉屎,出不了正经人才。五个哥哥小学之后就再没上学了。七弟赶上了普及初中文化教育,好歹拿到了盖有东郭镇中学的初中毕业证。杨洪先本人算是杨家里的状元,他先是上了镇中学,文革初期又上了两年高中,虽然没学着真本事,没有真才实学,可也算是个高中生,混了一个高中毕业证后他又参军入伍当了三年兵,在部队入了党,退伍后接父亲的班当上了村支书。
七个儿子学习不好,基因遗传了八个孙子,杨家八虎个个是厌学好玩。杨洪先的三哥杨洪发生有一儿一女,女儿杨秀丽好歹初中毕了业,儿子杨书斌光一年级就上了三年,整天游手好闲,背着书包上学半路就改变了方向,不是去树林粘蝉逮鸟就是到河里网虾抓鱼,在学校里经常是以大欺小,老师管不了。杨洪发发狠管过几次但也不见效果,打得狠了能好几天,打得轻了好一阵子,过后又“外甥打灯笼,照旧”,不见好转。有一次杨书斌去人家杏树林偷吃杏子,专挑个大熟透的吃,趴在树上够不着,就折杏树枝,把人家的杏树枝子折了一地。人家找上门来,虽然嘴上说偷瓜摸枣不算偷,可脸上挂不住的杨洪发还是狠狠的收拾了儿子一番。这一打不要紧,儿子离家出走了。孙子找不到了惊动了杨老爷子,隔辈亲的杨老爷子虽然打过儿女,却从没打过孙子,尤其是对杨书斌更是疼爱有加。他发话令全家人什么都别干,赶快把孩子找回家。全家总动员齐出动找了两天也没见书斌的踪影,亲戚朋友家都找遍也没打听到书斌的消息。就在大家心怀不测时,第三天傍晚在外边漂泊了三天的杨书斌自己回来了。看到灰头土脸的儿子,杨洪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灰心了,随他吧。杨书斌小学毕业时,和他一起上学的同学都已经初中毕业。杨书斌虽然不爱上学,但手脚非常灵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干活有门气,看到维修机械的总爱靠上看门道,看到汽车、摩托车更是喜欢上前摸摸。杨培林见孩子喜好机械,在杨书斌十六岁时就托人把他送到镇农具厂上班。
杨培林的姐姐早年嫁到大罗家村,就是罗西盛的母亲,罗西盛是他的亲外甥。大罗家出金的消息也惊动了杨老爷子,一天罗西盛的哥哥罗西茂上门看老舅,杨培林趁机问道:“西茂,听说你们村出金了?”
“是啊,舅,刚出没几天,听说含金品位挺高的,好矿石每吨能卖到上万元。”
“那你没开个井口?”
“没有,我没钱啊,开不起。”罗西茂直话直说。
“没钱不要紧,可以让你几个表兄弟跟你合作,你负责弄块地方,让他们哥七个出钱不行吗?”
“行是行,那我回去跟西盛说说,当哥哥的要块地还能不给?不过丑话说前头,也不怕你老舅笑话,我五十多岁了真没攒下钱。”
“那你回去跟西盛说,就说是老舅求他批个地方,我看没有不给的道理,让兄弟们都跟着他当书记的沾点光。”逾八十岁的杨老爷子还是霸气十足。
西茂来到西盛家见没有外人就全盘托出了舅舅的意图,搞的西盛很是为难,不给他找吧,情面上过不去,舅舅对他家帮忙不少,尤其是对他哥俩更是不薄。父亲去世早,舅舅没少填补他家,家中的大小事都是舅舅帮忙打理。可按地质资料标明的矿线都已经布满了井口,再也插不进去了。见西盛一直不吐口,西茂可就不耐烦了:“大罗家这么大的地片,就不能给舅舅找块立井之地,何况人家出资让我出头顶着,你不看僧面总得看佛面吧。”
“你们哥俩说什么呢,什么僧面、佛面的。”话音刚落,村长罗大明走了进来。
“哦,没谈什么,你来的正好,我哥见人家都有矿井开,也着急了,可那还有地方呢。”见罗大明来了哥俩演起了双簧。罗大明心知肚明知道罗西盛的用意,想让自己开口就干脆送了人情给罗西盛。“北边山坡下有个洞,在这条线上,早年就听说有人挖洞抠过小线,当年地质队打井钻探好像嫌坡度大不好立钻没继续钻,那地方我看有东西,可以试试。”罗大明讲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可以,要不,让他去试试。”罗西盛像是商量然而语气却是非常肯定。
杨培林有个弟弟杨培国,一九四七年参加人民解放军,随大部队北上参加过辽沈战役,以后又参加了围剿土匪的战斗,据说,还和战斗英雄***是战友呢!战斗结束后参加土改工作队,解放后分配到大兴安岭林业局,离休前是林业局副局长。依仗叔叔这棵大树,杨洪发兄弟们联手干起了木材生意,兄弟们人多势众经营木材一条龙,有组织货源的,有负责运输的,有负责市场营销的,弟兄七人分工明确,密切协作,生意做得是井然有序,有声有色,在木材市场上很有名气,几年下来弟兄七个的腰包便鼓了起来。家家都有二三十万的存款。
罗西茂刚到舅舅家,杨培林就招呼儿子们割肉买鱼地要好好招待一下外甥,借机把儿子招呼齐商量集资开矿事宜。罗西茂刚把详情讲完,杨家七兄弟就沉不住气了,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对于先期需投入五十万元对他们七人来说是小菜一碟太轻松了,他们听说大小罗家出金早就想着干一场,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决不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们撸起衣袖、挽起裤脚,要大显身手大干一场。
借着罗西盛是本村人,弟弟又是书记,开矿手续办得相当顺利,机器设备也很快购齐。随着红旗的升起,鞭炮齐鸣,在柴油机空压机的轰鸣声中拉开了开井的序幕。杨洪先没有时间,其他兄弟六人轮番上阵,除了打钻、运石渣外,其他活一律不用找人。这个井口紧贴山坡,在原来的洞口斜着往里挖不费事,几天就挖进十多米,并且零零星星见到小金线。杨家兄弟们高兴不已,他们感觉就快挖到大线了,仿佛看到金子在向他们招手,财神爷在向他们点头微笑,向他们走来,他们梦想发大财快实现了。可命运总像在捉弄人,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十几天过去了,杨家兄弟们梦想的大金线总是看不见、碰不到、挖不着。虽然小线断断续续的时隐时现,但投入太多、收回少,开井已经投入八十多万元,挖出的小线金矿石总共才买了三千多元,得不偿失,相差甚远。杨家兄弟沉不住气了,老三杨洪发找到罗西盛让他帮忙找明白人看看,罗西盛找到了牛师傅。牛师傅现在在大小罗家矿区可名气大了,牛气冲天可真牛吽吽的了,人们也把他传得神乎其神。牛师傅自己更自吹自擂,什么采掘工程师、金矿业一流的专家啦等等。不少矿井都暗地里找他帮忙解决难题,出出主意。当然了牛师傅每到一处总能得到不菲的收入,借机捞点外快。
应罗西盛之邀,牛师傅进洞测量计算了一番,并高谈阔论地讲了自己的见解,洞内金线虽小,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但小线的含金量很高,说明这不是独立的小线,附近应该有大线。并反复强调金线不是一直不变的,当初地壳变动,岩石融化成液体流动,形成金线,金线可宽可窄,可断可续,也可能流到较低的地方集成一个大金包,金包积满了又会外流形成金线。牛师傅不知什么时候听别人讲的,现在现场发挥显示自己很有学问:“打个比喻吧,我们浇地时水流顺着地面跑,遇到坑洼的地方水就会先跑到低洼处,待坑里灌满了水才能继续外流,俗话说水往低处流吗”。见大家点头认可了他的话,他又一板正经地建议不要再继续向里掏了,应该顺着小线向深处挖,并指出矿洞内石质松坡度大,容易塌方,洞内应加固支架防止塌方。
杨家兄弟从来没经过这样的场面,更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听了牛师傅的演讲,受到很大启发,他们立即改变了进攻方向,向深处开钻。至于牛师傅给他们提出的既费钱又费时的加固防护支架的事早已丢到脑后。又连续干了几天,杨家兄弟的矿还是不见起色,没挖着大金线,更没撞见大金包,见到的仍是时断时续的小金线。杨家兄弟不死心,他们坚信地下肯定有金包,坚定不移的往深处打,他们一心想着金包,却万万没有想到厄运向他们袭来。
一天早上,天刚朦朦亮,月牙还在隐隐约约发着光,星星还在微微点头,人们大都还在睡梦中。杨家兄弟的井下矿工把打了一夜的炮眼都装上炸药,接上雷管一按电钮,随着隆隆的响声,一大堆矿石堆满了井底。待烟雾排净后,杨家老四杨洪利和老七杨洪升及三个矿工马上下井清理提升矿石。刚提升了一矿斗,井底上方的石块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掉,他们五个人吓傻了,赶快避到井边,随着轰隆一声响,整个井底被上边塌下的石头淹没了一半。“不好,塌方了!”刚推着矿石走出洞口的杨洪发和五弟杨洪亮听见响声,看到从井底冒出的土烟大声叫道。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俩先是惊呆了、吓傻了,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杨洪发想到罗西盛,他骑上摩托车冲向罗西茂家,罗西茂昨天晚上干的是上半夜的班,回到家睡觉时已是午夜二点多钟。听到杨洪发的呼叫从梦中惊醒,领着杨洪发直奔罗西盛家。听说矿井塌方,井底埋了五个人,罗西盛也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还在做梦梦见村里的矿井都出金了,这下可坏了大事。他也没了主意,理智告诉他需要马上向镇里汇报,镇里知道情况后镇党高官孙成、镇长徐春秋、政工书记王进邦和分管土地安全工作的副镇长曲平山带领矿管所长单涛、东郭公安分局局长国振平火速赶到了现场。
孙成工作了二十多年头,大小事情经历了不少,可面对惊天动地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也显得心中没底。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讲了三点意见,一是马上组织力量进行抢救;二是封锁现场,任何与抢救无关的人不得进入现场;三是全镇范围内所有矿井从现在开始停产整顿,组织专门班子进行验收,合格后才能开工。镇长许春秋部署了抢险工作的安排,镇建筑公司抽调一百人组成了抢险队,挖掘机、铲车、吊车全部机械一切服从抢险工作。镇农具厂出两部汽车投入抢险,公安分局和矿管所负责保护现场和封井。抢险工作由镇长牵头负责,副镇长曲平山任现场总指挥。
一百多名建筑工人很快进入现场,他们分成四个小分队轮换上阵,各种机械是歇人不歇马干了二十多个小时,终于清除了塌方石块。井下出现了悲惨惊人的一幕,杨家老四杨洪利和一名矿工躲在井底的拐角处,腿被滚动的石块砸伤了。老七杨洪升和另外两名矿工都来不及躲闪,被砸下来的石块击中要害部位后被石块掩埋,等清挖出来时早已停止了呼吸。得知自家的矿井出了大事故,两个儿子一死一伤还死了两个矿工,杨培林顿时目瞪口呆,老眼昏花。虽然他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但也经不起这么重的打击,得了中风病,送去医院抢救了几天也没活下来,临死前还断断续续的连比划带说不要再挖金了。
镇里为了不影响其他工作一直隐瞒灾情没有上报,杨家六个兄弟每人出三万元钱给杨洪升的妻子作为补偿,大罗家村给两个死去的矿工亲属每人三万元钱并私下和他们签订了死亡赔偿协议,让他们带钱马上离开东郭。罗西盛这样做也是镇里的意见。事情发生在他的辖区地片,杨家又是自己的亲戚,于公于私都能交代过去,也都在情理之中。事情平息了,灵山脚下暂时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