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坎蒂丝已经喝得微醺,扶着桌子她一只手圈住了还没她肩膀高的林檎,提议道:“今天人这么多,琰的朋友也来了,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保罗和林檎都很激动:“好啊,玩什么?”
“Never have I ever.”
Never have I ever,就像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所有人竖起十指轮流发言,每人说一件自己从没做过的事情,如果剩余人中有人做过这件事,那么发言的人收起一根指头并喝酒,直到有人的手指完全收起,游戏即结束。
第一个收起所有手指的人接受惩罚。
“听上去不错。”艾丹投了一票赞成。
坎蒂丝把头搭在林檎的肩膀上,扬着浓密的眼睫毛红唇一勾:“琰,你和你的朋友加入吗?”
我看了看张斯达,张斯达看了看我。
“我加入。”张斯达说。
我想了想:“可是我们,没有酒啊?”
刚刚红酒的空瓶还端端正正地竖在餐桌上,环视四周,我们六人的杯子也早就空了。
“嗨,这个简单。”保罗一拍桌子,说:“石头剪刀布吧,输的两人出去买酒。”
除了我之外的五人齐声赞同。
十分钟后我裹着围巾戴上帽子和张斯达站到了公寓门口。
保罗满脸愧疚地摸着自己头上不到寸许长的头发茬子,说:“不好意思啊琰琰,我不知道你和梓源这小子一样,不太擅长猜拳。”
我把头往围巾里缩了缩,说:“没事,我也想出去走走。”
旁边的张斯达倒是面不改色,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推开了公寓的大门:“走吧,再晚会更冷。”
已经和坎蒂丝还有艾丹拿着扑克牌转战沙发的林檎爆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对A!艾丹你认输吧!”
一脸懊恼地抬起了头,艾丹说:“唉,琰,你们早点回来!不然我得输得连底裤都没有了。”
坎蒂丝默不作声地甩了个炸,笑着招呼道:“琰,你和朋友多聊聊,注意安全。保罗你来吗?我们要下一局了。”
“来来来,我来了!”保罗脸上的愧疚转瞬即逝,拍拍张斯达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就把我俩送出了门。
公寓大门缓慢地关上了。
我领着张斯达走在楼道里,等电梯时他站在我右手边,一言不发。
我看着电梯楼层闪烁着,还是先开了口:“你们怎么有空来华盛顿?”
电梯门开,张斯达跟了进来。
“这边的合作商放假了,有些工作节后才能继续,刚好离你这儿比较近,保罗就说来看看你。”
“这样。”
“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电梯指示到一层,我和张斯达走了出去。
“是还不错,每天学校公寓两头跑跑,和以前差别不大。”拉低了帽檐,我笑了笑。
张斯达说:“这样,也不错。”
我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张斯达,柔软的黑发,修长的眉眼,因为屋内的暖气和酒精的作用略微泛红的面颊,在我们走出公寓的旋转门后,灰色的围巾中呵出了一口纯白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