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笔在“辩论社”前的方框里重重地勾上一笔,接下来只要填写好基本信息和申请理由就可以递交申请了。
一看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十四,申请表还是除了刚刚的勾号便空空如也,我找了张矮桌就伏着身子开始填表。
二十分钟过去后,我拿着写满了字的申请表站到了辩论社的投递口,郑重而决绝地把表格投进了口子里。
“哼。”旁边有个声音似乎从鼻子里传来了半笑不笑的问候,“瞿琰琰,你也要加辩论社?”
转头一看,四下明晃晃的灯光里只有一个抱着一叠A4纸的身影背光站着,他的面目模糊,眼睛却掩映着灯光显得剔透玲珑。
哦豁,有这么双玻璃假眼珠子的还能是谁。
“也?什么也?我不可以申请吗?”站直了身子我看向朝我走过来的张梓源,可即使站直了身子,我也只到他的脖颈处。
彼时的我,多么希望自己额前有一把锋利尖刺,在张梓源靠近的那刻见血封喉。
“不,你随意。”没封喉的恶果出来了,“反正入社申请里也没有你。”
“你什么意思?”
扫了眼手里那叠A4纸,张梓源笑了:“没什么意思,就是辩论社申请,刚刚截止了。”
定睛一看,最上面那张A4纸上的表格怎么和我刚填完的表格长得一样?
“不是八点吗?现在七点四十都不到,还有这些申请表为什么在你手里?”
“我负责筛选这些申请表咯。”对面的男生笑里带着戏谑,“而且,辩论社的门已经关了,你错过了我离开前可以投递的最后一刻。”
“那你最后一个离开,锁门总有钥匙吧?”试图抢救一下,我给了他一个气愤而不失礼貌的露齿笑。
“你要干什么?”那抹笑终于消失了。
“钥匙给我,我去拿给你,不劳你跑那么一趟。”
张梓源打量了我一会儿,估计是因为我脸上的表情过于矛盾且狰狞,他终于慢吞吞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谢谢。”收起笑容恶狠狠地抢过钥匙,我快步向辩论社的活动室大门走去。
开门开灯一路小跑到投递口的位置,投递口连着的铁质信箱紧紧锁着。
我刚拿来的钥匙只有一把,难不成这钥匙除了开大门,还能开信箱?
将信将疑我把手中的钥匙放到了钥匙口。
哦豁,果然打不开。
“噗。”又是那个令人烦躁的声音,“瞿琰琰,你跑得还挺快。信箱钥匙没拿,你在那儿干什么?”
远处那个身影隔着活动室空旷的空间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我的手也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开心。
“你来拿,我跑不动了。”那人举了举手中的钥匙。
心中唾弃了自己的天真一口,一边暗暗骂着掌握了信箱命脉的张梓源,一边往钥匙的方向小跑回去。
“不说谢谢了?”
“我谢谢你——”和你全家!
来回两趟,我跑得额头上都出了汗。
终于从信箱里取出了自己刚刚投递进去的孤零零的申请表,我把它按到了张梓源的手中,连带那两把钥匙一起。
此时走廊玻璃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灯光树影远及不上一阵接一阵的随风飘雨打在窗上令人抑郁。