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青黛将一青色瓷瓶扔给了她,“一个月内不能见光,不能碰水,否则。恢复不了可不能怨我。”
白湘梓将瓷瓶接过,“不要太得意,一个废材罢了,看你能护得他几时。”
宫青黛不以为意,“护得几时是几时。”
季光年听此,鼻子有些发酸。
一边的白进鹏见着宫鸣冲对宫青黛从头到尾都是纵容的态度,自家妹子又受此等委屈,冷哼了一声,而后说道:“都道悬医谷医者仁心,宫家大小姐,呵,今日算是领教了,也不过是蛇蝎心肠。”
“纵是蛇蝎心肠,也比不得令妹,还有,我可能要提醒白宫主一句,若是义妹未曾手下留情,白二姑娘这张脸今日就废在这里了,比起令妹对季少宫主所做的,这也不算什么。”宫鸣冲说得云淡风轻,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
悬医谷,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今日所为。白进鹏眸光锐利,而悬医谷这三字也被他深深地印进心里。
“我们走。”
说着,将袖一甩,就带着白湘梓,白从白等人离堂而去。
“既是白家已退了亲,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谈一谈重新定亲的相关事宜吧!”一旁,从始至终都在看热闹的青素问突然开了口。
宫鸣冲喝了口杯中茶,而后说道:“确实,但既是谈亲事,也得分个先来后到。是不是啊?”
“先来后到么?宫兄想来不知,日前我可是跟光年君商议了此事的,光年君也答应了入我天山青寒宫。”
宫鸣冲狐疑地看了一眼季光年,季光年更是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悬医谷提亲是因着宫青黛的关系,她没有疑问,但是青寒宫…青素问之前虽是跟她提了,她也没放在心上。而且她也没有将入青寒宫与亲事牵扯到一块,青素问这么一说,倒真像那么回事了。
“我拒绝了啊,而且你邀我入天山,我也以为只是朋友间的正常往来。”
“这么说来,光年君是打算出尔反尔了?”
季光年:“……”什么叫鸡同鸭讲,这就是了。
一旁,毫无存在感且一直被无视掉的季如贾,终于忍不住出了声:“两位或许不知,光年的婚事需得他祖父点头方能奏效,如今,他祖父尚且闭关,这亲事想是要辜负了二位的好意。”
“无妨,既是知道光年君已退婚,我便放心了,至于老宫主那,青寒宫自会游说。”
听青素问的语气,根本成竹在胸,虽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却仍是让季光年留了个心。
季光年看着他,“天下男儿千千万,我相信令妹一定会遇着更好的。”
“这话虽然不错,但谁让你是季光年呢!”
这是赖定她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季光年有些郁结。
“素问兄,你就没看出来,季少主已是与我义妹情投意合了吗?你这般坏人姻缘可是既吃力,也讨不了好的。”宫鸣冲接口道。
青素问反笑道:“月老的姻缘线都有牵错的时候,情投意合这四字,也是可以换人的嘛!至于吃力,本副宫非但不觉得,反倒乐在其中。”
宫鸣冲无奈地摇了摇头,“坏人姻缘者,可是会影响自身感情运势的,也难怪青副宫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青素问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他二人谁也不愿让着谁,季光年与宫青黛互看了一眼,宫青黛开口说道:“青副宫喜欢坏人姻缘,我倒是喜欢成全别人的姻缘。既是如此,我今日就为青副宫做个见证了。愿青寒宫早日择得良婿啊。”
“宫大小姐认真的?”青素问疑惑道。
“我像不认真的样子吗?”宫青黛反问。
这…还真不像…
青素问有一瞬的不解,沉思了片刻却是豁然开朗起来,他反笑道:“如此这般,本副宫倒是不急了。”
“为何?”季光年疑惑地问道。
青素问不紧不慢地开口:“煮熟的鸭子也飞不了,急于这一时就没意思了。”
谁熟了!谁是鸭子!骂谁呢!季光年给了青素问一个自己体会的表情,青素问也不再意,冷落了弦月宫主人这么久,事情解决了,难免要敷衍几句,当下和季如贾攀谈起来。
季光年与宫青黛低声交谈:“这伤真的一点水都不能碰,也不能见光,不然就毁容?”
“当然不是了。悬医谷的医术和制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随口那么一说,你也相信?”
“为什么不信,我除了容貌简直一无是处了啊!自然是在意得紧的。”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有吗?我明明在妄自菲薄。”
宫青黛:“……”
那边,青素问眼见着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起身和季如贾告了别,宫鸣冲见着青素问要离去,便也一道辞别而去。
季光年送别他们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外回来的季仲游。
季仲游与宫鸣冲、青素问打完招呼,却并没有忽略掉季光年。
他那眉间的关切不似有假,季光年所有的表情亦是不形于色,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四年不见,季仲游倒是稳重了不少,或者说,更加的狡猾,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更加的深入人心了。
见着季光年的时候,一副温良恭谦,手足情深的样子。
若遇着的是原主,众目睽睽之下,必定配合了他,但若是自己么…
“四年不见,堂兄心中甚是挂念,前几日还唠叨着阿年来着,今日一见,阿年越发地俊俏了,也变成熟了。看来这四年里,阿年的确是成长了不少。真叫堂兄欣慰。”
表面功夫谁不会做,但季光年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她当下看向宫青黛,那眼中之意便是,此人可以忽视,走了,走了,别管他。
而季光年与宫青黛的互动,季仲游自然看在了眼中,对于季光年的无视,他也只好自说自话:“不过,阿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呢。”
言笑间,那抬起的右手就要往季光年的头顶放去。
季光年往后一退,很嫌弃地躲了开,“你知道你的手,有多脏吗?不要乱摸。”
季仲游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脸色也有一瞬的僵硬。
“阿年果然长大了,都开始嫌弃堂兄了。”悬于半空中的手轻缓地收了回,脸上,竟是还带了一丝宠溺而无奈的笑。
他有病吧!戏这么多,好想撕了他那张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