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喝的有点儿懵,我也知道这是常营以前我们住的那个老房子,那个经常要和蟑螂搏斗的地方。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程东君晃晃荡荡进去开了窗,但还是难消房间里久不住人的生臭味。
“来,你看。”程东君走进房间,抱出了一个保险柜,里面是大爷给他留的那十三万块钱,他抱着那一摞摞的钱,毫不掩饰地大哭了起来。
我眼神朦胧地看着哭的很伤心的程东君,我没有理由哭,因为现在我身价依旧很高,只是杜有渔是不会让我拿出钱来帮程东君度过难关的。
程东君也没有被一朝退回解放前,在北京的三套房子还是他的,只是李静茹见程东君落势,便和他提了离婚,要走了那套别墅,和之前尤明的一个商业伙伴走到了一起,临走告诉程东君,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哒哒,为了哒哒能读得起好学校,以后不会输在起跑线上。
李静茹做的选择我们谁也没有吃惊,因为这就是她,恢复单身的程东君卖掉了当初我逼他买的那套商品房,住回了常营了老房子继续创业,而经程东君说起,我才想起自己还有200个比特币,只是6月份的时候价格跌到了6749美金,最后拿出了八百多万,我直接注资给了程东君,继续他熟悉的互联网事业。
而我躲回了苏州,不过每天还是会接到我母亲大人的电话,她每天都要远程调控一下我和程东君,主要事项就是还在为单身的我俩操心,没事儿还会给我发些吴霏的宣传照,让我自己合计,我也只能苦笑。
有时杜有渔会安排我见些客户或领导,每当问起司岚的动向,他也只是对我耸耸肩。杜有渔帮我,准确说是帮司家赚了很多钱,他自己也不断的换着豪车和美女,相比于杜有渔,赵希勐和瘦子则相亲相爱很多。
他俩在姑苏小院彻底安了家,孟东也只好放瘦子不再处理道上的事情,如今俩人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腻味,非常油腻的年纪还经常互相喂吃东西。有了爱情滋润的赵希勐只能说越来越娘,更是新晋八婆一枚,周边的人没有没被他揭老底的,不过每当我旁敲侧击提起司岚,这家伙就自动闭嘴,拎着小茶壶躲我远远的。
还是程东君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又有了司岚的消息。那是司棋抱着孩子找到了程东君,尽管程东君对司棋依旧没有介怀,但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小小的婴孩,程东君还是决定尝试和司棋在一起了。
因为孩子的到来,我们一家人再度回到了四合院,只是当我最后一个抵达四合院的时候,开门的不再是老管家,而是一个生面孔。
程东君给司棋了一个眼神,司棋才对我提起司岚,这也是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她的消息,“醒尘,其实你可以不必羡慕你君哥,你和司岚有个女儿,长得很像你。”
我如五雷轰顶,差点儿双手一软把司棋的儿子摔地上,赶忙问她:“你说什么?”
“她没告诉你她其实怀孕了,上个月在伦敦生的,是个女儿。我去看了她们,都很好,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让你知道对你们都是好事。”司棋难得露出和善的笑容。
而我耳朵如雷达般的母亲也听到这几句,立马兴奋地鼓起掌,直称双喜临门,让我立马去接司岚回来,不过不仅我了解司岚,连司棋也表示我这样去找她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司棋的建议是让我再等等,等司岚自己看着孩子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我。而我并没有老老实实等着,我回到姑苏小院,以每天一封信的节奏,把我遇到的新鲜事写在纸上,邮寄到司岚在英国的画廊。
日复一日,当我写到第五十七封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来自英国的包裹。四方四正的箱子,我没敢立即拆开,等到了晚上,赵希勐和瘦子都睡下的时候,我在院子里一点点把严实的包裹拆了开来。
一把手工的欧式木椅,背后还刻着字母M。我知道那是我的姓,我知道司岚已经开始原谅我了,于是接下来随着信还会邮寄一些小孩的玩具。等到第七十二封信的时候,一把刻着Baby字样的小椅子邮寄了过来,我把两把椅子摆在了一起,继续给司岚写信。
一直以来,信里我都不会要求见孩子或者和她见面,我只是述说着我的生活,有时会表达出对她的想念,在第九十九封信的时候,我将一对定制戒指中的一枚邮寄了过去,并附上一句话: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戴着另一枚戒指一直等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时是我读过的书,有时是院子里晒好的干花,有时是我用拍立得拍的照片……我就这样与司岚空中交流,每封信都会有延迟,但她能看到我的笔记,和纸上墨水的痕迹。
十月的最后一天,赵希勐说要和瘦子去浪漫,让我在小院帮他等一个快递,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们离开几个小时的功夫,有人在敲后门。一般快递都会走正门,我满腹狐疑去开了门。
果然是司岚,微微有些胖了,头发也长了,见我愣住,还是她先开的口,“怎么?嫌弃我了是不是?”说完就要扭头走,我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让你的身体锁在我的身边,让你的心就住我心里,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只是,你别再不辞而别了。”我难掩激动,呜呜开哭。
司岚一颗一颗陪着我掉下豆大的泪花,“哎呀,你这么大的男人,怎么给孩子当榜样,哭成这样。”
她说完,我赶忙擦掉眼泪,让眼睛保持清晰,向司岚身后的保姆车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慢慢下了车,我牵着司岚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抱起女儿,她是那样安静,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司岚靠着我的肩旁,对我说,“本来我们母女不想要你了,但你女儿太像你,我身边有一个小的你,还不如一大一小在一起。”说完,一个保镖从车里拎出一把椅子,正是那把刻着字母S的椅子。
司岚有一点还是没变,看了看姑苏小院,对我说这样的房子她和女儿只能暂住,让我快点筹备新房子。这时服务员带去散步的毛毛大人,远远便看见了司岚,拍马屁的性格一点没丢,又蹦又叫求抱抱。
晚上,我就迫不及待在院里子摆上这三把椅子,我和司岚裹着厚衣服对面坐着,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她问一句,我答一句。
原来司棋身边的老管家一直假冒是她父亲的身份,暗中唆使司棋做下这一切,目的就是拿到那本名册。司岚给司棋看了DNA,才使司棋相信这一切,并幡然醒悟,将当家人的身份还给了司岚。
正当我担心司岚是不是真要当这个当家人而无暇顾及小家庭时,她说,“我哥哥和司棋有个儿子,那个孩子从出生就按规矩由五门里的人抚养和教育,而他长大后会接班司家,我帮度过他成长的这段时间后,就彻底解放了。”
“真的吗?”我问。
司岚打了我一拳说,“我一个能喜欢你的人,你早该知道我是不喜欢那种复杂生活的,我怎么会留恋那种身不由己的日子,开玩笑。”
我把她抱在了怀里,说,“说到底,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她看了看我,说:“第一眼,觉得你像一个人,后来你爱理不理的态度让我有了欲望吧,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我女儿的爸爸了,我想退货也得先考虑女儿的。”
“像谁?”
“像你。”
从此后,姑苏小院再也不是几个大老爷们的天地了,它正保护着一个小女孩快乐的长大。当然,在我父母的要求下,我们一家三口每个月要回次北京,一个大家庭在四合院里团聚。
为什么要定经常阴风阵阵的四合院为据点?第一,程东君一家三口住在那里;第二,每次去,司棋都不会让我父母空手。我想四合院那些博古架上的东西不被老爷子都搬回安阳,团聚的地点是都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