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点了下头,“第一次起夜的时候就闻到了,我还觉得奇怪,今夜里的木棉为什么格外地香。”
“是木棉香?”
“木棉香味道很淡,平日里基本闻不到,可是那香,第一时间给人的感觉就是木棉香。”
大娘继续擦拭着眼泪,那湿了又干的袖沿,再一次地沾染上泪渍。
季光年安慰了几句,这才继续向前行去。
离了中年妇女,福生忍不住道:“这事如此玄乎,大家现在都在传,凶手怕不是个人。也不知道南宫律什么时候才能把案子破了。”
季光年并没有回答他。
这梦境是真实世界的衍射,而那悲苦的结局,早在一千年前便已注定。
之于福生,未来是未知,是希望,也是美好事物的新生。
而之于她,这梦境…没有未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便是梦碎、人醒之时。
那时的移舟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境遇?
出了巷尾,就是昨夜木红棉飞离的石拱桥所在。
福生仍在絮絮叨叨,眸中写满忧郁的季光年,直接行到了桥中央。
桥下的水流舒缓,河水亦是清净明澈,石桥与她的映影皆在水中。
季光年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忽而,有什么自她手腕悄无声息地滑下。
水波荡漾开,她突然回过神来。
这…水中映照的…竟是她自己,而非苏礼木的颜貌!
莫说,这整座梦境之城,是以现实中的河道为依托而存在的?
“救人啊,快救人啊,有人跳河了!”突然间,一道急促的求救声传来。
福生略觉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有人跳河!”
季光年顾不得他想,下了桥,沿着石河沿岸直奔而去。
到得落水点的时候,河案边已是三三两两地站了七八个人。
扑通的水花声,溅开后转瞬又归于平静,涟漪的水面上,再不见施救之人。
“小公子…小公子,别跳,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后来的福生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你放开我,谁说我要跳了?我不会凫水啊!”
听季光年这么说,福生终是舒了口气,“吓死我了,你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去救人呢!”
那群人忧心地看着水面,其中一刚来不久的年轻男子问道:“这谁想不开要跳河啊?”
一位老者答道:“专从属卖笛生意的那个谢老板,认识吧!”
那男子道:“谢老板嘛,怎么会不认识!”
福生一脸的不可置信,“跳河的竟是谢老板?不可能吧!我们才刚从他铺面出来的!”
老者看向福生,“这跳河的啊,可不是谢老板,我说的是他家那孩子。”
一青年质疑道:“不是,他家那小孩可欢脱了,该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又一青年附和,“对啊,他家孩子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怎可能跳河?别是游泳不小心溺水了吧”
“我犯得着说慌!”老者拉大嗓门,“再说,谁这种季节游泳的?”
“廖老头说的可没错,瞧那孩子很有经验的样子,老头拦都拦不住。明显是寻短见啊!”
“我就在那边钓鱼,也看到了。而且那孩子一骨碌地跳下去,都不带扑腾些水花的,祈祷他平安无事吧。”
“谢老板家就他这一根独苗啊,可千万不要有事!”
……
过不了多久,不远处的水面上开始出现波纹,紧接着波纹渐大,依稀可见,一体格健硕的青年男子,正托着个半大的孩子向众人游来。
“快快快,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