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招呼客套,宫青黛不顾他人目光的打量,直接来到季光年身边,盯着她脸上的伤痕开口道:“谁弄的。”
季光年移了移目光,宫青黛随着她的目光,朝白湘梓瞧了一眼,之后不由分说的将季光年拉到一旁的木椅处坐下。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堂中之人听清,“不及时处理伤口,可是会毁容的。”
说着,就从随身布袋中掏出一个小锦袋。
锦袋看着虽小,却是一个空间储物袋,里面的瓶瓶罐罐被倒了出来,宫青黛挑了三瓶,将其余的装回锦袋内。
而后,瓶瓶罐罐交替着替季光年上了药。
季光年强忍着脸上的痛意问出道:“上了药就不会毁容了吗?你不要骗我,伤得这般重,我以后是不是没脸见人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报仇了吗?”
“本来想打脸来着,被她用手护住了。我好没用啊,他们都欺负我。你看这个,你说气不气人!”季光年一面说着,一面将桌上的礼书拿给了宫青黛。
他这是在向一个女孩家告状?众人脸上表情实在难言,下一秒便见得将礼书入目了的宫青黛,拿着礼书就朝白湘梓走了去。
“你写的?”宫青黛语气淡淡。
“是又如何?这与宫姑娘无关吧!”白湘梓只觉宫青黛莫名其妙,难道她还要替季光年出头不成。
“呵,无关?”宫青黛冷笑了一下,将礼书递给宫鸣冲,“退亲就退亲,为何进行人身攻击,你们白鸦宫的德行就不欠佳了?”
宫鸣冲看完退亲礼书,眉毛也随之拧成一条线,“白家姑娘不喜欢季少主,也不该如此刻薄才是,我倒觉得白二姑娘更像福薄之人。”
“礼书要怎么写,这是我白鸦宫与弦月宫的事,你们悬医谷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白湘梓当下不满。
白进鹏本有意结交悬医谷,但现下哪还看不出来,悬医谷根本没将白鸦宫放在眼里,不然就不会所说之言句句带刺了。但悬医谷的医术除了巫族外可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神医在世,到底不能闹得太僵。
他不得不开口说道:“家妹若有得罪之处出,我带她向二位道歉。只是,此事确实为弦月宫与白鸦宫的家务事,还望二位勿要插手。”
宫青黛眸光逼人,“她是该道歉,但却不是向我跟义兄。至于插手?你是说我悬医谷多管闲事?”
季如贾见着两方欲要闹僵,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修仙世家中的佼佼者,今日难得一遇,还望大家能做下来心平气和地喝口茶,三大家族能在我弦月宫相聚也是难得。对了,听说少谷主与青副宫来弦月宫也是有要事相商?”
季如贾三言两语就将话题带到了青宫两家此行的来意上。一旁的青素问喝着杯中茶,正要开口,却是被宫鸣冲抢先了一步。
“此行我与义妹前来,全是因着白鸦宫退婚一事。”
此话一出,众人皆不得其解的看着宫鸣冲。
特别是白进鹏,他隐隐觉得,宫家就是因为这门亲事才针对的他们。
只是按理说来,白鸦宫退婚与悬医谷毫无瓜葛,是什么原因会使得悬医谷的少谷主要带着大小姐前来。白家退亲,究竟又与他宫家何干了。
白进鹏不明白的事情,同样困扰着季如贾,各人心思不一,宫鸣冲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开口说到:“白鸦宫不是要退亲吗?我带义妹前来,是为求亲。”
求亲?季如贾有些疑惑:“敢问这求亲求的是?”
“自然是弦月宫少宫主季光年。”
宫鸣冲才只说了一句,那边的青素问也是开口:“好巧啊,本副宫此次前来,也是因为这事。”
听闻此言,季如贾心下暗思,这宫青两家究竟是个何因,平日里修仙世家中最是难见的两家,今日却聚在了弦月宫,而且此行目的还都一样,都是为了与弦月宫联姻。联姻的对象若是仲游也就罢了,却偏偏是季光年。
季光年变化确实大,但纵是变化再大,也不过是个毫无实权,任人踩在脚底的废材少宫主,这宫家和青家究竟看上了他什么?要是他们求亲的对象是我儿,确实乐见其成,季光年么?
季如贾当下道:“求亲之事,兹事体大,还望二位慎重考虑。”
宫鸣冲思考了一下,青素问不以为意,宫青黛却是接过了季如贾的话,“确实,本姑娘看中的夫婿定当为人中龙凤,岂容他人诋毁。求亲之事容后再议,白二姑娘还是先把它给签了吧!”
宫青黛说着,就将她重新撰写的礼书递给了白湘籽。
白湘籽接过一看,礼书内容倒是平平无奇,但即便这样,向来心气高傲的她也不会签。
人总有一种逆反心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丢之弃之,可一但为他人所喜,就会产生质疑,质疑自己决定的正确性,从而又重新衡量利弊;或者单纯有一种人,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是扔了,毁了,也不愿意拱手让与他人。
“该签的我之前已经签了。至于这份,礼书内容作了改动,我是不会签的。”
白湘梓与宫青黛针锋相对,空气中蔓延的火药味明显,谁也不愿弱了下风。二者僵持着,最终是宫青黛最先打破平静的。
“不签是吗?”
“不签!”
宫青黛嘴角上扬,走到了宫鸣冲身边,将宫鸣冲手中的礼书拿了过来,当着白湘梓的面撕作碎片,往白湘梓身上砸去。
飞飞扬扬的碎纸屑飘落在白湘梓四周,季光年看得有些呆滞,宫青黛实在是太威武了,朋友力妥妥的啊!
“你…你敢砸我。”
“白鸦宫二小姐,哼呵,也不过如此,我倒是瞧不出你有哪点是配得上阿年的,你若是不想签也无妨,反正日后过门,你也是做小,我家阿年何愁养不起一只小猫小狗的。”
这般羞辱,白湘梓哪里受得,顿时恼羞成怒,“你,你这贱人,是你自己找抽的。”说着手中凌云鞭已是挥了出去,待客堂也立刻变成了演武场。
白进鹏欲要阻止,却是被宫鸣冲堵了道,“姑娘家的游戏,我们就不用插手了吧!”
游戏?谁不知道,悬医谷能医,却也善毒,梓儿遇着那宫青黛,大概也只有倒霉的份。
白进鹏看着宫鸣冲,眸中戾色亦是划过,好得很,总有一天,他要让悬医谷后悔今日所为。
季如贾作为弦月宫的掌事,理当要阻拦一二,奈何白湘梓与宫青黛打得忘乎所以,自是没给他这个颜面。
他当下也懒得再管,做做样子地劝阻了几句,就撤到了一边,喝起茶来。
反正弦医谷和白鸦宫都不急,他急什么,顶多是换个桌椅,器物什么的。
宫青黛与白湘梓打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白湘梓不乐意地捡起之前被自己仍掉的礼书,签字后,怒火难掩地将礼书扔给季光年。
白湘梓咬牙切齿,要不是因着打斗时宫青黛使计,她的脸何故会肿。受得宫青黛威胁,她也只能将那一纸礼书给签了,然后捂着那张浮肿的脸瞪向宫青黛:“现在可以把药膏给我了吧。”
宫青黛表情淡淡,“急什么,一式两份,这儿还有一份。”
暴走的白湘梓当下走向宫青黛,将礼书拽了过来,寥寥几笔,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手印,盖章。”宫青黛提醒道。
季光年见此也走了过去,“等等,你把这份也给补全。”
看着白湘梓那想要杀了她的眼神,季光年继续补刀:“这猪头脸和你很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