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不及防伸出手来,冰冷的手抚着我的脸郏,唇边淡淡的弧度,亦有一丝蛊惑:“告诉我,玉珠串的事。”
咦?我挑了挑眉,赫然愣在当场,他怎得突然提及玉珠串了,他还为此将我打入地牢呢,我还没找他算帐呐,再者,玉珠串是小二所收集的,那些书藉亦是在他手中,理因他告诉我一切呀,怎得还来问我,略作思量,决定装傻,头若拨浪鼓般摇着:“不知道。”
“你在牢中所言所行,我了若指掌,听你知晓甚多,看来……”他冷冷睨视我,状似恐吓:“不太老实。”
原来,他是想从我口中套出玉珠串的事,但他竟然口出狂言说了若指掌,为何还来问我,定是想知道的更详细,哼,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我此刻一五一十告诉他,我便是二百五了,再说,玉珠串的事我也不尽然晓得,于是故弄玄虚道:“是知道一点点,不过,请小二……爷……你高抬贵手,将解药赐给我吧。”
“你在跟我谈条件?”又来了,又恐吓人了,我虽被惊的惶惧,却深深掩住,我家官然身子最重要,于是便媚笑道,一把握上他的手臂左右摇晃:“二爷,求你将解药赏了给我吧,您大人有大量,官然只是担心我才会冒犯您……”小二盯着被我来回摇摆的手臂,不知作何心思,我立即松了,惊恐且尴尬地陪笑:“冒犯了,嘿嘿,只要解药一枚,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缓缓直起身子,面上亦无表情,却更让人不寒而粟:“解药?”
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只觉头昏脑胀,不安的退了几步,离他远些才道:“是,官然内伤且中毒,二爷有解药的吧,只要二爷……”
小二唇角陡扬起一抹极诡异的笑容:“我没有。”
“啊,没有?”我瞬间惊跳开来,心臆之中思及官然痛苦的咳嗽声,心痛更甚,说话亦不经大脑,脱口而道:“怎得没有,明明是你下的毒手,你有毒怎会没有解药,你骗人!”话一脱口,我便急急唔住嘴巴,拷之!我在跟谁说话,我与大魔头说话居然口无遮拦说他是骗子,笨笨啊,嫌命长吗?还未救得官然便身首异处了。
想着,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仍如平常般冷漠,并无突然变脸的朕兆,便暗压了狂跳的心颤声说道:“我失言了,只因救人心切,才口不择言,呃,难道官然的伤不是二爷所为?”我记得官然有说过,不是小二所为,但我并未信得,如若当真不是小二所为,那,那我乞不是白来了……
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做变态的王妃,我不要在这生孩子等死守活寡,我只想跟我家官然比翼齐飞!
小二蓦然叩首,猝不及防扣住我的下颚,微一使力,迫使我螓首看他,下颚阵阵痛楚,我只能压仰着,将到口的痛呼生硬压下去,诚惶诚恐地盯着他幽黑的眸子,小二略勾唇角,语气紧绷:“你只需将书籍所述之事告之于我,我便赐你玉露丸,以解所言之毒。”
他阴冷的气息喷散在脸上,我亦禁不住寒颤却欣喜道:“当真吗,可解任何毒吗,小二,你真好,佛祖会保佑你的!”话一出口便咬到舌头,看着他危险眯起的眸子,我紧咬着下唇,恨不得当场便昏死过去。
幸得,他只想知道玉珠串之事要留我活口,并未牵怒于我,只淡然坐下身子,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瞧着平静,森然没有刚才的阴凉,见他如此,我便轻舒一口气,提醒自己需得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过,我不信他的为人,只能再次挑战他的耐性道:“王爷不如派人将玉露丸即时送于翠竹萱,怕是不能拖延了,我,我一定说的!”
本不期待他立即回应,只见他略微抬眸,并未发言,只轻扣三声桌面,一身黑衣的僵尸男便破门而入,恭敬道:“爷?”
“送一丸玉露至翠竹萱,即刻便去。”小二沉着吩咐,那倪仲眼中好似只有小二一般,自始至终都未曾瞧我一眼,好吧,他看不起人,看不起我,我大人大量就装作不知情好了。
瞧着倪仲消失的身影,才转过身子,刚扭过头便瞧见了小二诡谲的眸子,我的双臂立即没来由的浮起鸡皮疙瘩,微一缩头,惊慌失措的陪笑:“二爷不是收集了那些书籍,玉珠所述之事里面都有写啊。”他收集了还要我说,难道是我嗓子相当动听,小二喜欢听我说话?拷之,决计不可能,我估计他这种人不会那么无聊吧。
“书籍中有字?”小二凝视着我,目中端疑。
我挑了眉不能置信的看他:“那么大字儿,王爷都未瞧见?”啧啧,他是文肓还是瞎子?思量间,不禁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瞧他一身光鲜,难道却是无脑蠢物?是我主估他了吗?瞧他一副幕后黑手的模型,感觉很厉害的说……感叹,人不可貌相之……
小二亦不知我的思想,否则就不会如此漠然了,他面色冷淡,涩然问道:“所述何事?”
何事?蓦然忆起梦中的种种,胸中大恸,心痛莫名,一瞬烦郁似排山倒海压来,我皱了皱眉,强抑下那份异样的痛楚,缓缓道:“爱情。”想了想又补充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爱情?”他好似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词,细细品尝,语间若有似无的嘲讽:“书中如何说的?”
我垂眸,心中实是不想再忆起那些片段,却无可奈何,只道:“并无多了不起,普通的男女之情,只是女子溢水而亡,男子以玉珠起誓,要寻她生生世世。”
“果然……”他似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悄一顾的轻哼,显然爱情对他来说实属狗屁不通,也是,他的心是冷的,是死的,早被权欲蒙住了双眼,又怎会看到爱情的美妙,思及此,顿时对他心生怜悯。
小二紧锁住我的眼脸,满眼灼意,略有所思:“你怎能看见字?”
耶?郁闷,要不是他是小二,我真想好好揶揄他,我自然是用眼睛看的呀,又不像他是色肓,好好的书,怎会瞧不见字,他以为是无字天书吗,于是脱口便道:“几本普通的书籍,见到字仍是人之常情,二爷似乎神色有异,难道我不该看到字吗?”
他突然凝眸顾我,眼神露骨,无法诠释的异样,一瞬也不瞬:“不该。”
不该?我亦忍不住抓抓脑袋,难道他还在怒我不该翻阅他的书?撇了撇嘴,浑然忘了身前是个危险的人物,喃喃道:“王爷且勿怪罪,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书籍的,我也希望是无字天书,只是书中确实密密麻麻都是刚劲的小隶书。”
他欲言又止,除却越攒越紧的眉头,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丝毫情绪都瞧不出来,见他如此,好似不是他了,我心中难免惶惶不安,又暗自惴测思量,却还是看不透他。
陡地,阴沉的嗓音自那红唇中迸出,如鬼魅般神出鬼没:“你不是殷如玉。”
呃?我睁大眼,这话我好像听过,展子炎似乎也说过的,难道小二也发现异样了,心中只剩下三字,“玩完了!”我勉力自持,颤着唇道:“二爷在说笑,我是殷如玉啊。”说着怕他不信,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眼珠在他面上溜转,细细搜索着他的面部表情,暗道,瞧见了没,这是殷如玉的身体,你有本事将我拖出这具身体再说我不是真正的殷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